第856章 又想扇自己?
她不記得眼前的這個人了。
雖然莫名地熟悉,但就是再怎麽努力也想不起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會對她做什麽。
天生的警惕性讓她沒有辦法對眼前的這個人放下戒備心。她在包袱裏找到的這把匕首,是眼下唯一能保護她的東西。
可是為什麽,當她詢問眼前的人是誰時,對方會露出那麽悲傷的樣子?
他眼底的悲戚濃烈的想是要化成一陣席卷她的風。就連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也無法衝刷幹淨。
她可是忘卻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殷薄煊的喉嚨哽了哽,溫柔道:“我是你的夫君。我們很多年前拜過堂,成過親。”
楚星瀾怔了怔,迷惘地看了他一眼。
半晌。
楚星瀾:“我呸!”
殷薄煊一愣。
她睜著一雙已經爬上皺紋的眼睛瞪著殷薄煊,警惕道:“雖然我看起來不太聰明,但也沒那麽好騙吧?”
上來就說別人是你娘子,那麽缺媳婦兒呢?
她上下打量了殷薄煊一眼,認真道:“看你的樣貌也不差,年輕時定然也是個玉樹臨風的俊俏人,怎麽老了能這麽不要臉呢?”
她眼下應該是在一艘船上,也不知道眼前的歹人要帶她去哪兒。
她得想法子逃!
殷薄煊怔了怔,“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和我有關的事情,哪怕隻是一點點零星的片段?”
為什麽她轉眼就能忘得那麽幹淨。
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路,她和自己說過的話。真的,都能被抹殺的那麽幹淨嗎?
楚星瀾怔了怔。
看著對方認真且心痛的眼睛,她有一瞬間忽然覺得自己這麽做很不對。
好像她傷害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雖然她始終記不起麵前的人是誰,但是心口這裏,她不知為何卻總是發悶。
過了片刻,殷薄煊看著她始終謹慎的樣子,低頭歎了一口氣。
“罷了,記不起來就算了。”看著她手裏的刀子,殷薄煊緩慢挪了個身想要在船篷裏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楚星瀾卻以為他要做什麽,手裏的刀尖又對著他進了進:“你別亂動!”
她分明是在防備著
他有進一步的動作。
此人若是敢胡來,她當然爭取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拚了!
不過她有分寸,不會輕易激怒自己的敵人。
但就算她手裏的刀鋒沒有觸碰到殷薄煊,也經刺痛了他的雙眼。
曾經那麽信任他,無時無刻不想依偎在他身旁的人,有一天竟然會如此抵觸他的靠近。
一個人失去記憶以後不會多麽痛苦。但還記得的人會。
看著曾經無比親密的人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而他卻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那種感覺,簡直比活剮了他還難受。
就算是拿著一盒銀針,一根一根地紮進他的心底,那痛感也不過如此了。
失去記憶不是對忘卻者的懲罰,是對他的懲罰。
如果他當初更加小心謹慎,不因為自以為大齊之內再無人敢動他們而放鬆警惕,會不會她就能喜笑顏開地陪在他身邊更久一點。
殷薄煊斂眉:“我隻是累了,想在這裏休息會兒。”
他低頭繼續在包袱了翻找起藥瓶和紗布。
手上的傷口再不處理,就要感染了。
楚星瀾用手裏的匕首指了指外麵:“你出去,去外麵休息!”
他們兩個人隔的這麽近,誰知道他會不會趁自己放鬆警惕的某一個瞬間就對自己下手?
殷薄煊眉頭一皺,掀起手邊的簾子道:“外麵還在下雨,隻有一塊船板可以站。我沒有傘,到哪裏休息去?”
楚星瀾怔了怔。好像也是。
這樣顯得她太惡毒了些。
可她就是不放心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待在一起。
殷薄煊已經找到了傷藥,撒在了傷口上。他用牙咬著紗布一頭,一圈一圈地往上纏。根本沒有要動楚星瀾的意思。
楚星瀾卻盯著他,手上的匕首握得死緊。
殷薄煊看了一眼她手上始終舉著的匕首,總覺得十分礙眼。
他忍不住了,蹙眉說:“我若是想對你下手,那把刀繼續在你手上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一眨眼的功夫。”
楚星瀾瞳孔一縮。
這人果然沒安好心,都開始警告她了?
她兩手緊緊捏著刀柄,更不鬆了!
“唉……”殷薄煊看著她無奈地搖搖頭。
雖然
不記得事情了,但是她這個倔脾氣還真是和以前一樣。誰說都不聽。
他繼續處理著傷口,把手掌包紮好。而楚星瀾就像不知道累一樣,依然拿著匕首對著他。
但她怎麽可能不累呢?
中了秘術的後期,她的精力已經開始枯竭。
每次醒來根本就撐不住太久。
就算殷薄煊什麽都不做,她也隨時都可能睡過去。
就好比現在,她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因為麵前還坐著個人,她才強撐著身體不讓自己睡過去。
但她的雙眼忍不住往下一眨又一眨的。想來是和周公搏鬥的非常艱難。
嗯。她真堅強。
殷薄煊心想。
他喜歡的女人,就算是不記得自己了,也永遠可愛。
殷薄煊:“實在困了就睡會兒吧。”
楚星瀾:“誰說我,困,困了?”
倦意來襲,說話時舌頭都不給麵子地打起了結。楚星瀾這時候真恨不得一口咬下自己的舌頭泄憤!
怎麽就清醒不過來呢?
難道是眼前的男人悄咪咪地給自己下了藥!
楚星瀾右手握著刀,左手伸進被子裏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的眼淚瞬間就彪了出來。
下手太狠了,剛才應該手下留點情的。
殷薄煊看著她扭曲的麵容,寒眉一提,“你不會是在被子底下又掐自己了吧?”
楚星瀾:“?”
什麽叫又?
殷薄煊一手搭在膝蓋上,笑道:“放棄吧,這法子沒用。實不相瞞,你昨天剛用過這招。但還是轉眼就睡著了。”
楚星瀾不信邪地看著他。但一切果然如他所說。
那濃重的睡意就好像刻在了她的骨子裏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地往上爬,誓要掌控她的大腦,喚她沉睡。
楚星瀾昏昏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能睡著!
她又抬起了自己的手,但就在她的手剛舉到和臉平齊的位置的時候,她麵前的男人又出聲了。
殷薄煊:“你該不會是又想扇自己兩巴掌吧?”
心底的想法一下被對方看破。
楚星瀾的眼皮子一跳。
這男人也過分動她了吧?
而且,為什麽又是又?這種狠事她以前也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