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丫鬟原本還有些氣焰。但是見到珊瑚揚起手真要教訓自己,她突然就害怕了起來。
府裏誰都知道,珊瑚是真的會武功的,要是被她狠狠地打上一巴掌,自己哪裏受得住!
生怕臉上再挨一下,丫鬟忙捂住了自己的臉,脖子都縮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孟隨突然從遠處匆匆趕來,“找到了,這些藥材,藥童都已經抓上了,一會兒藥就熬好送來!”
孟隨說完看了看珊瑚邊上的那兩個人,疑惑道,“他們在這兒幹什麽?”
珊瑚愣了愣,掃了他們一眼,道:“就是兩個以下犯下的奴才,剛才訓斥了一頓。回頭你好好教他們一下規矩,我先去照顧夫人了。”
她說完轉身進了屋子。
見珊瑚一走,那丫鬟便立即換了一副臉。
她討好嬌嗔地看著孟隨,道:“孟管家你看她,成日頂著夫人的名義在府中頤指氣使,看不起誰呢!咱們不都一樣是府裏的奴才麽?”
她小心眼地,試圖也激起孟隨的不滿之心,一起對付珊瑚。
“我都聽說了。您來府裏的時候珊瑚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您都沒對下人這樣凶狠,她憑什麽?”她說話時還有意無意地看了屋子裏一眼。
剛剛被珊瑚抓包了一次,她也怕再被發現第二次。
想來她從前在背後說別人壞話的事情沒少幹,是以在嚼舌根的時候頗有警惕性。
她來府中的時日雖然不久,但是卻知道孟隨已經在府中管事多年。他才是操持府中大小事務的好手。
確信屋裏沒有別人要出來的動靜,丫鬟才繼續說道:“我看她不僅是看不起我們,更是想要也騎在您的頭上。指不定以後夫人死了,她還以為自己可以主宰國舅府了呢!”
那丫鬟自己說得上頭,全然沒有注意到孟隨的臉色隨著她說出的那些大不敬的話語在悄然改變。
但孟隨也不說什麽,而是靜靜地那個丫鬟將她心中所有的想法一吐而快。
丫鬟一氣地說了一大堆的東西,總算將自己心中這段時間所有的鬱悶都說完了,才發現孟隨良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應和的事情有點奇怪。
丫鬟愣了愣:“孟管家?”
孟隨的雙手藏進了衣袖,嘴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你剛才說我從來沒有對嚇人凶狠過?”
丫鬟怔了一下,忙笑道:“當然啦,誰不知道您孟管家最是好心腸!剛才珊瑚姑娘要是有您一半的好心眼,才不會對我們那麽凶狠!”
她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那上麵的紅印子都還沒有消。
“您看看,這就是她給我打的!”
孟隨笑了笑:“果然是新來的人不知道府中水深。”
丫鬟一愣,詫異道:“什麽意思?”
孟隨的眸光驟寒,“意思是,珊瑚姑娘要是有我一半的心狠,你都留不到現在來跟我說這些話。”
丫鬟的臉色一變,“孟管家!”
他危險的視線落在了丫鬟的臉上:“我記得你方才還說了些‘指不定夫人死了’之類的話。夫人現在不過是病了,你就已經咒著她死了麽?”
他跟在殷薄煊身邊多年,雖不至於養成國舅爺那般狠戾的性子,但是對於府中那些犯上作妖的下人也處決了不少!
他道珊瑚剛才說的以下犯上是什麽意思,原來這小丫鬟果然長了一張壞嘴。
說他良善,若是他一早聽到這個丫鬟說的那些僭越的話,她豈能是挨一巴掌那麽簡單!
丫鬟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擺手說道:“孟管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嘴快,隨便扯了幾句……”
孟隨盯著她的眸子道,“我這裏可沒有嘴快一說,來人!”
院外立即走進來了兩個侍衛。
孟隨道:“把這僭越犯上的賤婢拖下去,掌嘴二十,往後隻許外院粗活伺候,不許再放入內院半步!”
丫鬟的臉色一白,萬萬沒想到從前總在人前笑眯眯的孟隨才是心腸最硬的一個。
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朝孟管家磕起了頭,“孟管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非議主子們的事情了!”
外院幹的都是最髒最累的活。
她在內院伺候慣了,怎麽受得了那樣的苦!
可是孟隨已經容不得她解釋。對那兩個侍衛使了一個眼神,她就被他們強拉了下去。
府中已是非常時期,哪容這燈小鬼在此作亂。
看了一眼旁邊一直跪在地上沒起來的小廝,孟隨:“這話,你剛才也說了?”
小廝背脊瞬間僵直,“孟管家明鑒,我剛才隻說了夫人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去,詛咒夫人的話我半句都沒有說。”
孟管家想了下他剛才一直安靜地跪在地上不敢多言語的樣子,似乎是信了他的話。
“滾下去。日後若是被我發現你做了同樣的事,決不輕饒!”
小廝立刻爬了起來,逃似的離開了孟隨的視線。
床邊,禦醫才剛拔下楚星瀾身上的銀針。
“藥備好了?”
珊瑚認真點頭:“備好了,已經叫人在熬了!”
禦醫叮囑道,“之後每兩個時辰讓夫人服一次藥,我每過三個時辰也會來看一下夫人的情況。若是能平安熬過這兩天,夫人就還有救。你切記不能斷了藥,誤了時辰!”
珊瑚:“我一定親自守著夫人!”
禦醫默了默,看她是真的關心自己的主子,便好心提醒道:“國舅夫人這次大傷元氣,就算熬過了這一劫,日後的身子也會大不如前,你們做下人的可要照顧好!”
珊瑚認真道:“多謝大夫提點,日後若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國舅府定然盡力而為。”
禦醫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離開了這裏。
珊瑚看著床上昏迷的人,眼底情透出了擔憂的光。
一轉眼兩天的過去。
楚星瀾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
她隻隱約記得偶然醒來時,身邊有個人一直握著她的手。
可是那時候屋子裏好黑,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憑借著床角微弱的光,那人囫圇的影子讓她覺得好像殷薄煊。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好像跟她呢喃了句什麽。
可是她的頭腦太昏沉了。她好難受啊。
她哭著握緊對方的手,委屈地跟他說,“我好想你。你帶我走吧。”
然後哭著哭著,她便睡去,醒來時身邊已經不見他人了。
望著窗縫外薄霧破曉的天色,楚星瀾蒼白的唇角裏透出一絲無力。
又是一場夢啊。
醒來以後,仍舊是什麽都沒有。
她抽出自己的手,想要起身,卻驚動了剛剛睡下的珊瑚。
“夫人!!”
一點小小的動靜都足以將她驚醒。
這兩天珊瑚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怕楚星瀾昏睡中再次高燒,每睡半個時辰都要起來測一測她額頭的體溫。
楚星瀾看著珊瑚那副憔悴緊張的模樣,笑道:“怎麽了,臉色這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