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都是草芥而已
於是這群可恥無比的人竟然不約而同地往段沿的身邊靠了過去!
幾個死士也就在交手之間又多和段沿過了幾招,這樣一來他們還真的感覺死士們好應對了許多!
可是段沿就頭大了。
他本來還覺得自己應付這一群人勉強可以成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從什麽時候起,他身邊的人好像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了。
常常剛剛擋開了這邊的一個人,那邊又多出一個武衛府兵。
要都是武衛府兵過來幫忙助陣也就算了,偏偏跟著這些武衛府兵一起來的還有要連同他們一起絞殺的死士!
很快段沿就感覺出了不對。
這就是純吸引注意力的臭不要臉吧?
“你們都給我讓開!”
繼這群人不斷地往他身邊靠攏,都快要把他擠成肉夾饃以後,段沿忍無可忍地終於將嗷嗷地往他麵前撲的一個武衛府兵一腳踹開!
連同被一起踹開的還有武衛府兵身後追來的死士!
段沿好不容易得以歇一口氣,握著劍吼道:“自己沒本事就來蹭我的功夫,你們還要不要臉?”
要臉?
這個時候還要什麽臉?
當然是要命了!
家裏還有剛娶的小妾室沒親熱,怎麽能因為一群要絞殺段沿的刺客就死了。那也太不值得了吧?
況且這群人本來就是來殺段沿的,蹭他點功夫自保怎麽了!
帶頭跟著段沿的小隊長底氣十足地喝道:“我們沒有蹭,我們都是過來保護你的!大家快往他的身邊靠一靠!”
段沿的眼皮猛地跳了跳。
無恥!!
“給老子滾!”又丟開了一個來蹭功夫的武衛府兵,段沿歇斯底裏地怒吼道。
到底是沒在西京城生活過,他還是低估裏這座皇城裏的人的不要臉。
莫說他們到底能不能保護的成自己,就算能,這群人一起烏泱泱地湧過來,他周圍的都是障礙物,手腳功夫都快要施展不開了。
他們知道嗎?
但他們怎麽可能知道。
就算知道了,為了活命他們也會照樣地往段沿的身邊湧。
這可是救命的稻草!
段沿忍無可
忍,終於踹飛了一個死士以後,踩住一個武衛府兵的肩膀使出輕功就往街道的另一頭飛了過去。
武衛府兵們一愣,救命稻草起飛了!!
“快抓住他!”
可是段沿的動作太迅速,在他們想要的抓住人的時候,段沿早已經踩著屋簷,跳到了距離他們十幾米開外的地方了。
這下兩撥人被徹底隔開,段沿少了那一群拖油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但能甩得開武衛府兵卻未見得能迅速甩掉死士。
不過眨眼間這群人又迅速地追了上來,和段沿展開了第二次較量。
“他奶奶的!”
段沿咬了咬牙,擋開一個死士的劍。
“老子哪裏惹著你們了,出來就給我下刀子!”
但是就像他自己剛才說的,這群人就是殺人的工具,怎麽可能對他多說一句話呢?
不過好在現在沒有了那群礙手礙腳的武衛府兵,哪怕沒有幫手,他也至少不會再被人拖累。
另一條街道熱鬧繁華。
大街上緩緩駛過的馬車上,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駕車的車夫微笑著看著街上的人,說道:“主上,若是段沿出了府,這時候他們應該動手了。”
仔細一看,便能發現那車夫雖然是笑著的。
但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
假的很。
不過是為了給街上的人看的一張假麵而已。
主上說過,段沿昨日出府絕對不會隻是買一包糖而已,他興許暗地裏傳遞了什麽消息。
能出國舅府一次就能出國舅府第二次。
隻要段沿出去了,就是他們的機會。
當然主上也知道,他今日去國舅府探訪很有暴露自己的可能,可這何嚐又不是一種雙向試探?
對方能發現主上的可疑,而主上,也同樣可以弄清楚對方的底細。
他們大事將成,主上已經不用再隱瞞多久了。
說起來,主上這比買賣可是一點都不虧。
去國舅府隻是主上自己想要和楚星瀾說點什麽而已。
真正要緊的事情,其實就是安排街上的那一批刺殺的人。
車裏,琴崢認真地整理好衣擺,正襟危坐在位置上,淡淡道:“人數夠麽,我不想
再白費功夫。”
浪費時間的事情,他一件都不想再做了。
車夫道:“主上放心,上一次隻派出一個人,是因為我們對他還不太了解。這一次我特地派出了十八個精銳,都是百裏挑一的死士。”
琴崢的嘴邊噙起了一抹笑意。
“可是主上……”車夫用力在馬背上甩了一鞭子,道:“咱們這次的動靜會不會鬧得太大了?在京城裏刺殺,真不怕引起人心惶惶,叫別人重視起來嗎?”
“我何時怕過人心惶惶。”
琴崢閉著眸子,道:“別人重視不重視,都阻擋不了我的大業。他們想要反,也要看自己日後有沒有那個機會。”
車夫道:“其實小人覺得,除掉一個段沿而已,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國舅府動手豈不是更合適?”
琴崢的眼簾一掀。
若是在國舅府裏辦事,那豈不是多少會威脅到楚星瀾的安危?
她方才剖腹產女,如今哪裏能受這種驚嚇?
琴崢道:“國舅府周圍都是人,除卻禁軍還有他們自己府中的護衛,你以為送人進去很容易?”
車夫默了默:“那街上的百姓……”
和段沿交手的時候難免會有誤傷。
死士是不會再在意那些百姓會不會在驚慌中往他們刀口上撞的。
衝上來一個,那就刺死。
兩個,正好能弄個串燒了。
琴崢的眸底閃過一絲不屑,百姓?
那算什麽?
“都是草芥而已。”
垂眸看著自己袖口上的痕跡,他的拳頭逐漸握緊。
“本來坐不上高位的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掌控自己的性命。”
他憐憫世人,世人又何曾憐憫過他?
憎惡,輕蔑。
他對那些草民的不屑一顧,又何嚐不是在看不起當初的自己。可他就是恨的。
恨當初自己一開始沒有答應顧權恩的決定!
否則他後來又怎麽會遭受那些!
這手上的疤他遲遲沒有去除,就是因為他不可能放下,永遠不可能。
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能在受過那樣的淩辱以後,還笑著原諒。
那些因為沒有得到而受的苦,他這輩子都不要再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