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回去

  “唔!”殷薄煊悶哼了一聲,瞬間往後退去數步。


  之前被困在地宮鐵籠子裏的時候殷薄煊就中了姬宿一箭,那傷口就在左肩上。江隱蹤也隻是幫他簡單處理了一點。


  蘇寧悅剜了他的傷處一眼,她就是看準了殷薄煊的弱點打!

  太長時間的求而不得,最終因愛生恨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殷薄煊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一開始打的就是速戰速決的主意。


  他本想先拿下蘇寧悅的武器再對付這個女人,沒想到蘇寧悅比他想的聰明,竟然先挑中了他的弱點。


  如此會力一擊,叫殷薄煊都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


  江隱蹤看的膽戰心驚,女人要是狠起來,可不會管對付你用的是什麽手段。


  趁著殷薄煊咳嗽喘息之際,蘇寧悅轉身朝著刺入的佩劍跑去。


  殷薄煊一愣,立即去阻。


  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但終究還是蘇寧悅快了一步。


  她一手握住劍柄從地上抽出了佩劍。


  身後傾刻放大的腳步聲是殷薄煊在向她逼近。


  蘇寧悅立刻轉身狠狠刺去!

  沒有任何猶疑。


  噗嗤——


  空氣似乎都有了一瞬的停滯。


  長劍沒入身體,樹林裏仿佛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血珠啪嗒啪嗒的順著泛著寒光的劍尖滾落。


  陽光似乎比前一刻更熱烈了些許,匯成明亮的一束,刺透樹葉照向了地麵。


  蘇寧悅的動作僵硬在那裏,還保持著想要將劍刺入殷薄煊身體的姿勢,而另一支長劍,早已經穿透了她的身體。


  殷薄煊,快人一招。


  她紅著眼睛錯愕地看著他,又低頭看了看捅入自己身體裏的長劍,眼中依稀可見的淚光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她真的難過和不解。


  殷薄煊抽出了手裏的劍,崔憐霜的劍。


  國舅爺的溫柔從來印刻著楚星瀾專屬。不給神經病。


  蘇寧悅捂著自己的傷口,那血卻像是止不住一樣的往外湧。


  殺過那麽多人,他很清楚哪裏的傷最致命。


  “你……”蘇寧悅盯著他手裏的劍良久,才抬頭看向了崔憐霜。


  剛才殷薄煊和她動手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地移動到了縛住崔憐霜的鋼絲網底下。


  崔憐霜被吊在半空,俯瞰全局。對每一個人的動向掌握的最是清楚。


  見到蘇寧悅要回去拔劍,而殷薄煊又追著她。


  崔憐霜當機立斷就將自己手裏的劍從鋼絲網的大孔裏扔了出去,丟給了國舅爺。


  殷薄煊反應能力不是常人能比,二人配合默契,國舅爺穩穩接住了落下的長劍,搶在蘇寧悅動手之前,將劍捅進了她的身體裏。


  殷薄煊:“方才我就說過,你不該給我們休息的機會。”


  如果蘇寧悅剛才沒有將時間拖延的那麽久,他可能就沒有機會恢複這麽多力氣。也就更沒有機會將蘇寧悅反殺。


  蘇寧悅倒在血泊裏看著他,隻是她此刻的眼神已經說不上是多麽的愛慕,更多的反而是對自己結局的不甘。


  “為什麽?”


  為什麽最後會是這樣?


  為什麽她得不到想要的愛,還要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江隱蹤從地上爬起來道:“你最不該,是自以為是的叛出千機城。”


  如果她沒有選擇走這一條路,沒有將他的同門都用藥放倒,現在占據優勢的依然會是千機城。


  就算是國舅爺將她殺了,他們也一樣逃不出這個樹林。


  可蘇寧悅偏偏自大的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全局,最終自己反倒被國舅爺解決了,落得這麽個下場。


  是她的自以為是害了自己。


  斑駁的陽光落在了她的臉上,蘇寧悅抬頭看向頭頂碧色的樹林,沐浴著暖陽的樹葉生機勃勃的的向上生長。


  和她不一樣。


  和師傅一起生活在地宮裏的這麽多年,她太久沒有好好看過太陽了。


  就這麽看著看著,蘇寧悅最終沒有了氣息。


  江隱蹤走過去將崔憐霜給放了下來。


  一出那要命的鋼絲網,崔憐霜就好生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拳腳。


  她看了看殷薄煊,把劍從他手裏拿了回來。


  這是崔家的劍,若非剛才情況特殊,輕易是不會給外人使用的。


  她將劍收回鞘中,說道:“國舅爺還有力氣嗎?”


  殷薄煊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轉身道:“回去。”


  回哪裏去?


  當然是地宮。


  崔憐霜問到:“你眼下這個狀況。真要去找楚星瀾?”


  殷薄煊:“你難道不想去找她嗎。”


  崔憐霜倏然一笑,既然目標達成一致,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確實也很不下心就這麽走!

  本來離開地宮之前,她就想的是將國舅爺等人送出樹林以後自己再悄悄的折回來找瀾瀾,但現在看來倒是不必麻煩了。


  不能讓楚星瀾一個人留在那裏!


  他們現在就回去。


  江隱蹤拔出胸前的飛鏢丟到地上,一邊冷嘶著捂著傷口,一邊慌忙提上雪絨鼠的籠子追上他們:“你們!”


  殷薄煊回頭看著他道:“你就別去了。”


  這一次回去能不能活著誰也料不到,江隱蹤是九針醫仙的傳人,不是自己的家仆,沒必要再把他搭進去。


  江隱蹤一聽,氣得一下摔掉籠子道:“你是我的病人,在沒有將你治好之前,你休想要趕我走!”


  雪絨鼠受了驚,吱吱地叫著上躥下跳起來。


  說的都是什麽氣人的鬼話!


  他們要回去找夫人,把他一個人丟在外邊兒?這是把自己當成什麽啦?


  氣人!


  “別以為你現在恢複了些許力氣就能打能扛了,你這最後一口氣都是我給你吊著的。剛才那一路可都是我背著您在走。”


  殷薄煊看著他:“江隱蹤,你受傷了,跟著我們不方便。”


  江隱蹤一陣窒息。


  受傷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點皮外傷。又抬頭看了看殷薄煊那幾乎蒼白的像個死人的臉色。


  忍住沒問,國舅爺好意思說他?

  跟國舅爺身上的傷情比起來,他身上的這點傷算什麽?

  用這麽一個借口來應對他,這已經不是搪塞了,這簡直就是侮辱他的尊嚴!

  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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