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國舅府不見客
季酥跟她說過,她遠遠地看見了那個人,看起來還應該像是刺客主使的人。
那武狀元當時還近距離跟他們接觸過,照季酥的說法,那個人若是沒有蒙麵,武狀元應當是親眼看見了的!
他看見了主謀,所以他才迫切地想要告訴自己那個人是誰!
武狀元瘋狂地眨起自己的眼睛,他看見了。
他全都看見了。
楚星瀾繼續道:“那個人的樣子,你記得請嗎?”
武狀元認真眨眼,從來沒有停下來過。
楚星瀾知道了,他記得。
還記得很清楚。
季酥那裏問不清楚的答案,她可以問武狀元!
“那個人……很高?比國舅爺要高?”
武狀元沒有反應。
楚星瀾又道:“那就是跟小甲差不多的身高?”
武狀元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努力張嘴想要說話,但和前幾次一樣,都失敗了。
他想說的不是樣貌,他想說的是……
珍珠愣了愣,狐疑道:“你難道,認識那個人麽?”
武狀元立即將視線投到了她的身上,連續眨了好幾次眼睛。
沒錯!
他見過,他認識!
楚星瀾錯愕不已,武狀元幾乎和他們生活在一起,要是這個人武狀元認識,那他們多半也是認識的。
楚星瀾看了一眼武狀元的手,問道:“我知道你現在很疼,但是你能試著動一動手指,將他的名字寫下來麽?”
武狀元怔了怔,楚星瀾就已經將自己的掌心攤開,放在了武狀元的手指麵前。
武狀元嚐試著去動自己的指頭,可饒是他用了再大的氣力,甚至於手上再次滲出一片殷紅,他的指尖也隻是無力地顫抖了兩下。
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肢體!
他怎麽可能寫下那個主使者的姓名!
武狀元恨的撞頭,他為什麽這麽沒用!
看著武狀元激動的樣子,楚星瀾呼吸一滯,忙道:“寫不來就算了,我們以後再想法子查問就是。你不要為難自己!”
這時候楚星瀾身邊的油燈因為太久沒有剪
燈芯,“啪”一聲爆開一個火星子,楚星瀾驀的嚇了一跳!
珍珠默了默,拿起燈剪將燒過頭燈芯剪掉了一些。
她的影子投在床上,恰好蓋住武狀元的身體。武狀元怔了怔,視線落在了身上的影子上。
他再次張口,努力地想要說什麽。
楚星瀾愣了愣,“你又想起什麽了?”
武狀元的視線直直盯在了被子上。
最重要的信息就藏在影子裏!
是影子啊!
楚星瀾一愣,順著他的視線往床上看,那裏除了他身上的薄被,就隻有珍珠的影子。
“你是想說,影子?那個人和影子有關?”
武狀元眨起了眼睛。
楚星瀾眉心一擰。
為什麽是影子,什麽東西和影子有關?
半晌,她忽然將頭抬了起來:“你是想說影奴麽?那些人都是影奴,這我們知道,我們在山頂也碰到他們了!”
武狀元眼底的光忽然就黯淡了下去。
他就算明知道楚星瀾身邊的危險是什麽,卻輸在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寫,透漏不出半分。
夫人要什麽時候才能他的意思!
琴崢一直隱匿在夫人的身邊,他一定會對夫人和國舅府不利的!
他努力了,嚐試了,卻還是什麽都做不到,也改變不了。
楚星瀾看著他失望的樣子,垂眸道:“你先休息吧,江隱蹤會想辦法治好你。國舅府不會放下你不管。”
武狀元疲憊地眨了兩次眼睛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楚星瀾也知道自己再猜不到什麽,隻能道:“珍珠,你先照顧好武狀元,若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第一時間來找我,不要怕麻煩。”
珍珠點點頭,又坐回了武狀元身邊。
楚星瀾離開之前看了他們一眼,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擔憂。
她現在除了擔心武狀元身上的傷,也擔心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武狀元現在這幅樣子,要怎麽和珍珠走到最後呢……
她固然不會因為武狀元變成一個廢人就看不起他,甚至阻礙他和珍珠之間的事,她怕的是武狀元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楚星瀾走後,武狀元就隻能看著自己眼前的珍珠。
兩人四目相對時,珍珠衝他一笑,“都會好起來的。”
武狀元一愣,視線垂到了自己搭在一旁絲毫動彈不得的手上,眸光再次黯了下去。
會好起來的麽?
他覺得似乎不會了。
珍珠手上的絹布貼上了武狀元的額頭,為他擦去額頭上剛才沁出的汗珠。
武狀元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將頭側了開,就像是特意避開珍珠的動作一樣,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珍珠怔了怔。
為什麽她感覺武狀元對自己的態度,變的不一樣了。
抓出奸細以後,國舅府才算是暫時安定幾分,大家也不用再像從前那樣擔驚受怕。
可楚星瀾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就在昨夜,殷薄煊身上的寒症又一次發作了。
就連江隱蹤都沒有想到他的寒症會複發的如此之快,兩個人又是熬夜又是施針,折騰了半夜才將殷薄煊的病情穩定。
楚星瀾害怕他再出事,幾乎是一宿都睜著眼睛守在殷薄煊身邊,直到天蒙蒙亮起時才躺下休息了一會兒。
可是還沒到巳時,楚星瀾又被叫了起來。
珊瑚輕輕推了兩下她的身子,低聲道:“夫人,夫人,府中有人登門拜訪。”
楚星瀾疲的很,眼睛都不曾睜開,“拒了,國舅府不見客。”
珊瑚沉默了一會兒。
可是沒多久,又有聲音傳進了楚星瀾的耳裏:“夫人,是琴崢。”
楚星瀾一愣,緩緩掀開了眼簾。
琴崢?
他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訪?
楚星瀾想了想,還是爬了起來:“去看看吧。”
她搭上一件披風就要往外走。
想了想,琴崢畢竟不是尤其親近的人,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麵前也不是很合適,最後還是在妝台便坐了下來,叫珊瑚幫她整理了一下儀容。
畫堂裏,琴崢則捧著一盞茶坐在那裏悠悠地等,小影侍立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
招待來客的孟隨看了他們一眼,心底都冒出了幾分狐疑。
怎麽他們會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