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我養你

  楚星瀾從季酥處回來以後,恰好看見珍珠坐在廊下做針線。


  一段時間的休養,她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臉上的傷疤如江隱蹤所說,去不掉。


  珍珠雖然未主動提起過傷疤的事情,但是楚星瀾卻發現珍珠比起從前更不愛在人前露臉了。


  以前她還隻是性格內斂,但是臉上留疤以後,珍珠幾乎是不願意在人多的地方出現的。


  珊瑚想著法子的給珍珠送禮物,開導她,珍珠卻都隻是一笑而過。


  她自是在意臉上這道疤的,隻是當初為楚星瀾去犯險是她自願的行徑,她從不怪別人,所以也從不嫉恨。


  楚星瀾看著珍珠那副樣子,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她朝珍珠走了過去,剛到樹後,竟然就有人先她一步走到了珍珠麵前。


  那是一支絲線纏的珠花,很明麗的顏色,看起來像是一朵牡丹。


  楚星瀾的腳步霎時刹住,貓在了樹後偷看。


  珍珠一愣,抬頭看向了武狀元。


  “你……”


  武狀元:“很漂亮。”


  “嗯。”珍珠點點頭。這種纏花最耗費功夫,隨便纏錯一根線,整個簪花就要廢了。


  武狀元默了默:“很配你。”


  珍珠嘴角一抽,在自己的臉毀了以後,他送來一朵纏花說‘很配你’?

  她雖然沒有到為了一張臉就傷春悲秋的程度,但是武狀元這種調侃也委實討打!

  珍珠:“你是來找事的吧?”


  武狀元一愣,這不是他預想好的台詞啊。


  珍珠拾起籃子裏的繡品,推開武狀元就往屋裏走。


  武狀元紅著臉道:“我是真的覺得好看才想要送給你!”


  珍珠一愣,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說什麽?”


  武狀元說道:“你品性好,我喜歡。這朵纏花像你,就算是勾出一根絲,也不能代表它其他的絲線就是差的。”


  珍珠一愣,看向武狀元的眼底都多了幾絲長久以來不見的光亮。


  從珍珠第一次為了楚星瀾奮不顧身引開敵人的時候,武狀元就確信她


  是個忠心護主的好姑娘,他們也算是有過過命的交情。


  武狀元說道:“我本家是武瞿的,當年一場山崩,家中人都死的光了,沒什麽牽掛,我就喜歡錢,沒事就想掙錢。”


  他抬頭看著珍珠,繼續說道:“夫人出手大方,我應該比小甲存的錢多,你要是覺得湊合,咱們也可以一起過日子,沒必要羨慕別人去。”


  珍珠臉一紅:“我什麽時候羨慕過別人了!”


  武狀元一愣,自從回來以後小甲和珊瑚就成親了。


  珍珠不時地會看那兩人一眼,眼底都是細碎的光,那不是羨慕是什麽?

  她就是麵子薄,不肯承認。


  武狀元說道:“就算你不羨慕別人,咱們過好日子,讓別人羨慕我們也好!”


  他看過這個姑娘的一片真心,在她的臉毀了以後,她臉靦腆的笑意都要比從前少了。


  他說不出自己對珍珠有多喜歡,隻是看見夫人身邊的丫鬟這樣子,他隱隱有些心疼,就連每個月發月錢都不那麽開心了。這個問題簡直太嚴重了。


  珍珠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幅樣子,以後我們不當家奴了,離開國舅府了,也是要被人笑話了,你真的就不嫌棄?”


  “我看上的又不是你一張臉。”武狀元雄赳赳地說道:“說句不客氣的,小爺從夫人這裏存的錢,都夠娶一個良家小姐了,我就是喜歡你。你到底跟不跟我?你隻要跟了我,我對你好一輩子!我養你!”


  楚星瀾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奶奶的,自己竟然都給了武狀元這麽多錢了?

  他竟然還在珍珠的麵前秀起來了!

  一個丫鬟再怎麽被主子尊重在別人的眼裏也隻是一個丫鬟,可是當武狀元說要對自己好一輩子的時候,珍珠的心底是暖的。


  她本以為自己這樣一張臉,最後也隻能找個隨隨便便的人嫁了,誰能想到還有人原來也珍重自己。


  珍珠鼻子泛酸,“用得著你養我,夫人給我的嫁妝可不少呢。”


  她說完從武狀元手裏搶過纏花跑開,嘴邊路出了回京以後的第一抹笑意。


  武狀元愣在樹邊,簡單的頭腦並沒有

  讓他立刻了解珍珠的意思,還是楚星瀾挺著一個孕肚慢悠悠地走過去道:“又被撬走了一個牆角。”


  什麽時候才能湧上嫁妝,當然是等珍珠出嫁的時候。


  她既然已經接了武狀元的纏花,就是接了武狀元的心意!


  而後,左相死後南宮瑞勢力傾塌,一連帶出身後黨羽數十人。


  結黨營私,這些人照理來說都應該滿門抄斬。


  可新帝仁德,隻將那些背後又血罪的大臣殺了,其餘之人盡數判了流放。


  琴崢聽了之後隻冷笑,若他是新帝,他隻會將那些人都殺個幹淨,絕不給他們重來的機會。南宮玠的手段太柔和了,不適合當一個皇帝。


  同時他又覺得,興許自己以後能有機會教他如何當那個皇帝。


  楚星瀾聽著朝堂的風向,不覺那個她看著像個小蛋黃一樣求著要吃糖長大的太子殿下,如今也是朝堂之上的一方人物了。


  南宮玠自覺吏治有問題,想要推行新政,遭到不少老人彈劾。


  隻是朝堂上就算是有人想要駁斥幼帝,最後都會被殷薄煊用自己的威嚴壓下來,新政推行順如東水。


  畢竟國舅爺這個人,他有時候不大講道理。


  再客觀一點來說,是他大多數時間都不講道理。


  當國舅爺的時候都不講道理了,你難道還指望他當上國父以後洗心革麵突然給你講道理麽……


  那還不如做夢來的實在。


  不過殷薄煊拜封國父後,倒是風頭一時無兩。楚星瀾自覺連帶著她這個下蛋的小母雞也風光了不少,主要可以表現在蛋還沒下出來,過來送禮的人就紛紛地來了。


  二嫂嫂有時候笑話她,明明家裏從不缺東西,那些送來的金銀財寶楚家庫房也都有,為什麽別人送來的她就那麽樂意享受。


  就連季酥都有些不懂她。


  楚星瀾卻說道:“國庫空虛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雖然南宮玠推出了新的吏治之法可以改良冗兵問題,節省不少不必要的國庫開支,但是眼下的燃眉之急卻不可解。還是需要先投入大筆錢進去才行。這些人的孝敬就挺不錯。反正都是國家的錢,再還給上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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