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他比月色溫柔
殷薄煊問道:“可有什麽難處了?若是那群工匠不聽你吩咐,告訴爺,爺替你安排!”
楚星瀾笑了起來,“你要再這樣以權謀私,以後要叫手底下的將士寒心的。其實我也沒有遇到特別大的難處,工匠們也願意讓我去工匠營了。我還找到了一個人幫我做床弩的小模型。”
殷薄煊一愣,“這麽快就要製模了?”
聽說她可是昨天才拿到的圖紙。
尋常人翻遍書籍查個三五年也未必能畫出圖紙製模,她就算是再聰明,動作也未免太快了點。
楚星瀾道:“製模不算什麽,重要的是之後的弩機機關如何改進。”
殷薄煊忽然拉住她,一雙眸子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你昨日是不是熬夜了?”
剛才沒認真看,現在都發現她眼底的紅血絲了。
楚星瀾笑了笑,掩飾道:“沒有,就是簡單地翻了翻那些圖紙和書卷,我就是太聰明了製模才這麽快。”
可是她那點小伎倆哪裏騙得了殷薄煊。
殷薄煊薄唇一抿,摁住她給自己清理傷口的手警告道:“爺固然需要床子弩來攻城,但是更想要的是你腹中孩子的康健,你若是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往後這件事情爺就再也不讓你插手了。”
楚星瀾一愣,很有被他嚴肅的眼神警告到。
“知道了。”她的聲音低低的。
“進展如何?”殷薄煊問到。
楚星瀾道:“等過兩日弩機造出來了才知道。”
她計劃眼下先造個小的,這樣也不會很耗時間。
之後有什麽問題再在小弩機上改進,等弩機研製成功了,再加大人手按照小型床弩做翻大版的。
楚星瀾給他處理好傷口,又為他纏上了幹淨的繃帶。
好在現下是在軍營裏,不需要穿盔甲,不會讓傷口繼續惡化。
等這些都做好以後,小乙又來傳報道:“國舅爺,張副將找您商議軍情。”
殷薄煊看了楚星瀾一眼,站起來道:“若是有什麽問題,找爺。若爺不在軍中,小乙也可以幫
你處理。”
楚星瀾點點頭:“你去討論軍務吧。”
殷薄煊往外走了兩步,忽然俯身捂了一下腰側傷口的位置,“嘶……”
楚星瀾嚇了一跳,“怎麽了,突然很疼嗎?”
殷薄煊的眼底閃過一絲奸詐,捂住腰側的大掌忽然一抬,一下又拍在了楚星瀾軟翹的屁股上。
楚星瀾一驚,捂著一連挨了兩次打的小屁股道:“你剛才說了不打我的!”
殷薄煊撩起簾子往外走去,回頭看向她的眼底透著幾分笑意:“爺騙你的。”
這就是,情趣。
國舅爺颯爽離去,留下楚星瀾被他氣道幾乎跳腳。
她再相信殷薄煊她就是狗!
此仇不報非金庫!
走出帳篷,殷薄煊一瞥身側的小甲:“你的臉怎麽了?”
那一道道的紅痕,像是被人扇的。
小甲:“……”
看屁股看的。
殷薄煊在軍中並未待久,才簡單用過午膳後不久就又上戰場去了。
楚星瀾也沒有閑著,模型還沒做出來的時候,她就拿著圖紙認真研究上麵的弩機樣式,甚至將昨天帶來的幾本書都翻了個遍。
好容易入了夜,殷薄煊忙於軍務也沒機會來陪她,楚星瀾一到亥時就被珊瑚趕到床上去睡覺。
這次珊瑚長了心眼,眼看著楚星瀾爬上床後還留下來等了半個時辰,確認楚星瀾真的睡下了才走。
可是等外頭的腳步聲漸遠了,床上呼吸均勻的楚星瀾卻忽然睜開了雙眼。
她踮起腳尖偷偷將櫃子上的圖紙拿回床上,然後就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夜明珠,被子蒙頭床上看起了弩機構造。
就在她正入迷的時候,嘩地一下,她頭頂的杯子被人突然掀開,楚星瀾的發梢都被被這一個動作給帶飛了起來。
楚星瀾一驚,扭頭就看見珊瑚小可愛正杵在一旁怒氣衝衝地看著她:“夫人,你又熬夜!”
楚星瀾嘴角一抽:“你看錯了,其實,我剛才是在夢遊。我本來在睡覺的,是你掀被
子的動作把我弄醒了。”
珊瑚雙手叉腰盯著她:“夫人,我雖然不那麽聰明,但也不至於在您眼中是個傻子吧?”
楚星瀾唇角一壓,小丫鬟長大了不好哄喲。
“給我。”珊瑚指著她手裏的夜明珠道。
楚星瀾皺眉委屈兮兮地看著她:“小珊瑚,你就讓我再看一個時辰,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就好!”
她是真的很等不及要弄清楚三弓床弩,就怕殷薄煊來不及在一個月中攻下青州。
皇帝忌憚國舅府多時了,這時候要是出了差錯,國舅府就完了。
珊瑚盯著她道:“小甲就在外麵不遠的地方,夫人是要我將您熬自己的事情告訴國舅爺麽?”
她確實隻是個丫鬟,乖乖聽從主子的吩咐就是。
但是這種對夫人和孩子不好的事情,她絕對不會縱容夫人去做。
珊瑚沒收了楚星瀾的夜明珠還不夠,生怕她再搞出什麽幺蛾子,又將那些圖紙和書籍一並帶走了才罷休。
臨走前珊瑚還皺著一張臉警告她:“夫人再這樣,我無論如何都要將事情告訴國舅爺!”
楚星瀾啞然。
事情要是傳到殷薄煊那裏她就完了,珊瑚竟然還學會了抓她死穴!
圖紙沒得看了,楚星瀾躺在床上沒事幹,隻能睡覺。
興許是她前一天夜裏熬的太厲害,這天夜裏她倒睡得香,夜裏殷薄煊處理完軍務來看她都不曉得。
殷薄煊怕吵醒她,進帳篷後特地沒有點燈。
楚星瀾睡得熟,壓根沒察覺有個男人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坐下,還替她掖了下已經滑落到胸前的被角。
楚星瀾咂咂嘴,不知做了什麽好夢,嘴邊都快要流出口津來了。
然後殷薄煊就聽見她說:“羊排……羊排我也喜歡……嘿嘿嘿……”
殷薄煊忍不住低生悶笑,軍營裏生活還真是虧待她這張嘴了。
些許白色的月光從門簾的縫隙處漏了進來。
殷薄煊粗糲的大掌輕輕搭在她的肚子上,嘴角噙上一抹笑意,他比月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