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同心結
殷薄煊薄唇一壓,心頭就好像是被小貓爪子輕輕摁了一下。
軟軟的,帶著幾分暖已。
心都快要跟著化了。
從一開始跟菩薩求的長相廝守,到最後隻求他一人平安,她卑微的訴求都是因為他身上的寒症。
她怕他離開。
“在求什麽?”殷薄煊突然出聲,搶眼的金縷靴跨進了纖塵不染的大殿裏。
楚星瀾嚇了一跳,連忙拍幹淨衣服站了起來。
“沒什麽,和菩薩嘮嘮嗑。”她把自己的小期盼藏在明亮的眼底,不告訴給殷薄煊聽。
殷薄煊的視線的往她手心一瞥:“手裏拿著什麽?”
楚星瀾粲然一笑,舉起手裏紅色的繩結說道:“同心結,送你的禮物。”
禮物看起來並不金貴,就是普通的繩結加上一顆紅瑪瑙雕成的小桃花編織而成。
殷薄煊接過來翻看了一眼,戲笑道:“爺還以為你會斥重金給爺買個禮物,沒想到是這個。”
殷薄煊會有此想法一點都不奇怪。
誰讓楚星瀾的性子就是沒事玩錢,有事砸錢玩。
用錢來解決問題太符合她的性格了。
楚星瀾笑道:“那是應付別人的東西,你不一樣。”
他們之間的感情有錢也買不來,她送給殷薄煊的東西,自然也不能是用錢就可以買來的東西。
楚星瀾指著繩扣說道:“這個同心結中間纏了一撮你我的頭發,可以祝我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它編進去。至於這個瑪瑙小桃花,就是你最喜歡的三月桃花。”
他想要的都有了,這還是個特別有意義的東西。
楚星瀾驕傲道:“我厲害吧。這個禮物是不是很貼心,很有誠意?”
殷薄煊眉峰一揚,終於明白她為何要在年節時在枕頭底下藏一把剪子。
“是很好。”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同心結不就是永結同心的意思。
雖然繩結是俗氣的大紅色,但他還是將那個繩結綁在了自己的手上。
搶眼的紅色跟他玉白
色的衣服半點都不相配,國舅爺的嘴角卻提的分外明顯。
殷薄煊扣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的眼睛,道:“回去吧。”
想了想,他又皺眉鬆開。
寒冬未盡,他的手還是涼的。
楚星瀾看了他一眼,反過來把他的手扣在了掌心裏。
兩隻白皙的爪爪一前一後把他抓得牢牢的。
楚星瀾笑道:“手涼怕什麽,我暖和,我幫你暖著。”
她笑眯眯地牽著殷薄煊的手往外走,一點也不嫌棄國舅爺的身體。
妙嚴寺外風有些冷,殷薄煊幫她蓋上了兜帽,粉白的一張臉藏在紅色兜帽底下,簡直比瓷娃娃還要可愛好看。
他選的娘子,就是好看。
雪後路滑,楚星瀾扣著殷薄煊的手臂,踮著粉白的繡花鞋一步步走的小心翼翼,“爹說年後要回清潭老家祭祖,我也想一起回去。”
殷薄煊想了想:“你要去也行,但是爺派給你的護衛隊得一並帶上。”
有過楚星瀾被劫走的經曆,殷薄煊現在不管她走到哪兒都要派護衛隊跟隨。
楚星瀾若是一直乖乖待在國舅府中自然安全,但是他總不能因噎廢食,為此就禁錮她的自由。
他很清楚,隻有自由自在的楚星瀾才是鮮活的。
若是將她禁錮一隅,不用別人來折磨她,她就先失了活力。
“好。”楚星瀾抬頭道:“國舅爺年後什麽安排?”
殷薄煊道:“漠北一事暫時安定了,眼下倒是沒什麽可忙的。唯獨玠兒的東宮最近換了批人。爺不放心,預備再抽派些人手過去替換了他們。”
楚星瀾笑道:“我們要在清潭逗留月餘時間,你要是忙完了京都的事情,就來清潭找我,也陪我小住幾日,好不好?”
殷薄煊唇角微提,倒有些動心了:“好,屆時你我書信聯係,不可斷了消息,明白麽?”
楚星瀾乖乖點頭:“明白。”
她跟殷薄煊一路走到寺門口,一時沒找到珊瑚的身影。
殷薄煊也沒發現自個兒的小甲跑哪兒去了。
兩人瞅了一圈,才發現珊瑚和小
甲湊在一起,躲在石獅子後麵說悄悄話。
小甲懷抱著劍,皺眉道:“上次藥城一行出了意外,你到最後也沒給我一個答案。都回來這麽久了,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該考慮出一個結果了吧?”
珊瑚眉眼彎彎地笑。
小甲一看她這樣鬼機靈的笑就緊張,他總覺得珊瑚想逗自己玩。
小甲緊張兮兮道:“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
楚星瀾:“!”
小甲終於還是對她的小可愛下手了!
珊瑚笑道:“你傻呀,我們小丫頭的婚事哪裏能自己定。你要是真想娶我,就去問我家夫人。”
她從來就是個忠心的丫頭,即便楚星瀾沒讓她們賣身為奴,她也謹守自己的身份。
沒在手臂上烙上痕跡是夫人疼她們,該讓夫人做決定的事情,她自然更不能僭越,枉顧夫人的疼惜。
珊瑚仰頭看著他,頭上的流蘇小步搖隨風而動:“夫人要是點頭答應,我就跟你。”
小甲默了默:“那我去求夫人!”
“求什麽,我都聽見了。”楚星瀾從石獅子後麵鑽出來道:“在佛門聖地打情罵俏,夠可以呀。”
珊瑚臉一紅,驚訝道:“夫人!”
小甲連忙站到她麵前,把小珊瑚的紅臉蛋給擋住:“夫,夫人。”
看到她身後站的殷薄煊,小甲心底一怵,嘴皮子都有些犯哆嗦。
殷薄煊皺眉道:“不是有話要對夫人說,夫人都來了,你要她在大冷天裏杵這兒等你憋完那口氣嗎?”
小甲被殷薄煊這麽一催,心底更怵。
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珊瑚是夫人最喜愛的侍女之一,他原本還想要準備一些足以提親的彩禮再去說。
就這麽空口白牙的要人,他心裏沒底!
殷薄煊瞥了自家侍衛一眼,失望道:“小甲膽子小,配不上你家小丫鬟。”
小甲一急。立刻辯駁道:“爺,我膽子大的很!”
殷薄煊:“哦?”
眼神淡淡。
那眼神仿佛在說,是麽?
反正爺是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