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你到底怎麽了?
殷薄煊扣住她的手腕說道:“知道你在生悶氣,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楚星瀾怔了怔:“辛苦什麽?”
殷薄煊笑了笑。
“你送給爺的帕子,爺收到了。”
楚星瀾:“噢。”
她看起來並不怎麽高興。
當時她走的太匆忙,竟然忘了那塊帕子還藏在宣紙底下。
她那時要是腦子清楚一點,恐怕連帕子都不會留給他。
殷薄煊翻過她的手,看著她指尖留下的那些還沒愈合的針眼,疼惜道:“你做的事情,爺都知道的,也記在心裏。”
他起初說繡手帕的時候其實也是一時興起。
他本想著楚星瀾這樣的性格,興許過幾天就不弄了。卻沒想到她一直堅持了下來,最後還給出這麽好的成品。
她確實有心了。
這樣好的一份心意,他怎麽能不放在心上呢?
殷薄煊問到:“被紮的時候是不是很疼?”
疼?
似乎並沒有她知道他心底還藏著白月光的時候那樣疼。
有時候沒有傷口的地方更疼。
楚星瀾抽出自己的手道:“你不是幫了我嗎,這也是我給爺的回報,應該的。沒什麽事,我就先回蘭庭了。”
神情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
仿若站在她跟前的人與她不相關一樣。
殷薄煊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她用這副態度對待自己了。
她一定是氣著了。
還氣的很厲害。
楚星瀾往後退了半步,轉身就要走回蘭庭裏。
國舅爺抓住她的手道:“怎麽這麽著急躲著爺?爺還有話沒說完呢,跟爺過來!”
他牽著楚星瀾往墨竹軒的方向走,楚星瀾一愣,人已經被他拽了過去。
“你幹嘛?”
楚星瀾皺了皺眉頭,神情裏透出幾分不悅。
與她不悅的神情形成鮮明的對比,國舅爺的神色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欣喜。
他驕傲的說道:“知曉你生氣,爺一早就起來想哄你的辦法了。”
他一路拉著楚星瀾來到屋裏,指著桌上剛做好的還冒著熱氣的早膳說到:“爺特地為你做的。你嚐嚐。”
楚星瀾愣了片刻。
她從來不知道殷薄煊還會做飯。
古人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男子下廚是被視為很低賤的舉動,殷薄煊這樣位高權重的人親自下廚更是難得。
殷薄煊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說到:“從前行軍之時,偶爾打到幾隻野味,也會弄點東西吃。平日裏為了拉近和將士的關係,也會去火頭軍裏逛一逛,做做飯。”
“噢。”
殷薄煊將一晚盛好的熱粥放到她麵前。
“小心燙!”
往常她能被這樣對待,總是要高興的。可是她現在看著麵前的早膳卻高興不起來。
她看著殷薄煊,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卻全都是昨日看到的那個青衣女子的畫像。
楚星瀾不想再看他,低頭無聲地喝了兩口粥。
國舅爺道:“怎麽樣?”
楚星瀾微微頷首道:“可以。”
這話說的實在沒有什麽誠意,頂
多算是一句簡單的敷衍。
國舅爺識人良多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他有些不明白了。
楚星瀾為什麽一點都沒有要高興的樣子?
她從前不是這麽難哄的。
似乎哪裏不對勁。
是態度。
楚星瀾對他的態度比從前更淡了,就好像在刻意跟他拉開距離。
從前她生氣時隻會表現出自己的憤怒,讓自己去哄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他當成一個並不親近的人來對待。
一塊手帕,絕對不可能讓楚星瀾對他的態度突然之間有這麽大的轉變。
他肯定還忽略了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
手帕不是他要找的答案。
沒過多久,楚星瀾喝完了碗裏的粥。
她放下手裏的空碗道:“國舅爺的心意我明白了,粥我也喝完了,要是沒有別的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殷薄煊抿了抿唇:“瀾瀾……”
楚星瀾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往外走。
殷薄煊拉住她的手道:“你到底怎麽了?”
楚星瀾的視線一垂,看著他扣著自己的手臂上。
他不該抓著自己的。
如果他心裏還藏著別的女人,他就該放開自己。
“我沒怎麽呀。”楚星瀾矢口否認道。
“你有。”殷薄煊篤定地說:“你的心裏藏著事情,所以才這麽對爺不冷不熱。”
楚星瀾的唇抿了抿。
她想要問清楚那個青衣女子的事情,可是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她怕答案會讓她更加難過。
明明她是那種幹脆爽利的性格,什麽事情都要弄個清楚明白,現在卻也像個膽小鬼一樣害怕起真相來。
殷薄煊道:“你要是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跟爺說,爺總是會想辦法解決的。爺和你之間難道還要見外嗎?”
他頓了頓,認真地說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彼此坦誠信任嗎?”
聽到坦誠這個詞,楚星瀾的心驀然一揪。
她倒是毫無戒心的信任過他,可是那幅畫怎麽解釋?
殷薄煊對自己難道就坦承嗎?
她還是需要好好的靜一靜,仔細想想該怎麽處置自己現在和殷薄煊之間的關係。
半晌,她撥開殷薄煊的手道:“國舅爺應該是多心了吧,我昨夜沒有睡好,今日才不像往常那樣熱情。我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
她轉身往屋外走去,神情裏隱約有幾分低落。
殷薄煊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什麽事大家一起想法子解決才是最好的,可她什麽都不說,他又該從何下手?
這小姑娘的性子有時候真的是急死他了。
凶又凶不得,更別說是打她了。可是問又問不出什麽結果來,他到底該拿楚星瀾怎麽辦才好?
要是這麽放任下去,他真怕楚星瀾變回從前那副冷臉。
此後一連幾日,殷薄煊為了不讓楚星瀾和自己拉開距離,有什麽細微的小事都去找她,指望著兩個人待在一起,能夠多些接觸說不定也能問出些什麽來。
可是楚星瀾總是在把他要解決的事情辦好以後,就淡淡的不怎麽接他的話。
殷薄煊想也沒有機會從她那裏問出什麽。
若說楚星瀾故意冷著他,又不像。
因為他要辦的事,楚星瀾總是會幫的。
偶爾在國舅府中碰到麵時,楚星瀾也從來沒有給他擺過一張臭臉。她總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然後就會像沒事人一樣從他身邊走過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吊著胃口一樣,上不去也下不來。
怪難受。
更讓殷薄煊著急的是,皇陵就要修建成了,最後幾日竣工事宜會尤其繁忙。
他每日都要在皇陵留很久,常常夜半才能回。
眼下兩人的關係怪焦灼,平日他在楚星瀾身邊的時候,她都不見得搭理自己。
這時候要是再不能和楚星瀾有什麽進一步的交流,他還成日不在府中,他和楚星瀾之間的關係徹底鬧僵了怎麽辦?
因為殷薄煊是和楚星渡等人一起負責修繕皇陵的事宜,所以平日大家總是待在一塊兒。
然後國舅爺就想了個辦法。
他要處理皇陵的事情走不開,不代表不能讓楚星瀾過來。
殷薄煊忙著處理竣工事宜的時候,楚星瀾便收到了孟隨傳的話:“夫人,近來國舅爺在皇陵甚是操勞,讓您熬一些補血益氣的湯藥送過去。”
楚星瀾怔了怔:“他要我去皇陵?”
都已經離開國舅府了怎麽還這麽不消停,竟然還要自己過去送湯。
孟隨看了她一眼:“是,國舅爺還說了,您的兄長們也同時在負責此事,讓您熬補湯的時候一次多熬幾份,好送過去讓他們一起喝。”
聽到這件事情和哥哥們有關,楚星瀾心底的排斥頓時就少了許多。
哥哥們還是很疼愛她的,這時候去送個湯也很應該。
她總不能因為不想搭理殷薄煊,就連對自己的哥哥們也冷冷的。
楚星瀾道:“我知道了,我下午就熬好湯送過去。你派個人去給國舅爺回個話吧。”
孟隨喜道:“是!”
殷薄煊一聽說楚星瀾答應送湯,早上處理公務的時候都要快了許多。
還沒到中午,他就先把手頭的事情都給加緊辦完了,到了飯點,國舅爺便坐在帳篷裏翹首以盼的等著楚星瀾過來送湯。
雖然不知道楚星瀾到底是會親自來還是派人送,但他心裏總是免不了有幾分期待。
沒過多久,他派去蹲守的小乙就鑽進帳篷說道:“爺,夫人已經帶著兩個丫鬟來到皇陵了,馬上就到了。”
殷薄煊的心底快意了不少,她總歸還是來了。
誰知就這樣一直過了一刻鍾,殷薄煊也沒在帳篷附近見到楚星瀾的身影。
殷薄煊皺了皺眉,他剛要派人去打探楚星瀾走到哪兒了,怎麽還不過來,遠遠的就看見珍珠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
珍珠走進帳篷裏,將食盒放到了他麵前:“國舅爺,這是夫人給您送的湯。”
殷薄煊的臉色一沉。
湯來了,人呢?
他是想要喝這一碗湯嗎?他是想要見到楚星瀾!
殷薄煊道:“夫人到哪去了?”
珍珠說到:“夫人先去給少爺,他們送湯了,後來就留在了他們那邊。差奴婢過來給您送這一份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