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恕我無能為力
楚星瀾怔了怔,遇水成祥?
小乞丐這話也太抽象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楚星瀾還想再問,小乞丐卻眼睛一閉,躺在地上開始裝睡了,顯然是不想再和她搭話。
殷薄煊緩步走到她身邊問道:“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楚星瀾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什麽也沒說,轉身往回走了。
國舅爺默了默,他總覺得楚星瀾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瞞著他,不想讓他知道。
自打見過那個小乞丐,楚星瀾就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吃飯的時候走神,殷薄煊跟她商量下墓以後的事情的時候也走神,她一整天能專心起來的時間不到兩個時辰。
夜裏楚星瀾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她總覺得那個小乞丐不簡單。
他怎麽知道自己不是現世人?
那個所謂的世外蓬萊難道真的存在?
楚星瀾越想越睡不著覺,當時沒有一次把話問清楚有真是虧大了!
第二天一早,楚星瀾忍不住又去了昨天遇到乞丐的那條街邊,可是她今天卻沒有見到昨天那個乞丐少年。
她不死心,又繞著那條街從頭走到了尾,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武狀元忍不住道:“楚小姐,別找了,或許你們注定隻有一麵之緣呢?”
楚星瀾這才想起來那個乞丐少年昨天說過,他隻要十文錢,隻算一卦。那一卦他昨天已經算完了,今天自然不會再留在這裏。
就在楚星瀾心灰意冷準備離開的時候,路邊一個擺攤賣魚的魚販子忽然開口問到:“姑娘,你是不是來這兒找人啊?”
楚星瀾愣了愣,回頭看著身邊的魚販。
魚販繼續問道:“你要找的是不是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大的乞丐?”
楚星瀾道:“你怎麽知道?”
魚販子說道:“那個小乞丐昨天傍晚拿著十文錢在我這兒買了一根不要的釣魚竿,然後就出城釣魚去了。他說今天要是有個漂亮的姑娘在這附近四處轉悠,那就是來找他的。我看你在這兒轉了半
天了,估摸著他昨天說的人就是你了。”
楚星瀾心底一陣詫異。
那個小乞丐竟然這麽能掐會算,甚至能算得準她今天會回來找他!
還真是個神人啊!
楚星瀾連忙問道:“他去哪裏釣魚了,今天還在嗎?”
魚販笑笑,洗著粘板不說話。
楚星瀾立即從懷裏掏出了一串錢丟在了他麵前。
魚販這才喜笑顏開的說道:“他離開之前說了,要去城外的岐江釣魚,這幾天都會在那裏。”
楚星瀾連忙招呼上武狀元出了城。
來到岐江邊,楚星瀾果然在一處水草豐茂的地方看見了昨天的那個乞丐少年。
乞丐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躺在河邊的草地上,麵前還插著一根舊的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釣魚竿——魚販子賣給他的那一根。
楚星瀾雙眼放光,立刻就朝小乞丐跑了過去。
乞丐聽見聲音扭頭看了她一眼,頓時笑道:“姑娘,真巧,竟然又遇見了。”
楚星瀾道:“不巧,你不是留下方法讓我來找你了嗎?”她叫武狀元一旁待著,自己則提起裙子在乞丐身邊坐下來問道:“你知道我不是現世人,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該怎麽回去?”
乞丐少年搖搖頭:“不知道。”
楚星瀾一愣,怎麽會不知道,他不是世外高人嗎?
楚星瀾焦急道:“你能掐會算,都能算準我今日要來找你,肯定也有什麽隱秘的辦法吧?”
乞丐回頭認真地看著她道:“真的沒有。”
楚星瀾一陣沉默,頓了頓,她又一臉熱切地看著乞丐說道:“隻要你能幫我回去,不管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麵前的乞丐既然能看出她身上的問題,肯定也能將她送回去才對。
這個世界的bug那麽多,說不定這個乞丐就是其中一個。
她不信自己沒有回去的方法!
一定是她給出的籌碼不夠吸引對方!
楚星瀾道:“你從世外蓬萊來到這裏
,肯定也是為了什麽東西吧?我給你找到你要的東西,你幫我回去,好不好?”
乞丐默了默,從草地上坐了起來,盤腿看著她道:“你就那麽想回去?”
楚星瀾點頭道:“想。”
乞丐看著她,像是審判一樣說道:“可留在這裏是你的命。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楚星瀾激動地說道:“我不信命!我就想離開這個地方,我根本就不屬於這裏!”
乞丐看著她說道:“來都來了,想離開哪有那麽容易。你也不要把這裏的一切看得那麽不好,我記得上一個來這裏的人可是混上了城主的位置。反正你都要活著,在哪裏活不是活呢?”
楚星瀾低頭道:“這不一樣。”
在她的世界裏,一切都有規章和法度。
她不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被人抓進天牢,更不會被嚴刑拷打。她也不用擔心自己會隨時丟去性命,或是被什麽人追殺。
就算是每天醒來時呼吸的空氣不是那麽健康,她至少是自由快樂地活著。
可是來到這裏以後呢?
這裏的一切都由不得她。她沒有尊嚴,沒有自由,甚至有時候連品格和下限都要丟棄。
她想要活得好,就必須學會掌權,站上高位者所在的地方,和對方一樣蔑視被人的生命和尊嚴,甚至要比對方更狠。
她必須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這怎麽會一樣?
楚星瀾最後一次殷切地看著乞丐問道:“你真的沒有辦法幫我嗎?隻要不肯幫我,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乞丐搖了搖頭:“恕我無能為力。”
他雖然能看出楚星瀾與常人的不同,但是卻無法送她回原來的地方。
不隻是他做不到,就算是他的族長也無能為力。
有些天外之力是不可阻止的。
楚星瀾眼底的光瞬間黯了下去。
就在昨夜,她還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一個回去的方法了,可是現在麵前的人卻告訴她,她祈禱的一切都是空想和徒勞。
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