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太慫了
楚星瀾伸手將那塊石頭往裏用力一推,伴隨著一道低沉的摩擦聲,她麵前的石門就朝兩邊打開了。
楚星瀾提起裙擺走了進去。
這間石室比她剛才所處的地方要大的多。
石壁四周掛滿的紫色紗幔更是給這偌大的石室添了幾分詭秘的色彩。
楚星瀾身處的地方是石室的外層,往裏走還有不同的偏廳和側室,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地宮,楚星瀾甚至還在其中一間側室裏發現了一張暖玉床。
這地方也太大了,殷薄煊平時都用它來幹什麽?
她正疑惑著,完全沒有注意道一個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身後。
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就從她身後繞了過來,輕而易舉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楚星瀾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瞬間僵直,立即認慫道:“別,別動手,大哥大姐有話好好說啊!”
身後的人將頭低了下來,冷聲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楚星瀾怔了怔,連忙扭頭往後看了一眼,伸手掐住她小脖子的人不是一直不見人影的殷薄煊又是誰?
隻是此刻他的神情異常冷漠,就好像是在戰場上抓到了一個可疑的細作。
“我……”
楚星瀾剛吐出一個字,殷薄煊掐住她脖子的手就又收緊了一分。
若說剛才他掐著她的脖子隻是為了製住她的行動,那麽現在他的動作裏就更多了幾分帶著殺意的警告。
楚星瀾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比剛才困難了幾分。
她的皮膚細膩溫潤,殷薄煊的拇指甚至能隔著她白皙的皮膚感受到她血液裏一下又一下跳動的脈搏。可是此時他看著楚星瀾的眼底卻沒有半點從前的戲謔之意。
他俯身貼著楚星瀾的耳鬢,用最親昵的姿勢告訴她:“想好再說。”
從前他不過覺得楚星瀾是在藏拙,她心中應該有大才,但是他從沒想過楚星瀾還懂機關術。
能進他的地宮,這個女人不簡單。
他陰冷的視線落在了楚星瀾纖細的脖頸上,隻要他稍一用力,他就可以擰斷楚
星瀾的脖子。
楚星瀾的身體一抖,直到這一刻她才想起來自己因為一時好奇犯了多大的錯。
殷薄煊生性善疑,這裏又是一個極其隱秘的藏身之所,外麵還有兩三道機關阻隔,照理來說這裏應該是不會被人輕易發現的,結果她就這麽進來了,大佬能不掐著她的脖子盤問她嗎?
早知道她就安分地在外屋待著了,探什麽密道!
來挑院子是多好的事情,她怎麽就給自惹上了一身麻煩。
楚星瀾咽了一口唾沫,顫抖著說道:“我在書房裏等了很久不見你,去內室找了一圈,就發現了你的密道和地宮了。”
楚星瀾說的認真,誰知道殷薄煊聽了她的解釋後卻冷笑了一聲:“能一連開兩道門進入地宮,你的本事不小。”
楚星瀾怯怯地說:“我,從前學過機括。”
楚星瀾很清楚自己說什麽都騙不過殷薄煊,倒不如直接跟他招了。
殷薄煊的眼底浮現出兩分訝異,但眼底更多的還是懷疑:“你學過?”
楚星瀾認真點頭:“學過。”
可殷薄煊還是不盡信:“大家閨秀沒人會去學這種東西。”
楚星瀾愣了愣,反問道:“我從來也沒當過大家閨秀不是麽……”
她是京城裏響當當的紈絝一個,殷薄煊怎麽著也不能用大家閨秀那一套來標榜她。
殷薄煊眉頭一皺,這才鬆了掐住她脖子的手。
楚星瀾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和殷薄煊之間的距離,直到她的腳後跟撞到了暖玉床的邊沿,退無可退為止。
楚星瀾捂著脖子,心有餘悸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看向他的眼底比從前更多了幾分敬畏之意。
太恐怖了。
大佬的心思你別猜。
隻要他一不高興,他就能掐斷你的小脖子。
與此同時,殷薄煊也用自己犀利的視線打量著她。
與一般女子相比,她懂得的確太多了些。
策論可以是她平時學的多,但是機關術她都懂,這未免也太出人意料了一點。
有時候他也覺得楚星瀾太過了解自己了一點,
似乎他要問她什麽問題時,她總能說出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就好像她早就摸清了他的性格,看透了他的人。
殷薄煊的心底再次浮現起了當初那種奇怪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楚星瀾眼中的一本書,還是一本讀過的書。
但若說她是別人有意安插在他身邊的細作……殷薄煊寒涼的眸子眯了眯,他竟也覺得不大像。
因為她……
太慫了。
誰家能養出這麽沒品格的細作。
養出這種逢人就叫大哥大姐求你饒命求你罩的細作,提出去不覺得丟人都是那家人的勇氣。
氣氛一時凝滯。
直到殷薄煊的視線落在了楚星瀾脖子上的那一塊紅痕上。
方才他雖然沒用多大的力氣,但是楚星瀾的皮膚實在細嫩,他不過輕輕一掐就紅了一片。
紅痕很深,甚至有點要泛青。
殷薄煊默了默,抬步朝她走了過去。
當他在楚星瀾麵前抬起胳膊時,楚星瀾又被嚇了一跳,一屁股跌在了暖玉床上。
誰知殷薄煊抬手後,卻隻是用拇指輕輕蹭了蹭她脖子上的皮膚。
“這就紅了。”
殷薄煊說道。
楚星瀾:“……”
那不還是您掐的嗎?
你現在露出這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算什麽?
楚星瀾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手,整個人都往床角縮了縮,睜著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看著他問道:“我知道的不多,你應該不會殺我滅口吧?”
殷薄煊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楚星瀾怕死了他這種沉默。
這時候殷薄煊卻俯身從她身側的置物架上拿下了一個藥罐,從中剜了一點膏藥抹在了她的脖子上。
絲絲涼意透過藥膏沁入皮膚,淡淡的藥香散在了地宮裏。
楚星瀾怯怯地看了麵前的男人一眼,給她抹藥,應該是不想殺她了吧……
誰知這時殷薄煊卻笑了笑。
他看著她的脖子,幽幽地說:“上一個進來的工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