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定北王,殷薄煊
翌日,楚府。
楚星瀾倚在軟榻上,手中拿著一卷雜書。
今天是三月初九,她記得書中三月初十的那天,宮中會派人來傳信,請她去宮中赴宴,那也是改變楚星瀾人生軌跡的一場宴席。
想到自己這兩年兢兢業業打卡的紈絝事業,從來沒有一日停歇,楚星瀾覺得皇家鐵定不會再要她了,明日一準不會派人來傳信。她現在很有一種大功告成的成就感。
楚星瀾丟掉手裏才翻了一半的書卷,伸了個懶腰,高興的對兩個小丫鬟說:“今日晴好,一同去走走吧。”
西京城外的景色中,楚星瀾最喜歡霞山。那裏的山間一到春日,就開滿了西府海棠,錦簇的花團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片粉霞。
最近春風回暖,外出踏青的人不少。
楚星瀾下了馬車以後,特意避開人流,順著山間的一條小徑往半山上的觀景亭走。
紈絝當累了,偶爾也想要放個小假。今兒個不想演戲,隻想賞花。
一行人走了半個時辰的山路才來到觀景亭,楚星瀾在廊台上坐了下來,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珊瑚剛從食盒裏拿出今早剛
做好的梅子糕,亭外便有一個姑娘出聲道:“怎麽有人比我們先到了?”
聽那聲音頗為不快,好像是楚星瀾占了他們的地盤一樣。
楚星瀾扭頭一看,來的是二女一男,還有一個六七歲大的娃娃。
男子約莫三十歲的年紀,一身月白長袍,腰上一條黑色繡金腰封,將他的衣服齊齊束好。胸前繡製的一條四爪白蛟,愣是給這男人平添了四分冷厲。
男人的身上沒有一個多餘的墜物,就連頭上長發都隻用一個銀蛟冠束起。
他的唇色很淡,微微抿著。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睛比墨還濃黑,但他的眼神卻讓人覺得像是一潭不化冰,冷意迫人。
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女子,一個碧裙,一個粉衣,都是姿色過人的小美人。
男人的視線幽幽落在楚星瀾身上,又淡淡移開。
楚星瀾在他這一眼中暗暗吃了一驚,書中隻有一個男人穿四爪白蛟服,那就是大齊的國舅爺,定北王殷薄煊,皇室都要忌憚幾分的人物,也是這本書裏的終極大佬。
可是這本書都還沒進入正題呢,她怎麽就在這裏先逢著這個男人了?
真是倒黴!
這時男人身側的粉衣女子說道:“我知你從來不好與人同處,既然此處有人了,我們不如換個地方?”
殷薄煊牽著娃娃的手,聲音冷冷,垂眸問道:“如何?”
娃娃一愣,撒嬌道:“舅舅,我好累,不想再走了。”
殷薄煊微微頷首:“那便在此處休息吧。”
楚星瀾又是一陣沉默,娃娃喚他舅舅,那他身側的這個不就是大齊的小太子南宮玠!
太子和國舅爺都如是說了,粉衣女子也不好再說什麽。
南宮玠跑到楚星瀾麵前福了一身,問道:“姐姐,我可以坐在你這裏嗎?”
楚星瀾一愣,頷首道:“位子寬敞著呢,坐吧。”
殷薄煊撩起衣袍坐了下來。
珊瑚上了一壺熱茶。
見到南宮玠一直盯著盤子裏的梅子糕看,楚星瀾伸手給他拿了一塊。南宮玠先是看了殷薄煊一眼,見到他點頭了,才敢接。
這時那碧裙女子攜著些許自傲的態度開口說道:“姑娘,此番一同賞春,算是緣分。我叫顧翎歌,禦史大夫之女。我身旁這位叫白時花,乃是左相白景山之女,敢問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