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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番外末路相逢:

  她抬手發抖的擦著眼淚。


  心髒痛徹,是那麽厲害,猶如千刀萬鑿,情緒太激烈。


  死而複生的愛人,埋藏太久的他,突然出現,她麵對的是像黑白電影一幀一幀的一段年華,是如何的矛盾。


  再相逢,她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境。


  對比,落差,都太大。


  她活得不好,的確不好……她也會有自尊。


  蘇家玉擰著衣擺,肚子凸出來,圓潤的起伏,她更覺得刺眼,慢慢低下頭去。


  男人走到她麵前,輕歎了一聲。


  緩緩俯身,把她擰得猙白的手握住。


  他伸出手臂,抱了她。


  “喝!”她驚蟄。


  此過經年,悲哀的已經識不得他的氣息,隻覺得好陌生。


  手掌短暫相觸,給她的是不同於江城禹以外的,男人氣息。


  她不懂自己,隻是眼淚越發多,好似在這麽倉促的一抱之間,她已然明白了什麽……


  她下意識的微微往後躲。


  江寒側眸,深潤眉眼,望著她。


  她不知道作何反應,淚水湧著眶,笑得都很難看。


  他抬手過來,手帕擦掉她的眼淚,輕聲的動作,眼皮垂下去,“別笑了,還是那麽傻,叫別人說不得重話。”


  “抱歉。”她啞咽。


  “抱歉。”他同時說,慢慢站起身軀,“我剛才那句話,帶了太多個人的情緒。”


  蘇家玉的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聞言抬頭,思索般地望著他。


  他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嗎?


  他知道她和江城禹的事嗎?

  不對,問問題的順序反了……Seven他是怎麽突然出現的?

  她有太多太多問題要問了。


  可這麽望著他,她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感覺,他很陌生。


  是他,同樣一張臉一個人。


  卻又不像六年前,在她身邊,有所保留但還是很透明,不會給她壓力的他。


  “你想問什麽,都可以問。”江寒仿佛看透她的所想,溫潤地說。


  他身上沒有煙味,很幹淨,不帶上一些個人特征的氣息,因此,叫人更難揣摩他。


  比方江城禹,他身上有煙味和戾氣,一看就知道囂張狂傲,很難接近。


  蘇家玉暫且問,“我怎麽會來到這裏?是地下室嗎?”


  先搞明白自己的方位。


  他點頭,“是地下室,你沒離開。我帶你下來的。”


  “那你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驚愕抬頭。


  他笑了下,“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想來就來了。”


  “Seven……我原本以為你六年前是不要我,才突然消失。後來我來了澳門,卻聽勞媽說,你已經死了……我傷心了很久,但你怎麽活過來了?”她追著問,心裏的疑問窟窿很大很大。


  江寒的臉色沒有變,變的隻有微妙的神情。


  眼神,平靜中添了一絲寒意,不知道是針對誰。


  他幽幽地看向別處,笑言,“是啊,萬幸我還可以活。死而複生,這個過程你怎麽想象?它不是這四個字的一瞬間,不想嚇你,就不必說了。”


  “那我能問,你當年經曆了什麽?後來是哪一年你好轉的?”蘇家玉猜測,他有身受重傷,麵臨長時間昏迷嗎?


  他不回答,眼神很深。


  他像一個如迷的高塔,從前她生而仰望,小心嗬護。


  現在重新出現,她發現,打不進它的內部。


  他本來,也就很神秘……


  她低頭,見他有回避,她隻能繼續苦澀地笑,“我也不瞞你,我很羞愧,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情況了吧。我和他……我和江城禹,他是你弟弟……而我,我肚子裏現在的孩子,我……”


  她說來說去,抱住了頭,很痛苦。


  終於還是過不了良心譴責那一關,羞恥的那一關,渾渾噩噩,連詞句都錯亂。


  臉麵難堪地別過去,心灰意冷,她靜靜道,“你該生氣,Seven,你可以譴責我,痛罵我,可當年的事情,已經脫離了方向,命運給我開了太大的玩笑……”


  “怎麽脫離方向?”他似笑非笑。


  溫潤的眸光看過來,裏麵有一層深海,平靜的黑暗。


  “讓我相信,你和阿禹是南北極磁鐵,六年前,還沒見過麵,就自然相吸嗎?”


  蘇家玉的心髒好似被棒槌敲擊,那麽悄然一痛,她抬起頭。


  江寒對視著她,他鏡片後有漆黑的眼睛,“一次是偶然,兩次是他的習慣嗎?他慣來是小霸王。”


  蘇家玉疑惑,聽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也給她解惑,薄唇吐出冷冷字眼,“六年前,你是否還記得,到後來時,我已經不接近你了?”


  蘇家玉點頭,他們最開心的時光是她的一整個學期,加半個暑假,後來,他總是很忙,經常聯係不到。


  “那時我任務在身,有危險,所以不找你了。”他半轉了身軀,高大落下很足的陰影,籠罩著蘇家玉,他低醇的嗓音從身後侵來,絲絲寒氣,“那個晚上的酒吧,我做最後交易,被困,身陷囹圄,我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卻還看見你的身影,沒想到你還在那酒吧兼職,我怕連累到你,知道你遲早會出事,隱約聽聞阿禹趕來,我叫人去把你弄暈,放到阿禹那裏,最後關頭我想保你性命,可是你們倆……照顧著,照顧著,又到床上去了?還是他冥冥中知道是大哥的女人,再一次把上手?……當然,我知道這件事,已經是幾年後。”


  “於事無補。這恨卻讓我挺了過來。”他還是平靜,若笑。


  “不是的!Seven……我,那晚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酒吧裏,那一晚我印象都沒了,我甚至醒來是在另外一個男人床上。我也是去年才知道,是江城禹,是他……”


  江寒擺手,腮幫繃著一絲冷硬,與他過於優雅的麵廓不和。


  他那隻手摸了下下顎,蘇家玉看著他,手上有傷疤,臉上沒有傷疤。


  真的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如何死而複生的,但恢複到這樣,更讓人難以想象,那份艱難。


  “多說無益。”他薄唇抿起,隻有微微的諷刺,“你也許不知道,阿禹有前科的,他天性不羈,放浪形骸,你不是他撬的我的第一個女人,之前還有一個。”


  蘇家玉怔住,呼吸霎那間屏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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