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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_番外篇之 無題(7)

  本來去日本也就是順便去看看,雖然李久夫婦與細川算不上什麽朋友,可是貴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情分。尤其是細川在接受了李久的建議之後,他們那一夥人居然全部逃過了日本經濟泡沫崩潰帶來的災難,這個恩情可就大了去了。這也是細川在臨終之前堅持讓女兒女婿邀請李久夫婦前來出席葬禮的原因,並且還要把細川家族在大陸的投資股份分三分之一給李久。


  在細川看來,李久應該是沒有他有錢的,那些日本人也沒有想到李久會多麽有錢。加上李久夫婦生活實在太低調了,沒有保鏢,沒有秘書,甚至連司機都沒有。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不會被人們認為是有錢人的。


  這次去日本,李久就是老兩口,連個孫子輩的都沒帶。李久的身體很壯實,別看都快80了,可是各項機能都保持著正常,這也是因為他常年休息內功的結果,加上老兩口並沒有多帶什麽東西,一個背囊李久背著,錢屸就是掛著一個小包。而且在日本,他們也預定了酒店的接送,可以說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


  剛一出機場門,就看著好幾個年輕人正舉著牌子等在那裏,規規矩矩的寫著“李久先生”四個漢字,而讓李久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在牌子的邊上站著一個熟人,而這個熟人竟然是先看到了牌子後才有意等在那裏的。這個人是誰呢?

  “原來是王巍啊!哈哈……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在日本。”李久沒有理那幾個舉牌子的年輕人,反而是向同樣白發蒼蒼的王巍伸出了大手,“這些年沒有你的消息,去前幾年去灣灣也沒有看到你,你流落到了啥地方去了?”


  “還真是你啊!我也是剛剛下飛機,看到了這個牌子,就想著會不會是你,沒想到……咱們有多少年沒見麵了?五十多年了!啊啊……”王巍說著流下眼淚,竟然哭出聲來,這個場麵讓李久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說起來,王巍跟李久接觸的並不多,可是當年在昆明的時候,大家一起湊到一起“賺錢”,後來,王巍和李北邨在內戰時期也得益於李久的指點和幫助,要是說他們之間沒有點瓜葛和情感,那是騙人的。隻不過造化弄人,時局的變化讓當年一起賺錢的哥們天各一方,失去了聯係。


  “你在這裏預定了酒店沒有?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李久拍拍王巍的肩膀,“有啥話咱們到酒店在說,分別幾十年,話肯定是說不完的,咱們不能站在這裏說個沒完吧?走吧,哦,對了,我去跟那幾個年輕人打個招呼。”


  王巍畢竟是搞特務出身的,經李久這麽一點,馬上調整了情緒,隨即點點頭,“好,就依你的話,我把原來定的酒店退掉,我原來是定在帝國酒店,不

  過那裏的房子是很好退的,我這就叫人去退。”原來,王巍還帶著助手一起出行的。


  讓王巍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李久在東京的淺草區竟然有好幾套“豪華”的別墅,而李久的解釋更簡單,“東京樓價跳水的時候撿得漏,也沒打算用來住的,準備在樓價回升的時候出手的。可這次要來,就給這邊的家政公司打了電話,讓他們收拾出來,並且給我們配上官家和廚娘,反正比住旅館要舒服多了。”


  說起東京的別墅來,那是無法與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別墅別的,在東京那可是寸土寸金,不會有哪個傻瓜會把大片的土地弄成花園的,也不敢啊,你要是那樣奢侈,保不齊就有人要動你的腦筋了。不過獨棟的小樓房還是相當多的,尤其是經過戰後的重建,淺草那個地方就出現了類似老街新貌的現象。當東京的樓市崩盤的時候,李久用很低的價格盤下了這裏的幾棟獨門獨戶的小樓,後來,這些小樓被九九記下屬的酒店集團改造成了一些“別墅酒店”,這是後話了。


  李久向那幾個年輕人打招呼,用純正的日語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些年輕人驚愕的看著李久,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李久的日語說的竟然這樣的純正,他們還帶了漢語翻譯和英語翻譯呢,沒想到完全用不上了。


  “非常感謝您能來參加細川會長的葬禮,我是葬禮委員會的前田,請多多關照。”一個看不出多大年紀的中年人畢恭畢敬的鞠躬,“我們已經為李久先生準備好了車輛和酒店,您可以跟我們一起去酒店了,另外,您往來的機票我們將全程報銷,並要給您一定的補貼,真是非常感謝您的到來……”


  聽著前田在那裏羅裏吧嗦的話,再看著前田像雞啄米那樣的鞠躬,李久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就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在東京有住的地方,另外,我不需要什麽補貼,日本的經濟目前還很困難,把錢留給需要的人吧。至於車輛也不需要,我臨出來的時候已經聘請了管家和司機,他們可能就在外麵等著呢。”


  李久的話讓前田頓時無語了,他可是當不起這個家,連忙讓一個小夥子去旁邊的公用電話那裏去請示,他們還以為李久是個窮人呢。


  李久卻也懶得去管那些,對前田說了自己在東京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後,就拉著王巍向外麵走去,果然,在外麵的停車區裏,一輛高級的日本尼桑轎車等在那裏。因為沒有想到回碰上王巍,所以,能夠跟李久一起走的隻有王巍,至於王巍帶的那幾個人,隻能去叫計程車了,李久把地址用日文寫好遞給了王巍的那個跟班頭頭,“隻能辛苦你們了,我那裏住還是沒有問題的,就是怕你們不習慣。”


  出來才知道,

  王巍帶的人可是不少,除了秘書之外,還有四個保鏢,是那種保安公司請得正規保鏢,這可把李久看傻了,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


  “我說,你現在在啥地方發財啊?還帶著這麽多保鏢?有人對你有意思?”


  到了淺草的房子,那幾個保鏢立即對房屋進行了“檢查”,看得李久是直搖頭,好像這地方他不是主人,同時也對王巍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


  “唉,說起來話長,有一匹布那麽長,咱們等會細聊。”王巍說。


  “好吧,你的那些手下就住在樓下好了,我再去多顧一個廚娘,本來是想圖個清淨的,沒想到你還這麽排場。”李久的話裏充滿了揶揄。


  “其實沒有必要,有你這個老東西在,什麽人能在這周邊紮刺?讓他們住到附近的酒店去好了,這個錢我們出。”錢屸此時可是任性的很,直接趕人了。


  “嗯,嫂子說的對,這個法子好,我都忘記了李先生的本事了,不過這個年紀你還成嗎?”王巍一邊沒口子的答應,可又擔心李久年老力衰了。


  “他啊,嗬嗬,要是想找人來保護自己,一個電話能調來一個連!”錢屸老實不客氣的揭老板的底,“不過這麽多年,他自己的功夫也沒撂下,他還行。”


  李久笑笑,抓起花盆裏的一顆白雲石小石子,手指一彈,院子裏被驚動的一隻老鼠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了,而那個聘請來的管家連忙過來解釋,什麽時間來不及,周圍的下水道還沒有來得及做防鼠網,雲雲。李久擺擺手,意思是不予追究。


  早在昆明的時候,王巍就知道李久是李家寨的少寨主,更是曉得李久的身手了得,那些打鬼子的故事他也聽了不少,有李久這樣的大行家在身側,那些保鏢……真是沒有必要還跟著了。於是,他讓秘書帶著所有的保鏢到附近去住酒店了,並且給那些人放了假,讓他們在東京好好的“玩玩”。


  晚飯在清淡卻又很豐盛的菜肴下進行,兩人喝著日本那淡淡的清酒,直到這個時候,李久才知道王巍是從哪裏來的。原來王巍定居在泰國。


  廣州解放的時候,王巍最後被派到了雲南,其實,李久幫老盧起義的時候,王巍就在李彌的那一大坨跟著部隊跑的機構裏,後來,部隊打散,王巍又跟著李彌退到了緬甸,最後,除了李彌帶走的幾千人外,還有幾千人成為老蔣的棄子。


  王巍可是保密局的高官,玩的又是情報,他當然知道類似他這樣的人去了灣灣會是個什麽下場,最主要的是,李北邨在解放廣州的戰役中策應了解放大軍,並且公開了自己的地下黨身份,這樣,王巍也就要跟著沾包了,他去灣灣完全是找死。所以,當李彌回台灣,王

  巍卻留了下來,他是不敢去,鄭介民的下場他清楚,連鄭介民、湯恩伯、孫撫民這樣的人都無法自保,他去了不少找死?

  王巍可以說是科班出身的諜報特工,對形勢的判斷和對社會陰暗麵的理解那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他留下來後,自告奮勇的現先行走出了金三角,為殘存在那裏的潰兵們在外麵建立了銷售網點和情報網。


  要說金三角毒梟的鼻祖當屬國民黨13兵團司令李彌,為了在緬甸建立反攻基地,他去了台灣又返回了緬甸,而他訓練的部隊在騷擾雲南邊境後被解放軍打的找不著北,隻好龜縮在金三角苟延殘喘。如果說老蔣這人稍微有點良知,把部隊接到台灣去也不是不行,可那個時候的老蔣心裏還惦記著反攻大陸,他需要在緬甸的撣邦等地有一個進攻的跳板,於是,這幾千名潰兵就在李彌的帶領下,長期駐紮在金三角地區。你說要駐紮就駐紮唄,緬甸和泰國當時都是積貧積弱的小國,睜眼閉眼也能湊合著混,可是老蔣太缺德了,對那裏的部隊隻給武器不給經費,那些老兵要吃要喝,要成家立業,要生存下去。


  雲南出生的李彌當然知道金三角地區能生產什麽,於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鴉片種植基地就這樣誕生了。根據資料顯示,金三角地區最盛的時候,種植鴉片高達100多萬畝,年產鴉片2800多噸,後來演變成加工提純海洛因,年產200噸。這麽大的產量,如果沒有一套完整的銷售網絡和情報網絡能行嗎?而這個網絡的建立和運作,就是王巍的傑作。李彌離開以後,那些沒人管的潰兵更是肆無忌憚了,幹脆拉杆子成立了誰也管不了的地方武裝,而這支地方武裝的骨幹就是那些潰兵,他們幹得動的時候自己上場,幹不動了就訓練新興起來的後生們,要是論戰鬥素養和能力,用李彌的胡說就是“我們打解放軍可能不行,可打這些小國的軍隊還是行的”,事實也正是如此,緬甸政府軍和泰國政府軍是吃盡了這支部隊的苦頭,幾萬人硬是打不過幾千人的毒品武裝。


  怎麽形容這支毒品部隊的戰鬥力呢?說有一次泰國與鄰居發生了邊境糾紛,那個鄰居當時就是當時號稱世界第三的小霸,他們趕走了美國人之後,快速的吞並了一起戰鬥的兩個兄弟國家,這還不過癮,還要跟泰國鬥鬥。一開始泰國也的確是鬥不過,被對手追著打,連吃敗仗,搞得國家安全都成了問題。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了一個點子,請毒梟的部隊去打,作為交換條件,對金三角的毒品交易采取默認的態度。於是,這支毒品隊伍出征了,打的小霸是節節敗退,僅僅幾天就全部收複泰國丟失的“領土”。從此,金三角那裏的毒品交


  易呈現了大幅度上升的趨勢,到了90年代初達到了頂峰。


  此次王巍到日本來,就是要與日本黑道上的人“商談”交易的份額和支付的辦法以及運輸的路線,不過,王巍可沒敢對李久明說,他丟不起那個人啊。想當年好歹也是國軍的少將,現在淪落成了一個毒販子,這讓王巍如何抬頭看李久?

  可李久卻是不傻,王巍一說他在金三角混過,李久就把王巍是幹什麽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等到王巍說他這次到日本來是要與日本當地人談一筆交易的時候,李久也猜出了差不多大概齊了。


  “王老弟,我不點破你,聽哥哥一句勸,見好就收吧,雖然你們幹的那些事情挺叫人解氣的,可畢竟是違反人類的大原則的,而且,我不看好你這次的出行,恐怕多少會有些麻煩。你在我這裏肯定是安全的,可要是離開了我這裏,事情怕是不好說啊,要不要我現在就給你訂一張機票,你盡快的回去吧。”李久不想再聽王巍說別的了,他覺得王巍這樣的人淪落到這個地步,真是個人的悲哀,同時也是國民黨的悲哀,“回去對你們老大說,月盈則虧,見好就收方是上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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