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結尾的結尾（6）
小紅旗已經離開了美國，1948年，在美國獲得學位後，從舊金山坐船去了上海，然後輾轉去了解放區，目前，小紅旗已經在東北老航校裏工作了。
說起來，這個天生的神槍手，最後卻是選擇了航空的職業，他在美國獲得了初級駕駛執照，學的又是航空專業，正是國內急缺的人才，不過這小子的個子卻是歪打正著的適合當飛行員，1。65米的身高，足足要比李久矮了大半個頭，可是卻是當飛行員的好身材，不信？嗬嗬，在世界各國的飛行員裏，你很難看到身材高大的人，因為飛機的座艙對身高體重都是有嚴格要求的，尤其是戰鬥機飛行員。直到今天，如果哪個小夥子的身高超過了1。80，那你至少有好幾個兵種是無緣了，第一個是飛行員，也許找找關係可以去飛飛轟炸機或者運輸機，不過概率很低，第二個就是坦克兵，逼仄的駕駛艙裏同樣不接受身大力不虧的人。第三個是潛艇兵，潛水艇裏也是因為空間的問題，對身高有嚴格限製。
嘎子已經在李久的指示下，在舊金山買了一套不上不下的公寓，兩口子這就算是在美國也有物產了，由於他們拿的是英國護照，省卻了不少麻煩。
此時的美國，正是麥卡錫主義盛行的時代，其白色恐怖的程度不亞於當年斯大林玩的那些手段，但凡有點自由言論的都被審查和關押，原子彈之父奧本海默都受到了審查，一個優秀的科學家，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後自我懺悔的人，他看到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是“瞧，我們幹了什麽？”據說，奧本海默晚年篤信宗教，他死的時候隻有62歲。
“你現在在做什麽？不會還在學校裏讀書吧？”李久看著嘎子，心情很不錯。
“我遇到了當年在密支那救出來的那個美國突擊隊的蘭蒂斯中尉，他也退役了，一開始沒有工作，也找不到工作，後來，他讓我跟他合夥開了一家私人偵探社，平時抓抓小賊，混點賞金啥的，偶爾給一些江湖上的人提供一些情報……婉婷因為生孩子，耽擱了一段時間，現在還在上學呢。”嘎子靦腆的說道。
李久的目光看向另外一邊，嘎子的老婆溫婉婷和錢屸在那裏正聊的“熱火朝天”，不到2歲的小女兒竟然可以很安靜的看著自己媽媽跟另一個女人海聊。
“好吧！我們先安頓下來，你繼續幹你的，對蘭蒂斯說我來了，他要是樂意，我不介意跟他一起喝喝咖啡。”李久拍拍嘎子的肩膀，“你的關係是不是已經轉過來了？原來的聯絡人割斷了沒有？不要到時候搞出麻煩來。”
“我原來的聯絡人已經在年初的時候回國了，我這大半年就是在等師父您的到來，現在
，我回到咱們這個小組了。”嘎子老實的回答了師父的問題。
“好，其實，我也是在等待指示，可是到目前還沒有任何指示，我們就像平常人那樣的過日子吧，你那個偵探社的事情可以是兼職，不能作為正行來做，另外，你拿的護照還是中華民國的，這個得想法子換掉，要不然，老蔣的那個駐舊金山的領事會沒完沒了的找你的麻煩……這個我來想辦法。”
李久的思緒又飛了出去，嘎子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其實，李久這幾天一直在看報紙，目前的國際形勢很微妙，美國的麥卡錫主義那是典型的宮鬥和內訌，就因為蘇聯也搞出了原子彈，就認為一定是內部泄密，而添亂的還有朝鮮半島，那邊已經開打了好幾個月了，北朝鮮的戰況從“勢如破竹”到“一敗塗地”就像坐過山車那樣，目前已經危及到了中國的東北邊境，看來新中國出兵勢在必行。
李久最擔心的就是美國政府對新中國的態度，一旦美國人翻臉，那麽大批在美國求學的學子就很難歸國去了。他估計組織上派他到美國來，與這個情況有關係，這也是李久這些天來每天花大量時間看報紙的原因。
李久是“商人”，英國來的商人，他自然要在美國開辟新的業務，好在他在美國還有幾個熟人，他第一個找的就是多恩，此時的多恩在幹嘛？原來說他在洛杉磯和那個弗蘭克一起開著一家規模不上不下的船務公司。
在舊金山安頓下來後，李久獨自去了洛杉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他找到了多恩那家公司的寫字樓，他相信上了年紀的多恩不會偷懶早上不來上班。
事實上，多恩還真是在班上，不過是他正準備下班，他的公司目前跑的還是到日本的這條航線，由於時差的問題，許多業務要在晚上做，李久能夠碰上他也是歪打正著。“喔！我的老朋友，是什麽風把你吹到我這裏了？”見到李久，多恩開心極了，並沒有因為李久沒有提前預約而不高興。
“請原諒我不請自來，我是實在找不到你的電話了，你留在電話黃頁上的號碼根本就不對，我總不能在洛杉磯還要給你發電報吧？郵局的電報員一定會以為我是神經病！”李久說著美國式的笑話，“看來你這裏搞的一般般啊。”
“唉！我的公司變更了，弗蘭克抽走了股份去搞石油去了，原來的公司名字更換了，該死的黃頁，讓它們見鬼去吧，相信我會馬上處理的，哦，不管怎樣，感謝你來看我，不介意的話陪我去吃一頓如何？幹了一夜，我的確是餓了……”
於是兩人嘻嘻哈哈的去附近一家餐館裏去吃多恩的“晚飯”。
李久那種超凡的洞察力馬上發覺了多恩目前
其實過的很艱難，盡管他還是屬於“老板”這個階層裏的，可是，是屬於那種熬的很辛苦的“老板”。看著多恩大口的吃著典型的美國式西餐裏“份飯”，李久端著牛奶的手不禁有些發抖，“連多恩這樣的人都混成這樣，美國看來不好混啊！”
“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混的如此嗎？別跟我說你過的很好什麽的，這樣的話隻能去偏偏外行人，你知道我的能力，說說看，或者，也許，說不定，誰知道呢！”李久等到多恩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放下杯子，以美國人的方式詢問多恩。
“沒什麽，老套的故事，被審查，然後沒朋友了，老婆也跟人跑了，還要我付贍養費，就是如此，弗蘭克頂不住壓力與我劃清界限，退股了……就是如此。”
“連你都要被審查？為什麽？你是個忠誠的愛國者啊！”李久不解的問道。
“誰知道呢？麥卡錫先生看誰都像是他說的共產分子，不過我的船隊還在，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我相信你來了就能帶給我好運氣！”多恩開朗的笑了。
“你是不是現金流出了問題？如果不介意的話，讓我來幫助你可好？哦，那個審查你盡管放心，我現在是英國人，對的，英國人，還是在密支那結下的善緣。”李久說著說著就笑了，“那個從密支那救出來的欽迪特指揮官凱特，我們在戰後一直有聯係，當時我救他一命，後來又幫他在香港立足，算他有良心，幫我辦好了移民英國的所有手續，目前，我讓他在英國幫我看著生意呢……”
多恩微笑著靜靜的聽著李久在那裏說著，眼光裏從驚愕到欣賞，來回的變換著，一會驚異一會欣賞，最後他不得不說，“你的神奇就在於讓我搞不清楚，你特麽的到底是一個出色的軍人還是一個出色的商人？不過現在我似乎想明白了，這特麽的根本就沒啥區別，商場如戰場，同樣需要智慧和果決的手段，跟你比，我是真的老了，思路跟不上了，我現在對自己的晚年不著急，著急的是為我的女兒準備一份還算說得過去的嫁妝，我總不能在她結婚的時候送給他幾條破船吧？”
“哦，那些都是小問題，起碼我認為不是啥難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生意就會好起來了，而且，現在不是有了我嘛，我願意當你的新合夥人，不過，像你這樣自己親自上陣去幹……我看還是算了，咱們請人，請最好的業務員。”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生意會有轉機？實話說，我現在能夠‘侯住’幾個老客戶就很不容易了，我都覺得弗蘭克看的比我清楚，戰後的運輸高峰已經過去了，目前是處於低穀期，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多恩向李久攤開雙手坦白道。
李
久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了報紙，用手指點著上麵的大標題，“你的老上司正在向全世界保證，他要你們的士兵回家過今年的感恩節……這就是機會。”
“他們那裏打仗，與我有什麽關係？”多恩用看不懂的目光瀏覽著報紙。
“虧你還是曾經在軍隊擔任過高級職務，難道你不知道一場戰爭需要多少物資嗎？你認為那些物資自己會從美國自己飛過去嗎？”李久用鄙視的口吻說道。
“那也輪不到我啊，我不是沒有嚐試過去聯係，可是……”多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你知道的，美國軍方有自己的承包商，而且，那麽小的一場戰爭，能有多少油水？還不夠那些行業大鱷們去分潤呢。不是我不爭取，是輪不上我。”
“如果你答應我入股，我告訴你秘密，你不答應，我去找別人。”李久很幹脆的攤牌了，“你知道的，一個商業機密的價值不比軍事情報差多少，你自己看著辦，是答應我加入還是拒絕我的友誼，你可以選擇，我不會逼你。”
“你這完全是給了我一個巨大的誘惑，好吧，隻要你能說出道理來，我完全同意跟一個假英國人合夥做生意，隻不過，你打算要多少股份呢？”
“哈哈哈哈，你擔心我吃掉你的股份？我在你這裏就是那樣的人品？”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讓你多占點股份，這個你剛才可是答應了的，不許改口，否則我們沒朋友做了……這樣我就可以休息了，不用去熬夜了。到了我這個年紀還要辛苦，吃不消啊，不過，我們醜話說在前麵，你不能給我找麻煩……不過你也不怕麻煩，你能解決……好吧，我同意你入夥，你那個秘密說不說無所謂了，你不會把自己的錢往大海裏扔的，這點我堅信！啊，解脫的感覺很不錯啊！”
“合著你這老小子跟我玩了一把欲擒故縱啊！你這老家夥太不厚道了！”李久裝出一副上當的樣子，“好吧，看來你是真的需要幫助和友誼了，成交！”
兩隻大手握在了一起，那個時候還沒有流行後世的擊掌和擊拳。
心情大好的多恩，又給自己叫了一份牛排，還要了一瓶酒，完全是晚宴上海吃的架勢，此時的他對李久說的啥秘密根本沒興趣了。難道他就這樣相信李久嗎？是的，他絕對相信，從李久進來的步伐他就看出李久是帶著堅定的信念走進來的，他與李久接觸的次數太多，配合多次，他認為李久天生就是那種行業裏的領袖人物，沒有李久，戰後退役的自己就隻能拿那點退休金過日子了，沒有李久的指點，他根本就不可能小有家底，更談不上給前妻的贍養費。所以，他現在懶惰了，不去想了，隻要李久給自己股份，對，就是
李久反過來給他，他這後半生也就有了依靠。美國人很現實吧？絕大部分美國人就是這樣現實。
“你真的對我說的秘密沒有興趣了？”李久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多恩。
“我沒興趣，公司裏有你一個人操心就夠了，我在軍隊裏是個配角，在商場上也應該是配角，你看，我當了幾年主角，第一個感覺是累，第二個感覺還是累，我想歇歇了，這不可以嗎？”多恩說話像個天真的孩子，“你是這個世界上少數幾個能讓我信任和放心的人，我必須承認，你就是不來，我可能也要去找你了。”
原來這個老家夥早就憋著“坑”李久的心思，隻不過是他曾經給香港發過一個電報，那邊回電說李久去歐洲旅行了，所以，多恩才隻能暫時作罷。為了找李久，他還給在台灣的陳納德寫過信，不過陳納德到現在也沒有給他回信。
“那好吧，你不想知道我也得告訴你。”李久不得不認輸了，老家夥是真的沒有了鬥誌，“朝鮮半島的戰爭不會像大多數報紙上說的那樣很快結束，聯合國軍把槍口頂到了人家家門口了，換成是你，你會怎麽辦？”
多恩一愣，隨即點點頭，又搖搖頭，“打得過嗎？裝備差距太大了。”
“戰爭靠的是人，不是武器，現在的中國軍隊可不是你了解的那個樣子。”李久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老麥是逼著人家動手啊，太過分了，這次要吃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