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打？（6）
18日拂曉，26軍進攻的更猛烈，雙方在巫家壩機場外圍進行陣地戰，眼見著滇軍這邊扛不住了，於是，“消防員”李久帶著獨立營快速機動到了機場以東的側翼，用側翼的火力增援了主陣地，26軍這才被迫退了下去。
“盧司令，獨立營這個部隊是哪裏來的？事先我怎麽不知道啊？”起義部隊的93軍軍長龍澤匯心有餘悸的問著老盧，“這個部隊很能打啊，誰帶的？”
“還能有哪個？滇軍的傳奇人物李先生咯。”佴嘯清無奈的搖搖頭，“這個事情盧司令保密工作做的好，人家訓練了小半年了，我們還不曉得，你看，關鍵時刻，這個部隊拉上去就能夠解決問題，這個李先生打仗我服氣，是不是啊！”
前線那邊剛剛鬆了一口氣，這指揮部裏的氣氛就不一樣了，就在這個時候，26軍派人送了一封信給老盧，聲言，“我們為了救軍長，不惜打到一兵一卒”。
看了這個信，老盧的腦子似乎又犯糊塗了？亦或是“靈光一現”？
“既然他們是為了餘程萬，那把餘程萬放回去就是了！”龍澤匯看著老盧建議道，“這兩天就屬26軍攻打的厲害，走，我去找餘程萬好好談談。”
老盧的心眼也動了，他還真是去把餘程萬和石補天找來談話。
餘程萬哪裏會不知道外麵打成什麽樣啊？他對別的部隊估計不出來，對自己的26軍還能不明白嗎？而他又是搞政工的出身，腦袋瓜子活泛，嘴皮子來得。
“盧司令，你要我簽字我也簽了，又把我軟禁在這裏，你還想叫我怎麽樣啊？”
一見麵，老盧還沒有說啥呢，餘程萬到先“噴”了起來，不過，老盧也不是白給的，想了想後還是說道，“我也不瞞你，你的26軍正在攻打昆明，我希望你回去說服他們，讓他們放下武器，準備改編，你畢竟是起義委員會裏的一員嘛！”
“那這個可就不好說了，你搞起義，又事先沒有給我們打招呼，我們是被你拽著鼻子簽的字，這個大家都曉得，是不是？”餘程萬盯著老盧接著說，“你搞這個起義恐怕準備了也不是一天兩天，那麽我那邊一天都沒有準備，你叫我回去如何同士兵們交代？再說了，中央軍係統，是你們滇軍那麽簡單嗎？在我的部隊裏，我一個人說話不算的，不信你問問石師長，很多士兵是需要教育和安慰的。”
老盧被餘程萬給說的還真是找不出啥話來駁斥，可他也了解國軍係統裏的那點事，於是幹脆也就不跟餘程萬扯這有的沒的，單刀直入的說具體的。
“好吧，你說說看，安排你的那些士兵停火，需要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一聽到老盧願意“出
血”，餘程萬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現在也不用那些什麽金圓券銀元券了，你能給大洋嗎？我要現大洋！”
於是倆人開始東扯西拉的討價還價，最後兩人總算是談攏了，餘程萬還指天發誓，“決不辜負盧司令和雲南地方父老的厚愛”，回去就撤軍，保證26軍不會再攻打昆明。兩人最後談的甚是“嗨”，隻是，現大洋的籌集需要點時間。
其實，26軍打的那麽狠，根本的目的還是幾個長官的錢在老餘那裏，等到餘程萬調用三寸不爛之舌把老盧給忽悠暈菜以後，老盧不僅把餘程萬和石補天給放了，餘程萬還從老盧那裏忽悠了4萬現大洋的“安家費”，乖乖，足足一噸多重，餘程萬和石補天是開著一輛吉普車從交戰雙方的夾縫中，打著白旗跑出去的。
餘程萬回到了26軍，他本意還是決定兌現給老盧的諾言，於是，就在前線附近的一個小廟裏，召集26軍團長以上的軍官開會，他和石補天把自己被扣和簽字的事情說了，然後他下令撤兵……可是，這個時候他的命令似乎不是那麽靈光了，會議上沒有人說話，可也沒有人想馬上執行餘程萬的命令。可見，說是“救軍長”純屬是借口，別忘了，在26軍裏也是有老蔣的人，更是有一些頑固派，此時，他們還提出什麽“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貞”來諷刺餘程萬。
真是活見鬼了，現在還有人如此迂腐？老餘此時也是無能為力，後來還是他的副軍長彭佐熙發言，彭佐熙此時已經被老蔣提為軍長了，按理說，他的話應該是管用的。彭佐熙畢竟一路被餘程萬提拔，又是廣東老鄉，還是順著老餘的意思說道，“我們的目的隻是營救老軍長，既然老軍長出來了，隻有以老軍長的意見為意見。”可是以副官處長許金濤為首的一群人卻是不幹，嗬嗬！新老兩個軍長的話都如同放屁，那些師長、團長也都不知道怎麽好了，頓時，形成了僵局。
“大家投票表決，少數服從多數。”彭佐熙實在是擔不起那個責任，也硬氣不起來，最後想出的這個招還是管用的，舉手表決的結果勉強半數通過了老餘的撤軍意見，就這樣，26軍撤了，跟第8軍連個招呼都沒打。可是這個時候人心散了，部隊不好帶了，老餘發的現大洋被一些人隨意亂扔。
也就是26軍這樣發生了內部混亂，沒有攻打昆明，可是也沒有主動的占據有利地形和向邊境撤退，結果，一個月後，被解放大軍打得徹底的趴下了，餘程萬被老蔣用飛機接走，剩下的彭佐熙帶著殘兵跑到當時的法屬印度支那去了，然後被一群法國佬繳了械，在富國島上呆了四年，最後老死台灣。
大名鼎鼎的“虎賁”
將軍餘程萬本來也是要返回26軍的，可這家夥從台灣回來的路上跑了。他先去台灣見老蔣，又用三寸不爛之舌忽悠老蔣，說是要帶著26軍在滇南打遊擊，於是，老蔣再次信了他，讓他跟顧祝同飛回雲南，同機的還有當時跟他一起去台灣見老蔣的湯蕘和李彌。隻不過，顧祝同要“順道”去海南視察防務，要在海口做短暫停留，這給餘程萬逃跑創造了機會。
此時的餘程萬已經為自己的退路做好了萬全準備，餘程萬可不是傻子，他對老蔣的心性可是了解的很。他知道自己的假話哄不了多久的，一旦穿包，他是萬萬不敢再去見老蔣的，第一怕老蔣追究他在雲南兵敗的責任，老賬新賬一起算。二來他自己的妻妾財產均已經由他的親信安排轉移到了香港。於是，他在隨顧祝同飛抵海口後，便以要拜會自己的老鄉，海南防衛總司令薛嶽為名，甩開顧祝同派來的左右，悄悄的藏進在海口的朋友家中。此時的海口也亂的可以，加上餘程萬是早有預謀的，顧祝同不可能因為要找到餘程萬才走，對餘程萬的不辭而別也很無奈，隻好帶著湯蕘和李彌先走了。而餘程萬次日就坐上機帆船去了香港。
對於餘程萬能夠從海南脫逃，老蔣真的沒有辦法嗎？也不是，隻是，此時他麵臨著大西南反攻基地的崩潰，已經沒有精力去考慮這樣的瑣碎事情，而餘程萬與薛老虎都是廣東老鄉，焉知不是薛老虎有意放了自己老鄉一馬？薛老虎當時剛剛上任海南防禦的總司令，“事務繁忙”，哪裏有時間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餘程萬在海上，就是碰上了國軍的海軍也不怕，他是老兵油子，又是將軍，能夠忽悠對方的手段多了去了，何況，他是本地人，（當時的海南屬廣東省）對這一帶的地形熟悉的很，而往來於這一帶的各種外國商船當時可也不少，仗打成啥樣不用管，商人該做的生意不會停，上海沒有了，這不還有廣州和香港嘛。所以，老練的餘程萬利用各種掩護，可以說“順利”的到達了香港。
餘程萬到達香港後，在城區有店鋪，有當鋪，在新界有養殖場，小日子過的很是滋潤，可以說，他去香港的時候，帶過去的錢比李久當初去香港多多了，隻不過，李久是靠時間差發財了，而餘程萬是靠家底在香港搖身一變成為“富商”。
餘程萬的家產是如何刮來的呢？他在當57師師長時就在王耀武手下有了不少積蓄，可惜，當時為了保命，一年多的軍法監獄生活，垂頭喪氣像條狗，要想不吃虧，隻能四處打點，送錢送禮，找人說和。王耀武能幫的都幫了，最後隻能靠他自己了，於是，那些積蓄已經花得七七八八。後來因為那本書，他被放了出
來，在粵東師管區當個有名無實的司令，油水很有限。他的錢，幾乎都是在雲南當26軍軍長時“發”的。26軍是老蔣放在雲南看管滇人的，可是，當地遊擊隊和少數民族從來沒有停止過反抗，結果，那裏成了一個爛攤子，老蔣先後換了二任軍長都沒有成氣候，偏偏這個時候，餘程萬又出來“毛遂自薦”了，拍著胸脯願意往大家都認為的“火坑”裏跳，他是真有辦法嗎？狗屁，他是看重了雲南的“財源”，至於到底能不能穩住當地的局麵，他壓根都沒有去想。
不過這小子沒有落好下場，55年8月22日半夜裏，被“劫匪”打劫，警察來了也沒招，最後到底是被誰打死的，至今沒有定論。有傳說是老蔣滅了他。
這邊26軍是撤了，那邊的第8軍可還在繼續攻打，在大樹營方向，第8軍欺負滇軍這邊沒有重炮，竟然把自己的炮兵擺在那裏“排排坐”一般的開炮，打得滇軍這邊抬不起頭來，雙方就像演電影一樣的，“喊聲震天”，可是沒幾個人往上衝，反正這邊一喊，那邊就一退，退完了那邊跟著也喊，要“奪回陣地”，於是也跟著一退，雙方在大樹營這裏玩起了“拉大鋸扯大鋸”的娃娃遊戲。
雙方都不願意“死戰”，惱火的不光是這邊，那邊的曹天戈於是把重炮團拉上去了，不敢衝，開炮總可以了吧？於是，打得昆明城外“火光衝天”。
“仙人板板的，曹天戈欺負我們沒有重炮，這個樣子亮板板，太囂張嘍！”龍澤匯在前線指揮部裏用望遠鏡觀察著對方，“不得行！給指揮部打電話，看看盧司令那邊有沒得辦法，我記得盧司令那邊好像有一個機動部隊。”
龍澤匯說的機動部隊其實說的就是李久帶著的那個獨立營，此時，他們還在大石橋那邊的陣地上打撲克呢，那邊被他們的火炮打跑了以後，就沒有再看到有人過來，李久為了讓這些士兵不緊張，允許幾個兵痞在那裏“開賭”，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他手邊又沒有政工幹部，又不能自己去宣傳，玩玩就玩玩吧，將來整編了，愛誰去教育誰去，反正他搞完這一下子還是要走的。
“李先生，盧司令的電話！”傳令兵過來喊李久，李久知道又有“活”幹了。
“李久啊，有個話我不好開口，事情是這個樣子嘞……”電話裏，老盧不好開口還是開口把情況講了一遍，“你看看，有沒得法子搞對方一下子，他們那個樣子搞，太囂張了，而且，對城區內的破壞也很大，我跟你說，北方過來的大軍已經從廣西那邊殺過來了，我們再堅持幾天就可以了，你想想法子……”
“放心，盧司令，我馬上帶獨立營過去，囂張？嗬嗬，囂張是
要付出代價的，我這就過去教他們如何布置炮兵陣地，那樣搞，那是等著挨打！”李久果斷的說。
不能不說，獨立營的機動能力在目前交戰雙方的部隊裏無出其右的，整個獨立營也不過五百多人，20多輛卡車，加上李久和突擊班的吉普車，一溜煙就向大樹營那邊衝了過去，這一路上，許多起義的滇軍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這支特殊的部隊，從裝備上就能看出這支部隊的不同凡響，可誰也不知道這是誰的部隊。
“給老子轟，把滇軍那些龜兒子全部轟得害怕！叫他們曉得美國大炮的厲害！”曹天戈大聲的用浙江官話模仿著川腔，一副不把對手放在眼裏的架勢。
“司令，不能那個樣子打了，再打，炮管子受不了，再說了，我們現在的炮彈打一顆少一顆，到哪裏去補充喲！”炮兵參謀小聲的在曹天戈耳邊說。
“哦，這的確是個問題，那麽好，打一下休息一下，至於炮彈嘛，美國大老板可以給我們空運過來，不怕！等會接著打！”曹天戈想了想後說道。
曹天戈說的還真是那麽回事，當時在雲南，國軍還控製著好幾個機場，比如沾益機場，那裏不僅有一個很大的機場，還曾經是老蔣在抗戰期間各種物資的集散地，甚至為了運送各種物資，還在那裏修建了通往昆明和蒙自的鐵路，所以，曹天戈還真是不怎麽在乎炮彈，不過，炮管子打紅了也不是個事，隻能休息散熱。
對火炮發射的規律，李久門清，等的就是對手這個時候，他不想殺太多人。
PS：不幸罹患重感冒，頭疼欲裂，鼻涕淚水一起來，這幾日更新隻有一章了，對不住書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