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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邊鼓(4)

  “為什麽不恨他們!知道被西方人說的東亞病夫是怎麽來的嗎?是英國商人送來的鴉片,是鴉片損害了我們民族幾代人,幾代人啊!”李久伸出手指頭,“我相信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做了壞事和缺德事的人和國家,或者是民族,一定會遭到報應和天譴的,也許我們看不到了,可是現在英國的衰落就是一種報應!”


  此時的李久哪裏還是個叱吒風雲的戰將,更不是沉浮商海的商人,簡直就是一個十成足金的“憤青”嘛。可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鴉片的發現在人類曆史上根據考古發現證明已經有6000多年,一直是作為藥品使用,可是把野生的罌粟當成經濟作物來種植,並且彌補貿易商的逆差,這個發明是英國商人。試想一下,是個什麽樣的缺德民族和一群明知道可以毒害人,卻把這種東西當成商品拿出來銷售的?還為了這個商品開戰,這是一個多麽邪惡的國家和民族?不能不說,當時的英國人為了財富,為了掠奪世界上的資源已經到了喪心病狂不擇手段的地步,正如馬克思在資本論裏說的,“如果有50%的利潤,資本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資本的無序追逐造成了當今世界的無數悲劇和災難。反觀中國人是觀點是什麽樣的?早在魏晉時期的陶淵明就敢“不為五鬥米折腰”,中國曆代封建王朝的主流思想都憎惡“阿堵物”,視為“銅臭”不可聞,所以,中國文化思想曆來是重農輕商的,這固然是有些偏頗,可是為了經濟去“禍害人”這樣的事情,華夏民族還真的幹不出來。


  說起這個太古公司來,刨刨他的曆史還是蠻有意思的。巴特菲爾德原來不過是約翰。太古的一個合作夥伴,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到了1974年,原來的巴特菲爾德和太古公司中的那個&就給去掉了,巴特菲爾德也就沉積於曆史中了。太古家族最早是在英國約克郡當地主的,據說這個曆史有150年,Serfield&Swire。)用以反映兩個英國家族的合作。這個牌子一支掛了幾十年,而實際上,巴特菲爾德在第二年即1868年就退出了這個合作,洋行一直都是施懷雅家族在獨立經營。


  這個太古洋行當時有多大規模呢?說來大家也許不相信,當時,洋行裏隻有三名雇員,分別負責處理從英國約克郡和曼徹斯特運來的貨物及管理洋行賬目。也就是巴特菲爾德家族退出的這一年,老施懷雅將公司的總部從利物浦遷到了中國的上海,然後經過20年的苦心經營,反過來在倫敦、利物浦、紐約和悉尼設立分部,到了1870年才在香港設立分部。從最早的做“貨代”開始,一步步的發展成了有一定實力的英資企業,不過,在那個年代還遠談不上是什麽龐然大物。


  進入20世紀以後,太古公司開始向造船業和製糖業進軍,抗戰之前,太古公司的造船業達到了頂峰,當時許多國內輪船公司用的船舶都是太古船廠生產的。


  日軍占領香港和華南之後,太古公司隻能撤離,舉家跑到了印度,許多不動產和工廠都無法帶走。太平洋戰爭期間,太古財團遭到沉重打擊,其在遠東的絕大部份分行和固定資產,包括上海的國光油漆廠、香港的太古糖廠和太古船塢均落入日軍手中。在戰爭期間,太古糖廠和太古船塢本來還能夠繼續營業,日本人也需要這些啊,可是,在戰爭的後期,這些企業都被美國海軍的飛機給摧毀。大陸就剩下了一個重慶分行,勉勵支撐著太古洋行在的中國的業務。太古在英國倫敦的臨時總部也遭到戰火的嚴重破壞,德國轟炸機沒有客氣。最後,太古隻好再次遷移其總部到印度的加爾各答,最後又遷移到了孟買。


  二戰結束後,太古公司才重返香港,可以說,他們在香港的產業已經夷為平地,此時的太古公司也是艱難度日。直到1947年,太古洋行才在香港再次建立了一個貿易公司,而在1948年,老施懷雅的曾孫才抓住了“國泰航空”這個機會。到了五十年代,太古洋行已經躋身於香港四大英資洋行之列。另外三家是和記黃埔、怡和洋行和會德豐,隻不過另外三家由於經營投資失敗,先後陷入困境,最後被華人聯手收購,已經是華人旗下的公司了。而太古公司目前還控製在施懷雅家族的手裏,不過,太古公司在香港的諸多控股公司裏已經不能百分百的控股了,諸多華資企業也有加入,形成了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麵。


  李久第二天就去找劉敬仲了,“你小子怎麽回事?連家都


  不要了?”


  此時的劉敬仲可以用“十分憔悴”這詞來形容,滿臉灰色,雙目無神,見到了李久也就是硬擠出了一點點笑容,“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太多事情要處理。”


  “你老婆說你都有四個月沒拿到薪水了,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就一下子變的這麽慘?到底是哪兒出了狀況了?跟兄弟說說,看看兄弟能不能幫你一把。”


  “你是故意來氣我的?這麽愚蠢的問題都能問的出來?國內航線都沒有了,航空公司沒有業務,哪裏來的錢發工資?”劉敬仲一邊說一邊拿著一張通知書閱讀,讀完仰天長歎,“這些英國人可是真狠啊!我們這麽大一個發動機大修廠,他們竟然隻出價一萬港幣!這簡直就是生搶啊!”


  “什麽玩意?看把你給愁的,給我看看!”李久一把抓過那張紙,“嗬嗬,這是哀的美敦書啊,你老小子沒招了?不就是讓你們搬遷嘛,那就搬唄,怎麽把你給愁成這樣?要不,你把廠子搬遷到我那裏去,我那裏有地方,大的很。”


  “搬?說的容易,你知道搬遷要多少花費?還有租金?他們就是看到我們沒有錢才這樣逼我們的,狗日的英國佬!”劉敬仲一把又把那張紙拽了回去。


  “我不要你付租金,搬遷咱們自己也有人,都不要錢,這麽點事能難住咱們華人嗎?抗戰時期鬼子那麽猖狂都沒擋住咱們,還在乎這幾個紅毛鬼?”李久無所謂的說道,“凡是需要地方存放東西的事情,你都扔到我哪兒去,將來你們有錢就給我,沒錢就算了,這個時候,你要想辦法的話,第一個就想著找中國人,別去找那些烏龜王八蛋,他們算不得中國人,都是不戴帽子的漢奸混賬。”


  李久還在那裏“大放厥詞”,這邊的劉敬仲已經愣在那裏了。也許是他的習慣思維,他遇到難處的時候,就是一個勁的向上反映,向國府求援,可國府都那個樣子了,誰會管他們這些現在已經成為雞肋的部門?而李久一句“第一個要找中國人”的話讓他如同五雷轟頂,如夢方醒,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呢?


  “好了好了!你能幫我存放多少東西?我告訴你啊,我的東西可是不少,光是發動機就有上百台,還有好幾千桶汽油,這些東西都需要地方存放……”


  “沒有問題,我那裏的地方大著呢,如果有特殊要求你要事先提出來,免得到時候把東西放壞了。”李久完全是大包大攬了,“你那裏的員工是不是跟你一樣也好幾個月沒有領到薪水了?要不要我借點給你?好歹給員工一點吃飯的錢嘛。不然工人不配合,你的東西還是搬不走啊!到時候就便宜紅毛鬼了!”


  “對對對,不過,我們在香港的員工就

  有差不多小二千人呢,你能借我多少?我這裏可是沒有還款時間的。”劉敬仲略帶猶疑的說道,“一個人起碼得給五十元,現在香港這物價也是一天一個樣,這還不包括公司高層,不過,你提的這個方案我還得去找上麵說,他們要是不同意,我也是沒招,說了等於沒說。”


  “嗯,借給你們15萬港幣就差不多了,這不算多,兄弟我還拿的出來,不就是一個翡翠鐲子的價錢嘛!”李久故意把翡翠鐲子說的很重,明顯是諷刺,“至於還錢嘛……你們可以寫一個抵押的借據,把最好的飛機抵押給我就是了。如果你們要往北飛就隻管開走,對外我就說是投資被騙,把你們告到法庭就是了。”


  “唉,鬼知道這老蔣玩是啥名堂,好好的國家,硬是讓他搞的亂七八糟!那個鐲子算是喂了狗了!麻蛋,早知道不送給他們了,一群禍國殃民的東西!”


  “嗬嗬!不得了啊,這認識可是有重大轉變!不過我還是要糾正你一下,狗不吃鐲子,你可別汙蔑狗了,狗沒他們那麽缺德……”


  “誒,不對啊,你告我們,那我們不是要被法庭通緝了?這個可能不行吧?”


  “你傻啊?你不會用個假名啊?或者用個不具備權力的人寫借據,到時候法院在審理的時候就會以我自己受騙上當為由,不管你啥事,這花樣你都不會玩?虧你在國府那邊還混了這麽多年,你簡直就是個……”李久這話還沒有說完,劉敬仲已經一陣風的跑出去了,他要把李久這個方案向老板匯報啊。


  話說,策劃兩航起義的事情早就提到了議事日程,目前卡就卡在眾多人員和物資的問題上。要說飛過去,那一點都不難,此時的廣州都解放了,隻要策劃好,不是問題,難就難在基地上的人員和物資,光有飛機開過去不行,一架飛機需要眾多的地勤人員和維修部門配合,否則,飛過去的飛機就隻能擺在機場展覽。而如何處理地勤人員?你光用嘴說沒用啊,人家甚至會認為你是“老板自己跑了”來說你,而要安置二千人的滯留,保護龐大的地勤材料和發動機等物資,這需要香港有人出頭才行,還需要相當的一筆錢來安置,否則,人家憑啥信你?

  可以說,李久這個邊鼓敲的非常及時和恰到好處,他出錢出地方收容了兩航的地麵物資,安置了地勤人員,從表麵上看,他是仗義,幫助老朋友,同時他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次冒險的投資呢?哦,你太古可以買一個航空公司玩,我九九記就不能也買一個玩玩嗎?無非是你買了飛機,我上了一個“小當”而已。


  有了李久的介入,九九記出動了五百多馬仔,一天就把港英當局下達的通知書上的事情辦完了,而


  且,還借給了兩航總部十五萬港幣,給那些等米下鍋的下層員工解了燃眉之急。許多人暫時沒事情幹,也被鍾誌豪安排進了九九記的各個分公司裏臨時幹點活,比如,鍾誌豪搞了個運輸車隊,專門負責香港境內的各種運輸,還有汽車修理廠等,這些地方本來就是技術人員奇缺的,有了這些地勤人員的加入,不僅是解決那些人的吃飯問題,同時也讓一些自己的人當學徒,學會了技術,至於說汽油嘛,直接放在倉庫裏就是了。


  這邊剛剛忙活完劉敬仲的事情,那邊昆明盧覌亭就寫信來,說是需要李久親自去一趟昆明,他們在那邊找到了當年獨立團解散後遺留下來的兩門七六加,可是沒人會用,盧覌亭知道李久會,希望李久能夠去一趟,至少教會幾個炮手才行。


  說這七六加怎麽會遺留在昆明?這是不是太搞怪了?有可能嗎?

  李久退役,獨立團解散,打散,銅鑼被分到了60軍炮團,人去了,炮沒帶去,人家有美製的重炮,看不上那些老掉牙的東西。那兩門七六加和改裝的步兵炮就都被遺留下來了。原來負責綜合營的鍾誌豪也退役了,老盧知道這些火炮成為雞肋了。於是,在盧覌亭也退役的時候讓他問李久如何處理這些火炮。李久當時正沒好氣,一句“運回昆明,將來展覽給後代參觀”。結果,盧覌亭還真就是要了兩個車皮把四門火炮運回來了,裝車的也不偷懶,將火炮和剩餘的炮彈和零配件也都運了回去,運回去後沒地方放,就直接存在了五華山後的防空洞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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