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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幫忙(1)

  回去之前,李久還是找到了趙豁子,第一是把那些充數的石頭給了趙豁子家裏“墊豬圈”,那些破石頭裏不是沒有翡翠,而是品相種水太差,用業內的話說是“狗屎地”的,弄出來也是給一些騙子拿去害人。關於這一點李久是對趙豁子說清楚了的,趙豁子也連連點頭表示明白。第二,也是告訴趙豁子事情辦完了,這次就不去畹町了,要急著回去交差。說起對陣亡將士的撫恤,趙豁子也是淚眼婆娑的難過了好一陣子。第三,李久把自己寫的幾張如何訓練士兵的綱要遞給了趙豁子,告訴他該如何練兵。對這一點趙豁子居然沒有認識到。


  “我在這裏就是混日子,哪裏還需要練兵啊?要是練得好,那還不把我們送到戰場上去?兄弟我現在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這個事情我可不幹。”


  李久沒有想到趙豁子居然是這個態度,苦笑了一下點點頭,“也對,你這裏似乎用不上,可萬一要是到用的時候你沒有,到時候別說哥哥我沒事先跟你說。”


  “我們這裏是大後方,怎麽可能會成為前線?”趙豁子不以為然地說道。


  李久看著麵前車水馬龍的公路,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這裏成為我們通往海外唯一的一條生命線。越南那邊已經斷了,所以,這裏很重要,你認為小鬼子會放任這裏讓我們獲得源源不斷的戰爭物資嗎?要是我,我肯定會動腦筋。”


  李久不是日軍大本營的參謀,不可能知道鬼子的什麽南下計劃北上計劃的,他隻不過是以一個普通軍人的直覺,感覺到這條公路絕對不會就這樣平靜,很有可能最後也保不住,他知道鬼子的“死強”,認準的事情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德行,所以,他擔心萬一有那麽一天,就趙豁子帶著的這些兵,一旦上去堅持不了多久,一個小時就得玩完,不是被打死就是一群放鴨子的逃兵。


  事情總是在不經意中被一些人言中,李久的這個預言沒過多久就變成了現實。


  告別了趙豁子,李久帶著十幾塊石頭,打包在箱子裏,然後又在車廂上拉上篷布捆紮好,這才跟嘎子一起開車回昆明。回去的路上比來的時候更艱難,原因也很簡單,來的時候許多車都是空車,畢竟當時物資運輸基本上是單向的,雖然民國也有物資出口,可比起進口來不值一提。可是回程就不一樣了,到處都是堆放在路邊的貨物等著撘順風車往回走,一些司機也是趁機撈外快,把那卡車壓的咯吱咯吱的,聽得人瘮得慌。即便是這樣仍然還是有許多行商的貨物運不走。


  李久的車子要不是掛著大理保安團的車牌,肯定是要被“打秋風”,一些有些背景的商人會恩威並施地讓你把他們的貨物捎上。不

  是李久不想捎,而是那台外表看著光鮮的老車實在是不堪重負,本身的載重量也就是750公斤,連一噸都不到,李久挑出來的石頭就差不多這個重量了,要是再裝上別的的貨,非在路上趴窩不可。有了保安團這個招牌,李久少了不少騷擾。就這,李久在路上還琢磨,回去是不是把車子的鋼板加上幾根?以後拉石頭就這麽點可是不行啊。想著想著就想起了那輛吉姆西,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要是再去緬甸,是不是再去忽悠一輛回來?李久覺得很有必要……同時,李久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要通過這次跟盧覌亭的接觸搞一個軍方的證件,否則,搞不好自己這些會開車的就要被運輸局給征用了,到那個時候……找誰說理去?想著想著又想起了那個穀瑞章,也不知道那老小子有沒有拿到功勞,混得怎麽樣了?唉,這年月……誰說的好?

  李久在胡思亂想中睡著了,直到嘎子把車開進了院子,李久這才醒了過來。外麵的天色早就黑了,錢屸迎出來,遞給李久一個手巾板。


  “擦把臉,精神一點,一看你就是累的,出門在外別那麽拚,家裏不等你賺錢買米下鍋……飯做好了,要不要喝點?”也不知道啥時候起,錢屸愛嘮叨了。


  嘎子吃飯是風卷殘雲,在師父師娘麵前,他哪裏敢喝酒?然後起身就走。


  “哪兒去啊?都這麽晚了。”錢屸以師娘的口吻問道。


  “回,回店裏,我不在,銅鑼就得留下來看店,算下來他也一個多禮拜沒回家了,我既然回來了,就該把他換下來……再說了,走了這些日子,有好些書文都落下進度了,得回去抓緊時間補補。”嘎子老實地說道,看來他去讀書才合適。


  錢屸心中一熱,暗自歎了口氣,多好的孩子,可惜,失去了上學的最佳年紀,現在就靠李久教他,靠自學,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要不明年咱們讓嘎子跟小紅旗一起去考考大學?說不定能考上。”望著嘎子的背影,錢屸轉頭對李久說道,“這孩子上進,腦子也不錯,我看他那幾門外語跟你學的差不多了,再係統的歸納一下,我覺得行。”


  “這個事情你別對我說啊,你得問他,嘎子都過了十八歲了,是該自己當家的時候了,咱們不能替他做決定。這跟小紅旗不一樣,小紅旗還沒成年,不逼著他,那小子將來一準學壞,他最近在學校裏情況怎麽樣?”


  小紅旗被錢屸安排在西南聯大的預科班裏,這剛剛開學,來回距離太遠,加上小紅旗的底子薄,唉!啥底子薄啊,壓根就沒底子,就是跟著李久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學了點,所以,錢屸不得不找個人每天親自輔道他,逼著他惡補基礎課,這樣就


  沒法天天回來了,於是,錢屸在學校附近給他租了房子,還把那個輔道他的大學生也弄到一起住。小紅旗不知道的是,這個大學生其實也是組織安排的進步學生,都是組織發展的對象……不過小紅旗還是嚴守李久交代的,根據地的經曆是一個字都不許泄漏,包括他會打槍的事情啥的,不許說,說了直接送回根據地。小紅旗上次出來就見識了花花世界,他太希望自己能夠多了解一些,這個時候讓他回根據地?算了吧,小紅旗寧可自己委屈點也得忍著。


  小紅旗混到這一步也與他的缺德脾氣有關。在獨立團,真正跟他交心磕頭換頸的朋友沒幾個,大部分戰士都被他“欺負過”,能說上話的也就是老七班的那幾頭蒜,現在嘎子來了,銅鑼也來了,把他送回去?別的不說,丟不起那個人啊!這被遣送回去人家肯定說他犯紀律了,說他沒有完成任務啊!這哪能行?跟小賈小乙都還不錯,可人家現在都是幹部,都帶著幾百號人,哪裏有時間搭理自己這個上不上下不下的半大小子?駱駝不在的獨立團,缺德團長不在的獨立團,還有胡大叔也不在的獨立團,他萬紅旗還真是不咋想去。


  “還行吧,輔道他的學生說他進步挺快的,最近都能做二元函數了,還背了不少唐詩,給他一年的時間,要是考不上,那就再商量看學點啥。”錢屸說道。


  “那小子隻要上心了,沒有他學不了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他能夠學點理工科,理工科要求思維嚴謹,做事周全,這可以磨磨他的性子。”李久自飲自酌地說道。


  “也是,不過理工科對基礎知識的要求更高,他連小學都沒上過,真是無法想象他如何去對那些XY,還有物理化學,我估計很難啊。”


  錢屸完全不看好李久的建議,她自己當年就是被那些公式符號搞得昏頭昏腦的沒有辦法,這才學的文科,沒想到現在李久卻是要小紅旗去學理工科。


  “不努力肯定是不成,努力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我對小紅旗說了,隻要他能考上大學,不管學啥都行,我把最厲害的絕招教給他,那小子憋著勁呢!”


  “你還有啥絕招?又是忽悠他的吧?”錢屸對李久有時的胡吹嗤之以鼻。


  “才不是呢,俺的絕招多了,你個女人家家的不要打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李久故作神秘地說道,“明天我要忙一天,有幾件事情趁現在還有時間,我向你匯報一下,首先是盧覌亭這個事情……”李久把自己遇見盧覌亭,後來又結識了邱秉堂,以及與段文宣的交易等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他才說道,“我急著趕回來就是想把盧覌亭要的錢趕緊給他,國民政府對陣亡士兵的遺屬麻木不仁,我們


  不行,尤其是我這個老兵,心裏難受。另外,我想以個人名義再捐一點,要是能夠從盧覌亭那裏換回個啥方便的身份最好,你問問上邊,這樣做行不行?如果說不行,那我就不繼續深入了……實話說,在這個地方,沒個背景和身份,很多事情不好搞,就說這路上吧,要不是邱秉堂給的那個車牌,我恐怕到現在還回不來,不被拉夫就是萬幸,這次出去還是莽撞了一點啊……”


  李久絮絮叨叨地說,錢屸一聲不吭地聽著,隨即陷入沉思。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個男人是個混社會的高手,要不這一路上他也不會如此“順利”的過關斬將,如果讓他打入國軍內部……這是不是個機會?錢屸判斷不了,也決定不了,她必須得去請示。可有一點她是可以當場做決定的,那就是給陣亡士兵的遺屬捐款,這是關乎人的良心的事情,她不能攔著,而且,李久有這個能力。


  讓李久沒有想到的是,他在昆明等了一個禮拜,自己拿回來的毛石都解出來賣了一些了,盧覌亭還沒有來,難道說這個錢他不要了?可李久卻是不敢輕易地把那錢挪用,老老實實的放在那裏不許動。


  有了段文宣的字條,李久順利地找到了“合字號”地下錢莊,一說起來都不是外人。合字號是騰衝商人合股自辦的錢莊,交易往來的絕大部分是騰衝籍商人和與騰衝那邊商貿有關的客商,在這裏,一律是以大洋結算,就是拿來黃金、美金或者英鎊等外匯,也是有一定的牌價換算的。李久在寶善街經營翡翠玉石,自然有銀錢往來,雖然沒有直接地到合字號去存錢,可是他知道這裏是可以兌換大洋的,這倒是不假。說起來,大家也都認識共同的同行,這事情就好辦多了。


  盧覌亭不來拿錢,可段文宣的錢要給啊,所以,李久還是按數把支票送了過來,這張支票也是李久那邊的錢莊開出的“銀票”,對李久如此守信,合字號掌櫃張諾古是十分的感動,立即就親自接待,寫信叫人帶給段家,並給李久出具了一張該有“錢貨兩訖”大印的收據,畫押具名,一絲不苟。


  這一趟,李久可是沒少賺,其中一塊石頭被他挖出了整整二十斤的帝王翡,正所謂綠翠紅翡,而號稱帝王翡的石頭堪稱絕世極品,也有人管這樣的石頭叫鴿血紅。雞血紅並不少見,差點的叫鴨血紅,一般都達不到玻璃種,李久見過最好的也就是冰種,像現在如此通透的玻璃種紅翡還真是很難看到。對此,李久可不想把這一大塊帝王翡給那個劉敬仲,可其他的石頭的品相雖然不錯,但是給他拿去送給那位蔣夫人……還是拿不出手。對此,李久想了個辦法,把那大塊的帝王翡解開,敲出其中一塊拳頭大的


  拿出來收拾好,周邊還做了點“舊”,顯示原石就這麽大,而割下來的那塊大的被李久包裝好,埋進了隻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讓大地的水汽去滋潤著,李久打算將來找機會把這剩下的料子送到海外去,在國內肯定是無法出手了,一旦出手,必然引來災禍。


  就是這掩埋石料也是有講究的,既不能讓石料“缺水”,又不可以讓這樣純淨的料子被地下的一些礦物質“汙染”,一旦什麽氧化物混合進去,純淨的也變成不純淨了,所以,李久想了很久才用宣紙包好,放進一個將軍罐的肚子裏,然後才埋藏下去,還埋得挺深。光是那個將軍罐就很值錢,那也是青三代的老物件,是當年軍人出征給陣亡將士壯骨殖的,李久花了100塊大洋才買回來的。放宣紙就是要做到既透氣又隔絕氧化鐵等礦物質的侵襲。


  剩下的石頭,李久基本上開出來就賣掉了,林林總總收入了近五萬大洋,可以說是小賺了一筆。如果算上紅翡,那李久可是發了。問題是紅翡不能拿出來,也就實現不了價值,還不能聲張,這年頭,一旦好物件傳出去,帶來的不是財富而是麻煩,要是那些官太太們來找自己要,給還是不給?給誰不給誰?


  弄好了這一切,李久就等著人上門了,可那個盧覌亭還是沒有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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