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糧道（5）
安縣縣城裏的守軍本來就不多，又被柳下逼著江口帶走一部分去“圍剿”在桃村附近的土八路，這城裏剩下的也就將將夠每天在城門站崗查證的了。不僅僅是鬼子的守軍沒有幾個了，就是齊寶光的偽軍也被抽空了。偽軍不僅要陪伴著“皇軍”進山去跟著掃蕩，還要把各個村鎮都守住，哪怕齊寶光這個團有三千多人，可是也經不住柳下這麽玩啊。
李拴柱帶著一班直接衝向齊寶光的偽軍城防司令部，在那裏幾乎沒有遇到抵抗，他們的主要任務在行動之前李久就告訴了李拴柱，那就是到齊寶光那裏去“化緣”，但凡是值錢的東西全部拿走，什麽金條、銀元全部帶走，誰特麽的不交代藏錢的地方，就拿誰開刀。隻是不巧的是，齊寶光這老小子不知道去了哪裏鬼混，李拴柱他們沒有抓到齊寶光，隻是把齊寶光的金庫給炸開了，背走了齊寶光放在那裏的所有金銀財寶，事後，齊寶光喃喃的說了一句，“還不如殺了我！”
二班在小疤瘌的帶領下撲向偽政府，目的跟一班差不多，偽政府的警衛比偽軍還慫包，就差“開門揖盜”了。小疤瘌也不為己甚，除了拿錢之外，也沒有多難為偽縣長和其他人員。用李久的話說，殺了這些偽政府的官員沒有必要，嚇唬他們才是重要的，你殺了一個鬼子再找一個，反過頭來，老百姓還得更受罪。嚇唬一下這些偽政府官員，他們在今後對老百姓就會收斂點，要是敢變本加厲的欺壓百姓，那八路軍隨時可以過來拿掉他們的項上人頭。
李久是從殺掉劉德之後換了彭大牙這個事情中悟出這個道理的，彭大牙比劉德更壞，更狠。劉德沒有啥文化，壞招有限，可那個彭大牙不僅有文化，而且還受過特務訓練，幹起壞事比劉德的危害更大，直到現在，李久還沒有找到獵殺這個鐵杆杆件的機會，如果當初對劉德警告一下，那麽彭大牙的上位怕是沒有這麽順利，至少，馬二狗就不可能那麽順利的扶彭大牙上位。馬二狗是個嚇破膽的漢奸，在連續的經曆了幾次掉腦袋的危險之後，收斂了很多，他找來彭大牙根本的目的是給自己找個替罪羊，找個可以擺在麵前的擋箭牌。
在中國幾千年的曆史裏，從來就不缺乏漢奸和爛人，這似乎跟從來不缺乏仁人誌士是一樣的，從本質上說，這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一個自然的體現。從古至今，大奸大惡的漢奸何其多？從古代的秦檜、範文程、洪承疇、吳三桂到現代的汪精衛、王克敏、齊燮元，可以說，那些蠅營狗苟鑽營上位的後補漢奸何其多，真可謂是前有王，後有汪，還有一群在向往。就是現在，還不是前有“扁”後有“蔡”，還有一群“賴”子在等待？光憑殺怕是解決
不了問題，與其幫助他們內部清除競爭對手，還不如嚇唬威懾他們，讓他們內部更狠的狗咬狗。
李久親自帶領特種班衝向鬼子的憲兵司令部，他這個班可以說武裝到了牙齒，專門設置的戰術讓鬼子的憲兵司令部的防衛行動虛設。在憲兵司令部的斜對麵是一座兩層樓的酒樓，小紅旗的射擊點就在這座酒樓的二樓陽台上，石頭用他那暴力的工兵鏟劈開了酒樓的後門，守夜的傭人被他兩鏟子就拍暈過去了，小紅旗迅速的在陽台上用桌椅板凳撘了一個射擊掩體，他的任務是遠距離支援李久的突擊。
酒樓是花長海的產業，花長海是看準了這裏能賺大錢，第一，可以就近賺那些鬼子軍官的錢，門口有酒樓，還有美食，出來密西密西是必然的。第二，在安縣要想苟活，那些商人富戶就不得不低頭，既然低頭，就離不開請吃，送禮，送銀子，啥地方最合適？哪怕是鬼子也不可能在憲兵司令部裏收錢吧？自然是斜對麵的酒樓。花長海很懂得酒樓位置的設置，不能直接放在司令的正門口，那成什麽了？跟鬼子打擂台？當人家的官運財運？不行！可是遠了也不行，遠了要坐車，要開車，要騎車，不方便，於是在斜對麵霸占了一家商戶的地基，距離憲兵司令部也就是200多米，多好，抬腳就到。
還有一個理由使花長海要把酒樓開在這裏，那就是，他的偵緝隊辦公室也是在憲兵司令部裏的，偽政府可以有自己的警察，可以有自己的偽軍，但是，偵緝隊是隸屬於鬼子的憲兵司令部的，這也是為什麽在抗戰期間，幾乎所有地方的偵緝隊都是最招人恨的原因，偵緝隊是直接對鬼子負責，是有鬼子撐腰的最壞的基層漢奸，許多偽政府裏的人後來還可以辯解自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可是偵緝隊的那些狗腿子是無法辯解的，他們就是地地道道的純種漢奸！
酒樓的位置很好，就好像是專門設置出來給小紅旗當狙擊陣地的。鬼子憲兵司令部的門口兩邊堆著沙包，一邊放置一挺重機槍，另一邊則是空的，這是鬼子的標準防禦工事，空的那邊會隨時有輕機槍添加進來，或者是擲彈筒在這裏發射榴彈。距離這些工事不到五米的地方就是鬼子的崗樓，在那裏，鬼子還真是很認真的站著雙崗，可是這雙方在第一時間就被李久和另外一個李家寨高手用弓弩和飛刀給幹掉了。隨即，銅鑼就衝了過去，利用自己身大力不虧的優勢，嘩啦一聲就把鬼子的重機槍調轉了180°，他的輕機槍也交到了李久的手裏。
第一聲槍聲是小紅旗打的，因為院子裏的鬼子巡邏哨兵過來了，畢竟門口出了點聲音，不管是飛刀也好，弓弩也罷，都是很難叫目標一聲不吭就完蛋
的，電視劇裏描寫的那些並不是真實的，就是貓被踩了尾巴也會驚叫一聲，何況人被紮了，除非你一刀直接割開了喉管，否則，肯定是會叫出聲的，就看那插進去的刀或者箭頭漏多少氣，漏的越多，聲音越少，可往往飛到或者弩箭紮進去的時候是不漏氣的，周邊的肌肉會下意識的緊緊的裹住異物，所以，那被紮的人是一定會叫的，也就是聲大聲小的差別。
有小紅旗這把神槍遠距離支援，李久不擔心鬼子的值班人員有多厲害，小紅旗的槍聲就是突擊的命令，李久第一個衝了進去，隨著他的機槍冒出火舌，從大樓裏往外跑的幾個值班的鬼子全都躺下了……小紅旗是神槍，難道李久的槍就不神嗎？開玩笑！李久可是全能型的槍手，無論是步槍、機槍、手槍，那都是玩得滴流轉的主，鬼子攤上這個煞神也算是他們倒黴。
跟著李久來的特種班就沒有端著步槍的了，整個排裏的機槍都集中到了這裏，幾乎是人手一挺輕機槍，還都一水的捷克式，無他，中午端掉桃村據點的時候，馬占魁連裏的那三挺嶄新的捷克式也歸了七排。在這樣的火力下，留守在憲兵司令部裏的那些魚腩鬼子，根本就沒有多少反抗能力。倒是旁邊院子裏的偵緝隊有幾個家夥向這邊開槍，還有一槍擦著李久的左肩膀飛了過去，一股灼熱的感覺讓李久大怒，他知道自己被對方的子彈咬了一口……麻蛋！老子竟然掛彩了？李久咒罵著調轉了槍口，一梭子掃了過去，隨著他的子彈落點，小紅旗的榴彈也適時的到了，頓時隔壁院子裏就是一陣鬼哭狼嚎。
“一組，衝進去，清理殘敵，二組跟我上！”李久大聲的喊道。
“老大，你負傷了！我給你包紮一下！”
銅鑼此時跑了上來，門口那挺重機槍根本就用不上，正後悔在那裏白瞎了功夫，看到李久的左肩變了顏色，像他這樣的老油條立即就明白那是血，別人傷了無所謂，就是掛了也是烈士，可是老大不能出事，老大要是出事，縣大隊的那群弟兄能把銅鑼給撕碎，這七排，他可是還掛著排長的名頭呢？雖然這七排的實際指揮從來都沒有用過他，可平時的管理還是得他來，他這排長是名至實不歸。
“沒事，擦破了點皮，你上來也好，拿著這槍，彈匣裏還有7發子彈！帶著二組過去那邊，不要活的，這群偵緝隊的都是鐵杆漢奸！”
李久把捷克式扔給了銅鑼，自己掏出急救包拉出一塊紗布從衣領口塞了進去，還真是就擦了過去，不過劃破的地方有點大，要不也不會流那麽多血。
銅鑼直接就從胸前拔出了一個備用彈匣，換了彈匣就向二組的人招招手，跟著就對著外麵酒樓搖晃了幾下手臂，那個意思
小紅旗一看就明白了，扔下了擲彈筒，又拽過了步槍，趴在那裏監視著偵緝隊的院子。
隨著小紅旗的槍聲再起，銅鑼這邊的三挺機槍是一起開火，跟著就有人翻過了隔著的院牆，手榴彈在裏麵響了起來，銅鑼這邊更是短促突擊衝進了偵緝隊的院子，此時竟然看到眼前黑壓壓的一群人正在向這邊跑……
“這特麽的是什麽情況？怎麽有這麽多偵緝隊的人？”銅鑼腦子裏已經有些跟不上了，也沒有辦法打點射了，突突突的一通連射。
槍聲讓李久警覺起來，“什麽時候銅鑼這麽糟蹋子彈了？還有那小紅旗的槍聲怎麽這麽密集？不對勁！那邊不對勁！”
確實是不對勁！偵緝隊的那個院子裏住著至少有五十多個“後補”偵緝隊員，為啥說是後補呢？這是因為，花長海是個開武館的出身，在安縣是廣招門徒，他在偵緝隊那邊訓練一些徒子徒孫，對鬼子說是培養偵緝隊的後補隊員，隻不過這些人不僅沒有餉錢拿，還得自掏腰包給師父師爺上貢。說，哪裏有這麽多的傻子會這麽幹？嘿嘿，不是傻，是巴結。隻要在這裏掛了號的，家裏就不會被偵緝隊去折騰，安縣鄉下的富戶，都上杆子把自己的子侄送到這裏來“學功夫”，至於是不是能學到無所謂，關鍵是要跟花長海的偵緝隊搭上關係。
這些徒弟在縣城裏沒地住，也不想到外麵去住，平時就是在偵緝隊裏打雜，當然，每天早上起來還是要去站一會樁，樣子貨也要擺一擺，晚上就在偵緝隊的大通鋪上睡覺。外麵的槍聲響了，偵緝隊有的人拿起槍就衝出來，還有幾個人把那些“徒弟”也叫了起來，並且叫他們到槍房了去拿槍，雖然出來的晚了點，可是一出來，在燈光不亮，月光不明的半夜裏，烏漾烏漾的還真是顯得人很多。
銅鑼一玩命的射擊，也提醒了另外兩個射手，三挺機槍吐出了長長的火舌……偵緝隊沒有長家夥，最先出去的幾個已經都躺在地上呢，還有幾個卻是躲在那些“徒弟”身後，用槍逼著用腳踹著，那用意很明顯，就是要拿這些徒弟當人盾。要說這漢奸的腦子也是笨的可以，就算是有人盾，能頂得住三挺機槍嗎？還不抓緊時間趕緊跑？還指望靠這些人盾立功嗎？
幹這個事情的就是花長海的侄子花逵，這個家夥還是算得明白的，捷克式機槍的彈匣隻能裝20發子彈，跟長瞄盒子炮一樣，如果連續射擊，那用不了幾秒鍾子彈就打光了。換彈匣的速度再快也需要幾秒鍾的時間，隻不過他沒有想到，銅鑼這樣的老油條早就練就了一手快速換彈匣的手法，在進行連續射擊的時候，銅鑼可以單手操槍，左手從胸部的彈匣背心裏拿出一個彈匣，槍上的彈匣打完
，左手就捏著有子彈的彈匣湊過去，用手上的彈匣磕掉空彈匣，隨即按上滿彈匣，跟著左手從槍把手下麵繞過去用大拇指向懷裏一拉，這就算是換完了，前後最多1。5秒，這一手可是李久親傳，其他機槍手都練不成，不為別的，臂力不夠，單手操槍是需要右臂有強大力量，那不僅僅是端起槍那麽簡單，還要控製著槍口的跳動和子彈的後坐力，非李久和銅鑼這樣身高馬大的人，無法練成。
李久手上沒有槍機槍，可他身上有兩把快慢機，此時也顧不得了，一手一支駁殼槍，衝進去正是銅鑼一個人在對抗，另外二個正在“慢騰騰”的換彈匣，一看對麵這麽多人，李久也不管不顧了，兩支駁殼槍開始吐出火舌……
有了李久這一接應，另外兩支機槍也重新換好彈匣，加上一組的人在清理了那邊的鬼子後，也過來了一個人支援，對麵的人盾終於崩潰了……
“麻蛋！真沒想到偵緝隊裏有這麽多人！差點翻船！”李久吐了一口唾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