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戰（6）
隨著李久和小紅旗的槍響，那邊程長工的擲彈筒也開火了，多田大隊畢竟訓練有素，即便是沒有了多田，下麵的那些擲彈兵也開始了還擊，幾挺重機槍也先後朝著無名村那邊的高地開始了猛烈射擊，子彈打得樹葉嘩啦啦的往下掉。
李久要的就是鬼子暴露火力點，他把步槍一扔，“小紅旗，這裏就交給你了。”轉身就向炮兵陣地跑，到了炮兵陣地，他用那架好的炮先試射的一發，隨即調整好偏差，然後就讓哈喇子帶著幾個戰士玩命的裝炮彈，關炮閘，拉火繩……反正都是簡單的機械動作，一教就會。然後，李久把這門炮的瞄準具拆下來放到另外一門炮上，折騰了一會後也試射了一發後，就開始了跟那門炮一樣的開始了轟擊。
“這個敗家玩意！有了炮就不知道省著點用嗎？那些機槍都炸爛了，就是撿回來也都是廢鐵了！老子回去非處分他不可！關禁閉！”
在另一個山頭看著九二步兵炮的轟擊的彪悍團長一開始還挺高興，看著鬼子被炸得人仰馬翻，可是越看心裏越是心疼，尤其是看著那些重機槍飛上天的時候，缺德團長的脾氣就忍不住了，張開嘴就大罵起來。
“團長，那些機槍現在還不是我們的，不炸掉，咱們得拿多少命去填啊？”郝三喜連忙給團長提個醒，“我估摸著李雜碎這小子是想用火炮先把鬼子震住，等會他那邊就會吹衝鋒號了，那個小乙現在把號吹的可好了。”
“特麽的這仗到底是老子指揮還是那個李雜碎指揮？”易雲龍心裏悶悶的惱火，可形勢比人強，自己這邊生生的就是沒有號兵，“這缺德玩意啥都先人一步！”
李久也不完全懂得炮兵，充其量也就是會用。連續的炮擊使那九二步兵炮的炮管子都快打紅了，燙得嚇人，纏繞在上麵的那些樹枝都已經烤得焦黃，再下去搞不好那些樹枝就自燃了。看看山下的鬼子，已經是“潰不成軍”了，此時再不出擊，那才是傻瓜呢！
“小乙！吹衝鋒號！全連出擊！”李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再說那邊的小鬼頭，一把三八大蓋被他打的出神入化，第一個鬼子軍官倒了以後，連續來了好幾個穿著黃呢子軍裝的鬼子，（其實也不是黃呢子，哪裏有大熱天的穿呢子的？隻不過鬼子部隊裏為了區別軍官與士官和士兵的差異，軍官，尤其是佐官以上的服裝顏色要比普通士兵和士官的深一些）這可是讓小鬼頭逮了個著，一槍一槍的把那些鬼子撂倒，那些鬼子就是臥倒也不管用，因為小鬼頭是居高臨下，400米距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啥，等到鬼子弄明白了，小東西早就去程長工那邊去指導他們打擲彈筒去了。
衝鋒號響了，易雲龍也毫不含糊的在這邊下達了衝鋒的命令。現在他手上可是一二三連都在，怎麽也不能輸給那邊的四連吧！
多田被2槍斃命，那2槍無論是哪一槍挨上多田都活不了，何況還是2槍同時命中？多田的死捎帶手也把他的參謀班子和幾個大隊部的參謀也給害了。都想第一時間去救護多田大隊長，都倒在多田屍體旁邊，短短的幾分鍾之內，在炮火的掩護下，多田的大隊部主要成員全體“玉碎”，這就讓多田大隊變得群龍無首了，而其，多田大隊的炮兵是第一個坐了土飛機，一個炮兵都沒剩下。機槍中隊也在對方“密集”的炮火下折騰完了，至於輜重中隊和各中隊的擲彈筒，也先後被土八路的機槍給照顧到了。剩下的也就是跟八路軍相差無幾的“純”步兵了。
“細川太君，您必須馬上接過指揮權，您是目前最高指揮官，軍銜最高，職務最高！按照條例，您有權這樣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刁得貴畢竟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對於目前的狀況判斷的很準確，多田沒有了，那就要提醒細川了，否則，這千把號人真可能被土八路給悶死在這裏。
“吆西！我也是這樣想的，通知各個中隊長，多田大隊目前由我來指揮！”細川一想，“刁得貴說的沒錯，必須要把指揮權接過來，否則還真的不知道會亂成啥樣……可是自己就算是能指揮，這樣的局麵怎麽辦？這仗沒法打啊！”
“太君！我們可以反其道行之，這裏被土八路布置了重兵，這顯然是早就構置好的一個陷阱，讓我們自己跳進來，還記得在日本山裏打獵嗎？都是在動物喝水的地方等著，土八路用的就是這一招！他們堵死了我們前進的道路，而在我們身後卻是空擋，我們可以從五裏牌那邊突圍！我不相信土八路能有那麽多兵力攔截我們，隻要我們的速度夠快，我們完全可以退回到原來的路上，反正我們已經補充了淡水，為了保存我們的實力，我們必須要撤退！”刁得貴不想陪葬。
“你分析的很好！不過以後不要把我們皇軍比喻為動物了！”細川這個家夥都要完蛋了還要計較刁得貴的用詞，“命令所有的部隊，立即向來路返回，把所有的馬匹都集中起來，先衝出一個口子！我們距離掃蕩的主力部隊太遠了，沒有辦法獲得戰術指導，就這樣吧！”
不能不說細川幾次利用騎兵的衝擊力脫險是個好辦法，沒有大量的機槍，騎兵衝起來，步兵是擋不住的。有了刁得貴這個“高參”的指點，鬼子立即組織起了近百匹各種馬匹，不管能不能跑的，都得跑，在細川的親自帶領下，他們衝開了2連的阻擊陣地，跟著300多鬼子和偽軍就像衝開漁網的各種雜魚，呼呼啦啦的向來路跑了，那種速度讓彪悍團長都覺得不可思議，僅僅一個眨眼的功夫，三岔路口上剩下的就是鬼子的屍體和那些無力奔跑的鬼子傷兵了。
細川帶著人在下午5點左右就回到了大柳莊，正好碰上那支去清剿的多田大隊下屬的一個中隊，這個中隊也是殘兵敗將了，被喬一得帶著的民兵用土給折騰慘了，一個中隊死的不多，可傷的卻是不少，那些黑色的威力畢竟有限。
“在這裏補充一下淡水，15分鍾後立即向五裏牌方向轉移！不要被土八路再次包圍，我們現在在武器上已經不占優勢了！”細川打仗不咋地，可這說起撤退來，他還真是有經驗。
易雲龍也沒有想到，鬼子居然連夜走小路，直接從大柳莊插向了五裏牌，隨即就從五裏牌衝出了太行山，第二天上午就到了南寨集，一到南寨集，刁得貴就用電話通知了縣城的偽軍征用所有的卡車直接過來接太君……
這次，細川沒有把電台丟掉，他都不用馬二狗和刁得貴教了，直接向軍部匯報清剿戰果，同時誇大了八路軍的實力，聲稱遭遇了八路軍至少4個團的圍攻，致使部隊損失嚴重，並報告了多田少佐陣亡，多田大隊損失過半的情況。倒黴的多田替細川背了黑鍋，什麽冒進、輕敵、瞎指揮、不聽招呼等等，反正死無對證了，多田大隊的指揮部就沒活下來幾個人。
獨立團這次算是露臉了，憑著一個加強營的兵力，硬是吃掉了鬼子一個大隊，打破了鬼子的清剿，繳獲無數，肥的流油啊……豹子旅長得知後，親自來了。
“易雲龍，我聽說你們繳獲了幾門步兵炮？是不是送到旅裏來啊，旅裏的炮兵營剛剛成立，很需要這些火炮啊！”豹子旅長毫不客氣的對易雲龍說。
“這，這是哪個混球嘴巴上沒把門的？”缺德團長遇上了豹子旅長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旅長，就兩門步兵炮，不多，我們的炮兵排剛剛成立，這不能說撤編就撤編吧？你好歹給我留一門行不？”
“你連一個團的人馬都湊不夠還想有炮排？建製保留也不是不行，用擲彈筒嘛！我聽說你們的那個小東西打擲彈筒可是神了，就讓他當排長吧！”
“他才13歲！當啥排長啊？”缺德團長是真急了，“再說了，那擲彈筒能與步兵炮相比嗎？你不能幹的肥的都撈走吧？”
“我啥時候都撈走了？要撈走也行，2門步兵炮你留下吧！李久我帶走！”豹子旅長想調李久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了這，喬一得都不敢找分區要政工幹部了。
“當我啥也沒說，炮你拉走吧！”易雲龍黑著臉看著豹子旅長，“我見過不要臉的首長，不過你這樣的我是第一次見，拿人家的雞蛋不算，還打算把人家下蛋的雞也摸走，太不講究了！”
易雲龍一直是豹子旅長的部下，沒人的時候，根本就沒大沒小的，說穿了，他這耙子性格也是從老首長豹子旅長那兒學來的，沒法子，誰叫紅軍也好八路也罷，在裝備上那就是一個字，窮。
缺德團長當然知道李久的價值，要說打仗的鬼道，李久不在自己之下，在一些戰術的使用和組織上，李久甚至比自己還要高明。就比如說這些的伏擊戰，連續兩次讓鬼子在同一個門檻上摔跤，在掌握火力打擊和節點上，李久可謂是爐火純青了，打鬼子的套路是一環套著一環，這樣的人要放走？他缺德團長就要變成缺兵少將的團長了，他寧可自己這個團長不幹了，也絕對不會放李久這個戰將。
“你現在是裝備多過人了吧……”
“旅長，炮你拿走就拿走好了，輕武器你就高抬貴手好不好，我這個獨立團本來就不滿員，我們黨委研究過了，要趁這個大好的局麵準備擴軍，你不能讓孫繼和他們總是叫我營長吧？”還沒等豹子旅長說完，缺德團長這話就跟上去了。
“我是說你們可以趁……哎！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豹子旅長也是被易雲龍給打岔打得糊塗了，“獨立團的位置很重要，這次牽製住鬼子的2個大隊，並且端掉了鬼子的縣城，整個璋德縣的局麵是為之一變，所以，你們要抓緊時間補充兵源，抓緊時間訓練，要在璋德縣展開多種形式的抗日鬥爭……”
豹子旅長最後給獨立團主要領導開了個會，布置了今後的工作，然後，趕著40多匹馱馬，滿載而歸。2門步兵炮歸了上麵，還有那些帳篷、電台、藥品、軍用罐頭……就連一把手都看著心疼，沒法子，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李久沒管這些，帶著部隊回到了奇棧，他第一件事就是呼呼大睡，著實累了。
被炸得亂七八糟的2門步兵炮被趙二順帶著人給搬回了奇棧，還有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重機槍等也都被四連給弄了回去。四連最喜歡搜集的是七九子彈和捷克式輕機槍，這次刁得貴不夠意思，就扔下了2挺，被缺德孩子用3挺歪把子從一連手上換了回來，又按照2顆六五子彈換一顆七九子彈的比例從魏大刀那裏換了差不多4000多發七九子彈。這買賣缺德孩子認為做虧了，可是沒法子，他們四連麵對的是鬼子，繳獲的都是鬼子的六五子彈，至於鬼子重機槍使用的七七子彈就沒人要了，都被小紅旗給搜羅回來了。
趙二順和小紅旗都是一個心思，李久那就是個大拿，隻要是武器，就沒有他不會的，弄得不好，那些破爛貨就能被李久給鼓搗好了，到了那個時候，四連就是獨立團裏唯一配置重機槍的連了，甚至還能有炮。
程長工他們算是出師了，雖然達不到缺德孩子那樣的水平，可也算是都會使擲彈筒了，周大元找來了，李久也不攔著，人人都配齊了裝備，回九連。程長工實在是舍不得走，跟周大元商量，想留在四連這裏繼續“深造”。周大元也不為己甚，人家幫助培訓了這麽多擲彈兵，還給配齊了裝備，這個人情欠大了，於是大手一揮，“程長工！你個臭小子被九連開除了！回頭我就把你的檔案送到獨立團去！你就算是我們九連嫁出去的媳婦了！”
李久這邊剛剛的送走周大元，團裏的命令就來了，四連，調回大柳莊駐紮，趙二順恢複四連連長，暫時兼任指導員。原四連七排升格為七連，連長李久。
據說哈喇子哭了一個晚上，破天荒的躲在犄角旮旯把自己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