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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力第一(6)

  小賈並沒有說真話,七班裏使擲彈筒最拿手的是缺德孩子。擲彈筒本身就是一種微型的迫擊炮,從原理上說與迫擊炮沒有區別。胡大叔原來就是紅軍裏的迫擊炮手,在測距和直瞄上都有獨到的心得。他的這一手基本上都傳給了小紅旗。所以,當李久帶著他們都深山裏練習的時候,小紅旗是最先上手的。


  擲彈筒很輕,而且短小精悍,還沒有步槍重,小紅旗背著就像背著一個竹筒煙袋差不多,的重量隻有一磅重,還不到一斤。七班的人每人帶上四顆就是20多顆。為了練習打擲彈筒,小紅旗坑蒙拐騙的手段齊上,把一把手那裏沒有人要的都給搬空了,可惜,一把手那裏也沒有幾顆。


  李久一向強調火力第一,現在有了這種可以“遠程打擊”的大殺器焉能不用?所以,在七班,缺德孩子就是擲彈筒手,而身大力不虧的銅鑼就是個背彈藥的憨貨,、機槍子彈啥的都是銅鑼背著。真正的單兵也就是小賈和哈喇子。


  四點多鍾,李久把小紅旗和銅鑼給叫了起來,小賈和哈喇子已經被李久加強給政委的警衛班了。三個人悄悄的向半山腰摸去,那裏,李久已經選好了一個火力點,距離鬼子的帳篷直線距離300多米,可是卻是從山上向下打,這就使火力的發揮得到增強。早春的山裏,五點鍾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太陽沒有起來,月亮已經落下去,真是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鬼子的帳篷周圍點燃了不少篝火,還真是很難找到目標。李久很清楚,再過20分鍾,天邊就出現魚肚白了,所以,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缺德孩子在那裏對著目標是又比劃又閉眼的,整的還真像那麽回事。


  “打一發先試試看,我給你報偏差。”李久拿過掛在缺德孩子脖子上的曹長鏡,“要不我來?你拿著步槍在邊上撿漏?”


  “去去去!別幹擾我,我是在測風速。”缺德孩子不買李久的賬。


  “拉倒吧,這山溝裏,這個季節,到哪兒去找風啊?”銅鑼毫不客氣的揭了缺德孩子的老底,“第一回實戰肯定要擺擺的,唱戲的還得吆喝兩聲不是。”


  缺德孩子回身照著銅鑼的肚皮就是一小拳,“我叫你說,我叫你說,你個要是的銅鑼,等打完仗我找個鐵錘直接把你這銅鑼敲碎!”


  銅鑼裝著被打的不輕,張開大嘴“倒”了下去……


  “滾起來!別裝了!把準備好!”李久一腳把銅鑼給踹了起來。“小紅旗!沒時間顯擺了,準備開火!”


  缺德孩子聽了李久的話,馬上收斂起裝模作勢的樣子,再一次精調射擊的角度,然後小手拿著一顆就放了進去。


  “嗵!”的爆炸聲音並不大,跟著就向鬼子的營帳飛了過去。


  “打得好!首發命中!繼續!3發速射,趁鬼子還沒起來!”


  “嗵嗵嗵……”缺德孩子可不是傻嗬嗬的銅鑼,三發速射?他一口氣把手邊的八顆全部都打了出去,弄的銅鑼手忙腳亂的趕快從身上往下掏……


  鬼子經過了2點多的襲擾,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剛剛躺下不久,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鬼子徹底蒙圈了。無巧不巧,第一顆就命中了山田中隊長的營帳,打在帳篷頂上,淩空爆炸,山田中隊長不是被叫醒的,是被給炸醒的,可是也隻有那麽短短的一份多鍾,因為他被給炸得渾身都是血窟窿,那顆該死的就在他的頭頂上爆炸,天照大神也不照顧他,讓他腦袋挨一下不就啥都不知道了嗎?偏偏腦袋沒炸到,而渾身都在流血。


  連續的速射鬼子倒黴了,可也給缺德團長那邊帶來了麻煩。


  “你們數清楚了沒有?到底是第幾顆了?”他自己沒數清楚就問別人。


  “13顆了!沒錯,是第13顆了……又一顆!”


  “不管了,全體都有,跟我衝……”易團長的話還沒有喊出來,魏大刀就第一個揮舞著大刀衝了出去,他後麵跟著三連的那些初生牛犢,哇呀呀喊著。


  郝三喜不聲不吭的揮動了一下手,一連從另外一個地方衝了出去。


  “你還愣著幹什麽?上去晚了你連口湯都喝不著!”見四連長趙二順還沒動靜,缺德團長恨不得踹死他,“你個榆木腦袋,連搶東西都不會!”


  15顆的轟擊不能說把100多鬼子全給幹掉,可至少是炸的五迷三道的,鬼子搞不清到底來了多少八路,指揮係統也混亂了,中隊長嗝屁之後,第一小隊長站出來指揮,可是此時的天已經蒙蒙亮,小紅旗早就從銅鑼身上拿下了三八大蓋,精準射擊……缺德孩子打瘋了,摟不住了。還沒等李久的機槍去點名,他的三八大蓋就響了,小隊長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鬼子都沒鬧清楚這冷槍是從哪裏打出來的,就聽見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朦朦的晨曦中,就看到黑壓壓的人群壓了過來,沒有指揮的鬼子崩潰了……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跑的,跟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一群穿著兜襠布的鬼子不顧白花花的屁股還露在外麵,撒丫子向來路瘋跑。


  “噠噠噠……噠噠噠!”李久那挺彈彈咬肉的機槍響了,瘋跑的鬼子被打躺在路口,似乎那子彈總是打不完的。


  “這誰在打機槍?有水平!真是有水平!”缺德團長馬上就想到這是李久。全團除了李久,還有誰能像彈鋼琴般的打機槍?

  一挺機槍畢竟無法完全封鎖出逃的村口,還是有少數幾個鬼子跑了出去。至於那些偽軍,從炸開的時候起,他們就打算投降了,居然沒有開一槍。


  魏大刀這次是過癮了,掄開大刀片子大開大合,見到那些穿著兜襠布的鬼子就是一刀,不管死活就去找下一個。有什麽樣的連長就有什麽樣的兵,三連的那些生瓜蛋子不管刀法如何,反正不能像連長那樣單手掄刀也可以雙手掄嘛,砍劈柴這活在家裏都幹過,沒啥技術含量,反正就是突出一個字,狠!


  戰鬥在半小時後結束,這次搏殺鬼子130多人,繳獲武器……暫時數不清楚。彪悍團長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子那兒了,獨立團以傷亡不到30的代價取得殲滅鬼子一個中隊,偽軍2個連的空前戰果。最讓彪悍團長開心的是,此次作戰繳獲了鬼子重機槍一挺,偽軍的捷克輕機槍4挺,這下獨立團是真發了。


  槐樹村中午迎來了凱旋的獨立團,從來沒有見過獨立團能繳獲這麽多武器,許多戰士都是抗著好幾支步槍,還有幾十個自願加入八路的偽軍俘虜,這是政委現場動員的結果,那些不想加入的偽軍,在進行了甄別後直接就放了,兩個偽軍連長有一個是有血債的,當場槍斃,還有一個在保證回去不當偽軍後也放了。


  咋甄別?其實很簡單,把那些俘虜兵分開問,一會就啥都問出來了。幹這個活喬一得是駕輕就熟,在紅軍時期他就是幹這個的。


  回到團部,易雲龍把胡大叔他們準備好的白開水喝了一大杯,好像是喝慶功酒似得,跟著就去炊事班吃飯。七班現在已經明確的指定為團部直屬,胡大叔叫丁三特別給七班打造了一張長條桌子,還用掏爐子的火鉤燒熱了後在桌子上燒出了個大大的七字。炊事班的人都知道這是胡大叔給七班的最高獎賞。


  小鬼頭衝進炊事班,一溜煙就去找胡大叔。


  “這是繳獲的鬼子罐頭,是給你的,你可不許拿出來共產,你要是再拿出來給傷員啥的,我就不認你這個大叔了!”缺德孩子異常嚴肅的說。


  “知道了知道了!”胡大叔笑眯眯的看著小不點,心裏那個樂啊!他早就聽小賈回來說小紅旗的神射了,他覺得就如同是自己上去打的一樣。


  整個獨立團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尤其是現有的3個連全部更換了武器,遠在十裏堡的二連也被通知回來更換武器,這在獨立團可是第一次。


  一把手從來沒有今天這樣的富有,林林總總拉回來的戰利品可以說讓他的眼都花了,那些鬼子軍服和偽軍軍服讓他笑開了花,尤其是那些偽軍軍服,都不用怎麽去修改,直接放進染缸裏一泡,立馬就變成了灰色的八路軍軍裝。


  團部裏,政委和團長在商量事,還是老樣子,政委端著破搪瓷缸子喝水,團長抽著自己卷的“大炮”。


  “七班的那個李久是真能打仗,這次沒有他,我們團還真的啃不下這塊硬骨頭,我的意思是不是該提拔提拔?放著一員戰將當班長,這是浪費啊!”易團長使勁的嘬了一口自己卷好的大炮,吧嗒著嘴巴,“以他的戰術素養和打仗的作風,當個連長綽綽有餘,我看出來了,他的一些打法都是從戰爭中摸索出來的,對於我們團來說尤其寶貴啊!”


  “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有想過,可他現在還不是黨員,對黨的認識也很模糊,這不行啊,在我們的隊伍裏,不是黨員不可以擔任重要的軍事主官。”喬一得說。


  “那就趕緊的發展啊!你們搞政工的不就是幹這個的嗎?有些思想認識可以在加入組織以後再慢慢的磨練嘛,我當年不就是這樣嗎?”易雲龍瞪眼說道,“隨著鬼子的大舉進攻,我們鬥爭的環境會越來越惡劣,沒有幹部怎麽成?”


  喬一得看看自己的老搭檔,沉吟了一會,“還是先讓他當班長吧,你可以把七班的級別提升,直屬班,你甚至可以把七班當成連來使用。可以讓他放手進行對敵鬥爭,但是,他的提拔先緩一緩,他不同於你啊,他是東北講武堂的高材生,在東北軍裏曾經是少校軍銜,打大規模的戰役比你我還多,你看他那機槍打的,沒有幾千發子彈能喂出那樣的機槍手嗎?”


  “那小子的機槍打得的確好,不是親眼見了,還以為是別人幫他吹牛。我聽小鬼頭說,他打機槍可以把子彈數的清清楚楚。而且,他對歪把子的認識是對的,這次我們去打鬼子,歪把子沒有一挺出問題,說明他告訴我們的事情是真的。我這次特別留意了鬼子的機槍子彈箱,的確有特殊的記號。”


  “是啊!這樣一個有本事的人,為什麽就突然加入了八路軍?我沒問出來,他說的含含糊糊的,以他的資曆和能力,去中央軍混個營長不成問題,可他偏偏來到咱們這裏當個班長。而且,他並不關心政治,甚至連我黨的基本宣傳材料都沒有看過,那他憑什麽就加入我們?打鬼子是個理由,可這個理由對小賈、哈喇子這樣的人來說是充分的,對他?我不認為是個充分的理由,這個問題不搞清楚你認為我們能先讓他進來再去磨練嗎?”喬一得最後還是說出了問題的實質。


  聽了喬一得的話,即便是再強悍的易雲龍也是沒了脾氣,不過他還是說了一句,“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李久打鬼子是真心實意的,至於他為什麽要到八路來,我認為就是因為我們是真心打鬼子,而去中央軍,他那脾氣和性格能在那樣的部隊裏生存就算不錯,他為什麽從少校最後變成大頭兵?這很能說明問題。我不反對政治工作也謹慎,但是,千萬別謹慎的把一些人才推到別人那裏去。”


  易雲龍的話喬一得也明白,可作為政委,他得按照自己的步驟來,現在他看不懂的其實是李久與錢屸的關係,以他的經曆,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是像錢屸說的那麽輕描淡寫,可作為政委,他無法強迫錢屸說出更多的,這就是矛盾。


  七班再次獲得了“加強”。首先,給他們班送來了一個新兵連裏最木訥的新兵。跟銅鑼一樣,也是當過偽軍的一個窮苦人,可與銅鑼不一樣的地方是這個叫石頭的小夥子木訥的像個啞巴。他的命運比銅鑼更糟糕。與其說是加強給七班新戰士,還不如說是沒有哪個連願意要他,被李久從半路上撿回來的。其次,這次繳獲的七九子彈,給七班補充了200發,這可是團長特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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