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想為淩長官做事
活動板房後麵的空地光禿禿的,連棵草都沒長出來。
方浩傻眼了,原本以為過了這麽多天,黑蛇果幼苗應該早就長出來才對。
方浩趴在地上刨了刨,刨出幾顆早已失去活性,變成了灰白色像石頭一樣的種子。
可是看著袁飛白挑動的眉頭和滿臉的殺氣,方浩實在沒有勇氣告訴他,這就是那所謂的新物種種子。
“他家裏一定還藏著其他種子!八小時……對!隻要八小時,就能長出幼苗來!不會錯的!”方浩猛地回想起,他曾經在那本黑色筆記本上,匆匆瞥見的記載。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方浩赤紅著眼睛,像個賭徒一樣大吼,衝進活動板房裏,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翻箱倒櫃的搜尋。
方浩有些記不清那黑蛇果種子原來的樣子,他把能找到的相似的東西全都拆開,仔細對比回憶。
賈應雄看著他把找到的幾包黑蛇果種子密封袋拆開,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他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嘀嗒嘀嗒的流逝著,方浩這個蠢貨肯定不知道,黑蛇果種子離開密封環境超過十分鍾還沒入土的話,就會徹底失去活性.……
過了會,方浩終於敢肯定,這些像黑豆子一樣的東西就是那天刨出來的黑蛇果種子。
他兩手捧著,獻寶似的跑到袁飛白麵前,興高采烈地道:“稟告長官,這些就是黑蛇果種子,我看過老教授的筆記記載,隻要種下八小時,就能長出幼株。”
袁飛白捏起一顆仔細瞅了瞅,看不出有什麽異樣,猶豫地道:“八小時……這麽久?”
常祿取下眼鏡,接過秘書遞來的眼鏡布,認真擦拭鏡片,笑道:“如果能讓一項重大研究成果重見天日,我們等待八小時也是值得的。”
袁飛白撇撇嘴,興趣缺缺地道:“去幾個人幫他把種子種下,我們就在這裏等八小時。”
打了個哈欠,袁飛白放倒座椅閉上眼睛睡覺。
他的部下繼續端著槍守衛在軍車旁邊,賈應雄也被重新押回車上。
常祿拒絕了萬全送他回管委會歇息的殷勤,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台平板電腦,坐在車上聚精會神的寫著什麽。
從早上等到傍晚,方浩守在那小片種子地旁邊,睜大眼睛一刻也不敢鬆懈。
天色昏暗的時候,袁飛白被部下叫醒,他打著哈欠跳下車,走到方浩旁邊,朝那片光禿禿的土地看了眼,冷淡地道:“這就是你說的新物種?”
常祿吃了點東西後也小睡了一覺,不過還是難掩臉上的疲態。
他手掌放平輕輕撫過那些鬆軟潮濕的土壤,沉默了會,說道:“你說的能長出的幼株在哪?”
方浩腦門子上的冷汗唰唰往外冒,他吞吞口水,戰戰兢兢地道:“也許.……也許時間還沒到.……”
場麵一度變的異常死寂。
常祿歎口氣搖搖頭,厭惡似地瞥了眼方浩:“流民說的話,果然不太可信。我真是糊塗,竟然為了你浪費八小時.……”
方浩還想解釋什麽,袁飛白猛地一腳蹬在他的臉上,軍靴在他臉上留下深深紅印。
方浩慘叫一聲,鼻血飛濺,門牙被蹬掉幾顆。
“給他留下一口氣就行。”袁飛白揮揮手,如果不是礙於常祿在場,他都想開槍直接殺人。
兩名士兵如狼似虎般撲上來,朝方浩一頓暴揍,拳腳到肉,將白白等待八小時的怒火全都撒了出來。
所有人冷眼看著方浩抱頭哀嚎,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這是他自找的。
“袁營長,今天這場誤會,拖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常祿穿上西裝外套,係上鈕扣笑道。
袁飛白冷哼一聲,還是下令士兵解開手銬放了賈應雄。
“常秘書長,今天這事不算完,我們師部點名要的人,從來沒有敢拒絕的。嘿嘿,咱們走著瞧!”
常祿微笑道:“袁營長言重了,淩長官經常告訴我們,行政廳要和你們軍方和平相處。”
二人相視,伸手握了握。
袁飛白冷冷地瞟了眼賈應雄,坐上車嘭地一聲關上車門,軍車呼嘯著朝壁壘方向駛去。
常祿準備坐萬全的車返回管委會,然後乘坐直升飛機回壁壘。
賈應雄忙上前,語帶感激地道:“今天的事,多謝常秘書長幫忙。”
常祿轉身看了眼他,淡淡地笑道:“年輕人,不用謝我,是你的運氣比較好。”
說完,常祿坐上後排,閉上眼睛,似乎沒有多大興趣跟一個流民多話。
他的秘書伸手輕輕推開賈應雄,關上車門坐上副駕,萬全發動車子。
在車窗升起之前,賈應雄又急忙低聲說了一句:“我能為淩長官和常秘書長做些什麽?”
車窗升到一半停下,常祿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扭頭看來:“年輕人,你想說什麽?”
賈應雄覺得自己的心髒跳的有些快,他強作鎮靜地沉聲道:“我想為淩長官和常秘書長做事,我想進入壁壘,當一名合法的聯邦公民!”
常祿笑了起來,眼鏡片倒映一層炫光:“你的野心不小。”
賈應雄還想張嘴說什麽,常祿擺擺手打斷,淡淡地道:“安置營裏有點能耐的流民都想進入壁壘,這一點我不奇怪。不過,你現在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了,行政廳雇員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話,能保你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平安無事,管委會副主任的頭銜,能讓你在這裏過的舒坦滋潤。”
“我願意用這一切換一個進入壁壘的機會!”趁著常祿說話聲停頓的空隙,賈應雄迅速出聲道,語氣很堅決。
常祿笑了笑:“可惜,這一切都還不足以換取一個壁壘居民的身份。年輕人要懂得知足,你要知道,我今天專門出麵保你,不是因為我們有多麽看重你的能力,而是因為淩長官想要給59師添點麻煩。凡是能給那群狂妄自大的家夥添堵的事情,淩長官都很樂意去做。”
常祿看著賈應雄,語氣戲謔:“換句話說,這是壁壘大人物之間博弈的遊戲,而你,隻不過恰好是棋盤上一顆不起眼的棋子。用上了,是你的幸運,被遺忘或者放棄,那才是你的命。”
賈應雄沉默了會,目光灼灼地抬頭:“我要表現出什麽樣的能力,常秘書長才能幫助我進入壁壘?我想讓自己在淩長官的棋盤上,變的顯眼一點,重要一點。”
常祿怔了怔,接著訝然失笑,他忽地覺得這個年輕人很不一樣,很有意思。
常祿推了推眼鏡,重新打量一番賈應雄,想了想說道:“那種黑蛇果,真的存在嗎?”
賈應雄麵不改色,攤攤手無奈道:“那不過是別人為了陷害我,編造出的謊言而已。”
常祿點點頭道:“那就可惜了,如果你真能找到這種寶貴的新物種,這份功勞足以讓淩長官特批你進入壁壘。”
說完,他目光緊緊地注視著賈應雄的臉色。
可惜,賈應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地道:“我還可以為淩長官做別的事。”
思考了會,常祿笑容玩味地道:“袁飛白,59師少校營長,壁壘軍方實力最出眾的幾名軍官之一,也是59師司令的愛徒。這家夥囂張跋扈,狂妄驕橫,曾經在一場宴會上,當麵辱罵過淩長官,他是淩長官最痛恨的幾個人之一。如果你能幹掉他,淩長官一定會很高興,特批幾個壁壘居民的名額,想必不是難事。”
賈應雄眼瞳猛縮,沉默著沒有吭聲。
“忘了告訴你,袁飛白是中級基因戰士,實力很強,而且據說,他明年還要接受一次基因改造,很有希望躋身高級基因戰士行列。”
常祿瞥了眼陷入沉思的賈應雄,神情隨意地笑道:“這件事我隻是隨口一說,開個玩笑,你別太當真。要是袁飛白容易對付,淩長官也不會容許他活到今天。”
“好了年輕人,安心留在安置營吧,有野心是好事,但一定要跟能力相匹配。”
車窗升起,萬全一腳踩下油門,越野車碾起一陣灰塵,朝管委會開去。
賈應雄望著車屁股亮起的紅燈漸漸消失在夜色中,久久駐足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