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階位
“來來來，你我對弈幾局，我這也剛開始學。跟小洛下的時候還得他費心讓著我。跟你下就最合適不過了！”
陳國平笑嗬嗬地說道。
陳洛這才知道自己先前讓的棋都被爺爺看在了眼裏。
“好，那你我就爭鬥幾局！”
謝平略微收斂了自己心中的震撼，來了興致。
他跟陳國平鬥了一輩子，近些年因為相隔太遠才逐漸消停。
現在年紀大了，再鬥也隻能動動嘴，舞刀弄槍的已經不再適合了。
這正好有了象棋，在這上麵爭個高低也不錯！
陳洛幫忙將棋子歸位，兩人開始對弈。
陳國平笑嗬嗬地道：“小洛啊，你在一旁幫忙看著，做個裁判。你這個謝爺爺啊，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耍賴，你可要看好啊！”
“呸！”謝平怒了：“誰年輕的時候喜歡耍賴了？昂？小洛啊，你幫忙看著，可不許偏向你爺爺啊！我這回不殺你爺爺個片甲不留，我就把名字倒著寫！”
“嗬。”陳國平又笑了一聲，把謝平氣的差點頭冒青煙。
陳洛在一旁應著，心中有些好笑。
這兩個老爺子都是七八十歲的人了，還這麽有衝勁。
“小旺啊，你去找找你奶奶，怎麽買個菜現在還沒回來啊。”
陳國平瞥了一眼自家二孫子，淡淡地吩咐道。
陳旺聽著吩咐先是一愣，而後明白了過來，有些幽怨地看了自家爺爺一眼。
自己這是被嫌棄了。
但是也還好，從小到大的都習慣了。
“那我去了。”
陳國平眼睛看著棋盤，右手輕輕揮了一下。
陳旺隨即離去。
謝平待陳旺出了門，笑著道：“老陳，偏心可不是好習慣啊。”
顯然，謝平認為陳國平這樣做有些傷陳旺的心了。
陳國平抬頭看了謝平一眼，隨後又低頭看著棋盤。
隔了半會才道：
“你沒生過孩子，你不懂。”
“我……”謝平被噎了個半死：“好好好！你行，你生過孩子！我吃你的車！”
“吃象！”
“我也吃你的象！”
“吃炮！”
“我吃你的馬！”
“將軍。”
“……”
謝平看著自家被夾住的“將”，半晌說不出話來。
“來，再來一局，可不興悔棋的啊，小洛在看著呢。”
陳國平若無其事地開始重新擺棋。
謝平一張臉都成了豬肝色，但是沒有發作，小洛還在呢！
陳洛在一旁看著，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臉色，怕自己笑出聲。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謝爺爺在自家爺爺麵前就是真性情，沒有絲毫掩飾。
估計是多年的老友，才能讓他們彼此放下心防吧。
陳洛當然不相信這兩位老爺子平時麵對外人的時候，也是這幅小孩子鬥氣的姿態。
人到晚年，能有個展露真性情的老朋友，其實挺令人羨慕的。
陳國平兩人接著對弈，第三局的時候，謝平終於贏了一局，他激動的情緒開始慢慢平複了下來。
開始和陳國平有一搭沒有搭地聊天。
“你這個副城主什麽時候可以轉正啊？”
“不知道，也不關心，現在這樣挺好的，隻要能為大家做點實事，就夠了。”
“嗬，你倒是想的開，那位呢？他就沒有什麽不滿？”
“有什麽不滿？”陳國平眼睛一瞪：“事情我做著，功勞他分著，還要有什麽不滿？”
“得！算我多嘴。”謝平虛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你這個脾氣，能做到現在的位置也是個奇跡。”
陳國平看了謝平一眼，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陳國平主動開口問道：“你之前搞得那個研究，有沒有什麽新的進展？”
“進展自然是有些的，除了我自己之外，我那個徒弟也已經進階到地階肉身了。
但是相對來說，同等的肉身條件下，我們跟魔獸爭鬥是占不了優勢的。技擊這方麵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更重要的是，包括我在內，目前還沒有出現超過魔法師本身修為階位的肉身，這樣的話，我的研究成果就頗顯雞肋了。”
“算是不錯了，你這個研究成果如果公開，你研究所的門檻能被踏平！
真的能研究出超過本身修為階位的肉身的話，世界的格局都有可能因此改變。”
“爺爺，什麽是階位啊？”
陳洛在這個時候小聲地問道。
其實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最好是不說話的，但是止不住內心的好奇。
好在十一歲的孩子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陳國平看向自家孫子，笑了笑：“今天談話的內容不可以跟任何人說哦。”
陳洛點了點頭。
陳國平囑咐完這句就沒有再說什麽，似乎不準備給陳洛詳細解釋。
陳家的家教一直如此，不然陳洛也不至於都十一歲了，對魔法方麵的知識還知之甚少。
還好有謝平在，他是好為人師的性格，對陳洛又很欣賞，所有他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魔法師的階位你知道嗎？”
陳洛點了點頭：“魔法師的階位分為法士，法師，魔導士，魔導師，聖魔導師五個階位。”
“很好，那你知道魔獸的實力劃分嗎？”
“這個就不清楚了。”
謝平看了一眼陳國平。
陳國平回眼看去，道：“在我們家，一直尊崇什麽年紀做什麽事情。小洛既然還沒有開始上魔法學校，那麽這些事情他知道了也沒有什麽益處。
他這個年紀，學會怎麽玩就好了。”
謝平聳了聳肩：“還是你有原則，那我還要不要解釋下去，不會壞了你的規矩吧。”
“說吧，小洛再過幾個月就上學校了，提前一些也很正常。再說這孩子聰慧，喜歡鑽研，你不說他估計回去也得尋思半天。”
謝平聞言點了點頭，繼續給陳洛解釋：
“我們人類給魔獸也劃分了五個階位，分別是聖階，天階，地階，玄階，黃階。
分別對照魔法師的聖魔導師，魔導師，魔導士，法師，法士。
自從幾百年前魔導師劉權創造了體質魔法以來，原來的長生流派就分化為體修流派以及神魂流派。
其中體修流派發展到今天，已經可以通過魔法來將人的肉身進行強化。
因為強化程度的不同，我們對照著白龍不同階位的肉身強度，將其強化後的人類肉身同樣劃分為聖天地玄黃五階。
也就是說，如果你的肉身強度達到黃階白龍的肉身強度，我們就稱你的肉身為黃階肉身，其餘的階位以此類推。
這下你懂了吧。”
陳洛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那這很厲害啊！謝爺爺你怎麽說這是雞肋呢？”
謝平哈哈大笑：“你這算是抓住重點了。你想啊，如果你是魔導士，你也有了地階的肉身，那麽在同級的爭鬥當中你必然是占據優勢的。
但是魔法師哪裏有那麽多單挑的機會呢？
一旦兩國交戰，肉身，魔法都具備的魔法師就必然會麵臨一個選擇，用肉身近戰，還是用魔法遠攻？
魔法師當然是選擇遠攻啊，那肉身的作用就不大了。”
“不對啊，就算同樣是遠攻的話，肉身更為強大的魔法師存活率也會更大吧。”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實際上，到了魔導士的層次，遠程的魔法殺傷力極大，肉身是扛不住同等階位的魔法殺傷的。”
陳洛有些明白了，魔法師在戰場上其實就類似於炮兵，一個基數的炮彈轟到對方的炮兵陣地上，對麵炮兵的肉身就算是鋼鐵做的，也一樣要被殺傷。
這個時候陳國平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別被你謝爺爺帶歪了，他這是在謙虛呢。
恩，也不算是謙虛吧，大燕帝國的魔法師都是戰爭狂人，他們帝國尚武，所有的研究都傾向於為大型戰爭做準備。
但是一個法士擁有同等階位的肉身實際上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他這個研究最大的問題還是階位肉身的強化不具備普適性。
就是說除了他們少數幾個人之外，別人暫時都不能根據他們成功的經驗修成高階肉身。
另外還有問題就是魔法師現在的技擊水平遠比不上魔獸，即便給了他們同等階位的肉身，他們暫時也不能光靠肉身力量去打贏同等階位的魔獸。
但是這一點其實不是很重要，因為他們同時也是魔法師。”
這下陳洛徹底明白了，搞了半天，人家謝爺爺隻是在謙虛，在對自己的研究成果精益求精呢。
陳國平還怕陳洛搞不懂這些抽象的概念，於是舉了個最實際的例子：
“你謝爺爺研究成果最大的體現就是他今天騎乘的黑龍。黑龍作為龍族中性情最為暴虐的一支，極少跟人類簽訂契約，因為他們看不上人類孱弱的肉身。
而你謝爺爺，就是靠著自己地階的肉身結合魔導師的修為硬生生將那條黑龍打服的！”
“我靠，這麽生猛的嗎？”
陳洛看向謝平，心中讚歎，這謝爺爺的身材算不上多誇張，竟然能把那體型龐大的黑龍打服，這也太牛了。
謝平很享受陳洛崇拜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如果小洛你有興趣的話，以後進階魔導士之後可以加入我們體修流派，你爺爺那個精神流派，沒有什麽意思的。”
陳洛眨了眨眼，似乎，又涉及到了自己的知識盲區。
“行了。”估摸著陳洛又要問問題了，陳國平及時打住，他覺得今天說的已經遠遠超出陳洛這個年齡應該知道的東西了。
隨後他對著謝平道：
“你要是真的想教，等小洛從中等魔法學院畢業，成了法師，我把他送到你那去。”
這話一出，謝平和陳洛都有些驚訝。
謝平道：“你舍得？你這精神流派的衣缽，不準備傳下去了？”
“嗬。”陳國平笑了：“你怕是忘了些什麽。”
“我有四個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