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隨便賠償
殺陣，最重要的就是殺氣，就是氣勢，在強悍的殺氣和氣勢之下凝聚起來的殺機，讓人心生膽寒，因為膽寒而放不開手腳，這在心理上就是一個壓製。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的判斷力也會被影響，本來若有八分能夠戰勝的可能性，也會變成不足五分。
這是多人陣法的其中的個優勢和目的。
可是現在這百人，卻先在心理上對沉煞一個人膽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都聽過太多關於沉煞的傳言。聽說，東清這邊對沉煞的傳言最為可怕，東清自詡禮邦之國，又有玉太子身為表率，所以，溫和斯文便是整個國家的氣質。沉煞對他們來說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一種人。
在他身上完全沒有溫和斯文守禮這些形容詞可以用到的地方，據說，他一隻手就可以把一個身高八尺重達兩百斤的大漢拍成一堆肉碎，據說，他當年衝入破域城，單人單刀砍殺了百名婦孺，據說，前破域城主攜家人在他麵前跪下求饒，但是他一刀過去，把他們所有腦袋全部削了下來。
據說，沉煞是連閻王不敢收的人。
這麽多的據說。
“那麽，在東清，主子豈不是惡名極盛？”樓柒聽了月衛的講述之後訝然在挑了挑眉。
“沒錯，都說家裏有孩童不聽話，便可以對他說，破域帝君來了，那孩子便不敢再啼哭。”
“哈哈。”
所以，這些東清的年輕侍衛們先膽寒了，這樣的人布下的殺陣，哪來的殺氣，他們都成了軟腳蝦才是真的。
“殺，給我殺！誰敢退！”東時文已經急了，也慌了，跳了起來大氣吼道。
“皇弟，讓他們退下吧，我去跟沉煞談談，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東時玉搖頭歎了口氣。
這時，樓柒也揚聲叫了起來：“主子！我要揍的是東時文！”
這句話差點讓東時文一口血噴了出來。但就在這時，殺氣撲麵而來，眼前突然一閃寒芒閃過，他心裏大駭，反應倒也快，急急地退出了十幾步方向停下，卻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東時玉持劍擋住了沉煞：“帝君可否賣時玉一個麵子？”
“麵子？”
誰的麵子有替他的女人出氣來得重要？沉煞眼睛微微一眯，正要一掌拍開他，樓柒已經撲了過來，摟住了他的手臂，對東時玉道：“可是二殿下欺負我啊，要放過他也可以，你問問他，能拿什麽來補償我？”
“要本皇子補償你……”
東時文的話還沒說完，東時玉手指一彈，竟然是隔空點了他的穴道。“這個我可以替他答應了，之前樓姑娘所說的，我們自當照做。”
“嗯，我這幾天可是吃了不少苦，沒得吃沒得睡還沒得睡，這個總得有些什麽實際一點的補償吧？”樓柒笑得賊兮兮，見她要玩，沉煞也便不再動手，隨她去，隻要她高興。陳十等人也退了下來，百名侍衛隻餘六十不到，十九人，殺他們數十人，這再打下去，他們誰都不用站著了，全部倒下見閻王去。
那剩下的侍衛都抹著冷汗退了下去，感覺這一戰就是送幾十個人上去給人殺著玩的，對方連一人受傷都沒有！
這還好意思說人家沒有軍隊嗎？
士兵，你倒是有，一百名士兵都怕打不過沉煞身邊任何一個侍衛！
“時玉不知道樓姑娘喜歡什麽，不如樓姑娘自己挑幾樣喜歡的，時玉隨後便讓人送到破域去，可好？”
東時玉很沒有脾氣的樣子，一直微笑著。
樓柒不管輸了想的是什麽，他這樣子還算是挺上道的。之前她看到月衛的表情時就知道，東時文這個人，他們現在還不能這樣光明正大地殺了，背後關係太大，除非她真的如沉煞所說，什麽都不用管，隻管出氣。
但是她不願意。
不能殺，那便狠狠地宰東清一把！
“那就麻煩太子殿下準備紙筆了，我寫好了送過來。”樓柒道：“不過我要是寫了出來，太子殿下不會說我獅子大開口嗎？”
這麽說的意思，到底是要多少東西？東時玉頓時憂傷了，但是麵上還是雲淡風輕，“樓姑娘說哪裏的話，隻要東清拿得出來的東西，時玉定為姑娘送上。”
樓柒道：“嗯嗯，太子殿下大方！”她說著走到了東時文麵前，繞著他走了一圈，哼了哼道：“二殿下，要不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麵份上，我現在就能將你的耳朵和手臂也削了！”她湊近了他，低低地說了幾個字。
蠢蛋，暫且留你狗命，日後再來取。
東時文一雙眼睛瞪得死大，恨不得將她一刀砍了！
等沉煞一行踏著夜色離開，東清二皇子的營地裏隻剩下了一片狼藉。被燒了的營帳，被馬踩爛的營帳，一地的屍體，滿地的血跡。
最讓他們頭疼的是，那缺了一隻耳朵又少了一條手臂的沈夢君。他們既然不想把沈夢君帶走，之前為什麽要來搶奪？還因此削掉了她的一隻手臂！這是在玩他們嗎？
東時玉麵色沉沉，哪裏還有之前的那種溫和笑意。
現在，他們已經不得不放出消息去，那千年石髓是被沈夢君得了。
而隻要這個消息放出去，他們就麵臨著要保下沈夢君，還是推她出去自生自滅的選擇。是得罪碧仙門，還是得罪所有對千年石髓虎視眈眈的武者？
還有讓他們都想嘔血的是，當樓柒把那份她索要的賠償清單拿過來時，那上麵寫得密密麻麻的東西讓他們背過氣去。
千年雪參五支。夜明珠十八顆。避毒珠五顆。月華錦十匹。東海珍珠一盒。
樓柒說，隻是隨便地選了幾樣。
這還真的隻是選了幾樣！但是這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啊！就說那避毒珠，東清皇室裏也不過才有二十顆！她竟然一開口就要了五顆去！還有月華錦，一年也不過才能出五匹，一次要十匹！
就這樣她還一副給他們占了便宜的樣子！
沈夢君更是恨不得自己長睡不醒。她怎麽能接受這樣的現實？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她先是沒了一呆耳朵，接著沒了一條手臂！從一個嬌俏美人，變成了一個醜八怪！
景遙竟然還丟下了她回碧仙山去了！
沈夢君想死！
但是，東時玉和東時文這個時候怎麽可能讓她死？
“那千年石髓在哪裏？”沈夢君接下來便被這個問題給折磨得要瘋了！她哪裏知道千年石髓在哪裏？本來她是收得好好的，就隨身帶著，絕對沒有人可以偷去，可是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千年石髓不見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隨身放著的，我沒有服用……”沈夢君整個人有點呆愣愣的，她真的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成這樣了？
東時文看向東明玉，“太子皇兄，會不會是被沉煞拿走了？”
“不會.……”東時玉不會跟他說，自沈夢君被月衛抓過去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留意著那邊，他可以肯定，今天沉煞他們肯定沒有拿到千年石髓。
“可是沈夢君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
“景遙！”東時玉突然臉色一變。景遙那看似天真無城府的的模樣在他腦海裏浮了起來。“來人，去把景遙追回來！”
黑暗中，有暗衛領命而去。
馬蹄聲慢了下來，月的聲音響起：“主子，還要繼續趕路嗎？”
“找地方過夜。”沉煞淡淡說道，同時，躍下馬背，將踏雪上的樓柒一把抱了下來，身形一掠，人已經去了幾丈之外。
月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對陳十等人等：“忙你們的。”一個個眼睛跟著主子和樓柒去做什麽？主子要避開他們，難道還會讓他們看到嗎？
樓柒被沉煞抱著一路飛掠，風聲在耳邊呼呼刮過，她忍不住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換衣裳。”
她的那一身衣裳早該換了。
樓柒頓時就風中淩亂了。換衣裳，那你要不要跑這麽遠啊？回頭，連月他們的影子都望不到了！
“這邊應該有水。”沉煞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
有水？樓柒倒是真的有點驚喜，之前在那個冰洞之中有冰池，但是因為有那兩隻不知名的冰獸，她有防備心，一點都不想下水去。這裏雖然冷，但是三天被追殺，打了那麽多場架，她也出了無數次汗了，現在身上有股子味道，能洗洗自然是最好。
“真的有水，在那邊。”一近了，樓柒立即就感覺到了帶著濕潤的空氣，有水，真的有水，還是流動的。
前麵有好多突出的岩石，在黑夜裏像是一頭頭伏著的野獸。繞過那片岩石，他們看到了一條小冰河。那真是一條小冰河，稱得上河，自然不會小到哪裏去。今晚的月色極好，那條冰河像條玉帶一般在雪白冰原上彎彎曲曲地流過，還看不到盡頭。
“哇，漂亮！”樓柒拍拍他的手臂讓他放自己下來。雙腳一著地，她立即就朝那冰河跑了過去，跑到一半，她突然站住了，轉過身來，“沉煞。”
她叫他的名字。
“嗯。”
他應。
“沉煞，我告訴你一件事，”樓柒笑得眉眼彎彎：“好事。”
“什麽事？”
“我得到冰壁虎了。”
她一直等著他問呢，可他就是不問，剛才她突然想起來，他該不會是以為她沒有取到，怕問起來她會覺得自己沒用，所以才不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