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試探著喊了一聲，“你沒事吧？”
麵前這個人十分狼狽，讓我有點不怎麽能確定是不是我見過的那個女生。
聽到我說話的聲音，她抬起頭，麵色蒼白如紙，本來豐腴的臉頰已經瘦的凹了進去，突出顴骨，整個人就像一個骷髏。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突然撲過來，如果不是鍾之霧拉了我一把，我可能會被她撲倒在地。
剛剛那一撲好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現在狼狽的趴在地上痛哭：“從我身體裏出去！你出去啊！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放過我……”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人就開始抽搐，嘶吼，整個人向後彎去，頭幾乎碰到了腳掌，胳膊也向著反方向扭曲，肢體折疊成了完全無法想象的樣子。
“她……她怎麽了……”我抓著鍾之霧的衣角，顫抖著聲音問道。
“果報。”鍾之霧薄唇輕啟，說出我並不怎麽明白的話。
眼看著這個女生就要不行了，我也顧不上恐懼，想要上前摁住她，任由她折下去，整個人都會變形！
“我說過讓你不要多管閑事！”那張扭曲的臉上滿是鮮血，她呲牙嘶吼著，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兩個人重疊起來的。
我顧不得手上的黏膩，用盡力氣摁住她，我不知道什麽是果報，或許我現在的做法是錯誤的，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認識的人在我麵前扭曲著死去啊！
我聽到鍾之霧歎了口氣，伸手將我拉起來，皺著眉擦掉我臉上濺到的鮮血。
我知道鍾之霧的身份不簡單，說不定可以救這個女生，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既然是果報，我還是活人插手了可能沒什麽，但是鍾之霧就不一定了。
在我的猶豫間，他站到那個女生麵前，用泛著藍光的手指在她額頭點了一下，厲聲道：“滾出來！”
一個有些飄渺的黑影跟著鍾之霧的手指從那個女生身上出來，扭曲著想要逃開。
鍾之霧冷哼一聲，將那黑影握在手中，隨著它淒厲的尖叫聲，我們回到了我家。
我坐在沙發上驚魂不定的看著那個扭曲的女生以及她身邊站著的鬼。
戳戳身邊的鍾之霧，我小聲的問道：“她都扭曲成那樣了，怎麽還思維正常？”說真的我覺得扭曲成那樣，說是疼死也不為過吧，但是她現在已經平複下來，可以好好說話了。
鍾之霧指了指那邊站著的鬼魂，接著冷聲道：“說吧，為什麽害這個人類？”
我應得出他語氣中蘊含的怒氣，也跟著看向那個渾身漆黑的鬼，其實我認得出她是我那天在警察局見到的鬼，但是現在兩相對比一下，簡直像是換了一個物種。
“還是我說吧。”奶茶店的小姐姐像是緩過來了，喁喁講訴出了她們的故事。
她們是從小就生活在一起，算是兩小無猜的好姐妹，兩人之間沒有秘密，共享歡樂，事情發生在去年冬天，她們兩個共同認識了一個男生。
準確的說，是李朵，也就是在奶茶店兼職的女生認識了一個男生，是大她一屆的學長，學長溫柔體貼，很快李朵就陷入了他編織愛情故事中。
可是柳雲也在和學長談戀愛，她們並不知道自己口中完美的情人也是閨蜜的情人。
由此而知，有多喜歡學長，在事情暴露那天就有多麽接受不了，李朵和柳雲開始爭吵，上個星期，她們三個人在商場頂樓的餐館見麵，之後柳雲從十二樓跌落，死不瞑目。
“我完全沒想著要害死你，我都想好了把他讓給你，你和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麽會讓你死！”
李朵泣不成聲，哭喊著的模樣十分絕望。
“那你那天……”我想問她去警局是做什麽，因為那個時候應該才是柳雲剛剛纏上她沒多久。
“我去見他，雲雲出事被判定成意外，但是在第二天，他就因為吸毒被抓了進去，我並不想和他有什麽牽扯，但是礙於他家裏，我那天就去送了飯。”
“你說謊！明明是你和他商量好的！說什麽成全，李朵你真的能摸著良心回答嗎？去那裏吃飯不是你提議的嗎？在日記本中寫著要是雲雲消失就好了的人不是你嗎？！”
一直沉默柳雲突然厲聲質問，沒有眼淚的怨鬼臉上流下兩行血淚。
李朵哭聲頓住，咬著牙不再說話。
清官難斷家務事，看著他們的表情，我不知道該怎麽插嘴。
柳雲看著默默垂淚的李朵，嘶啞的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我本想著再看你最後一眼，結果呢？我看到你的日記裏寫著要是我消失了就好了，看到就算他進了監獄你依舊送吃送喝！李朵你明知道我是被他害死的！你明知道！”
說著，柳雲的怨氣開始增加，裏麵添上了絲絲縷縷的深紅色。
“不是！我知道他是凶手！可是他家裏拿你威脅我啊！你知不知道他們其實已經知道你變成怨鬼了！他吸毒進監獄不過是幌子！是他家裏知道你進不去司法嚴正的監獄，所以才故意設局！”
李朵頹喪的倒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沒有害死你……雲雲你別怕，等我殺了他之後我就去陪你……“
這樣的展開讓我猝不及防，柳雲也呆在了原地，怨氣一點點散去。
這個時候李朵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她手指都變形彎曲了，就走過去幫她摁了接聽鍵，“你這個臭婊子！為什麽我兒子會突然暴斃！飯菜都是你送進去的！你他媽放了什麽！”
“他死了？”已經有些瘋癲的李朵突然冷靜的問了一句。
電話那邊依舊罵罵咧咧，可是能確定的是，那個人確實是死了。
李朵看著手機，癡癡笑出聲，爾後昏了過去。
柳雲下意識伸手接住昏倒的李朵，可是李雲卻從她手掌中穿了過去，直直摔到地上。
“大人，我求您救救朵朵，隻要救她，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柳雲呆愣之後，直接跪倒在鍾之霧麵前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