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說得很委婉，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明白。
可是對於他，我永遠都沒辦法把話說得太清楚。
因為我太過於驕傲。
驕傲，讓我不可能因為感情向一個男人低頭。
跟我相處那麽久，我想他應該是明白的。
所以，他什麽也沒說，下1秒，把我按在副駕駛的坐上，就像我之前設想的那樣……
一番雲雨之後，江玨替我把下身處理幹淨，自己坐在駕駛坐上抽著煙。
我從副駕駛坐上坐起身來，坐到他的懷裏。
“芊芊……”他摟住我的腰身，一遍一遍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我感受到他的鼻尖在我的頭發之間輕輕的蹭動，讓我的心頭一陣悸動。
“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對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卻又很急切，急切地在我身上想要印證什麽。
可是我沒有回答他。
雖然我在心裏麵已經回答了。
“隻要能在一起，愛不愛有什麽關係呢？”
我一直都認為，其實愛一個人就是賦予了那個人傷害你的權利，一旦你把愛這個字說出口了，那麽這個字就會變成一把日後隨時可能會讓你痛不欲生的利劍。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無奈地說：“為什麽讓你承認愛我那麽難？”
我刻意回避他的眼神。
“我……”
“其實你不用解釋，我隻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而已……如果你沒辦法回答我，我也不強求。”
他說著，我心中那種愧疚的感覺油然而生。
並不是我不想承認，而是我有自己的原則。
不管我有多喜歡他，我都不會因為他而破例。
葉芊婭之所以是與眾不同的葉芊婭，是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我很久沒有說話，他也沒有。
我們兩個人之間又陷入到剛剛那種可怕的沉默。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麽？”過了一會，他打開車窗，窗外的風雪吹了進來，我險些沒聽到他在說些什麽。
“既然你那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沒等我回答，他徑自說。
“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輕飄飄的,就像窗外的風雪落下來的聲音一樣,可是明明輕的沒有重量,打算臉上全是重重的寒冷的一記耳光。
“我是我爸在外麵包養的情婦生的兒子,我奶奶不忍心讓我流落在外，讓我爸把我接回來了，可是在家裏我還是最沒地位的那一個。因為我是我爸小三生的兒子。”
說到這裏，江玨笑了，笑得很灑脫。
可是我分明從他的笑容中看到受傷。
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默默抱緊他。
“可是我從來都不覺得我的母親有什麽，她沒有錯。如果非要說她的錯，那唯一的錯誤也是生下了我。”
江玨說著，用手輕輕的在我的臉上撫摸著，但是眼神卻一直看著窗外，他的眼神像寒潭一樣幽深，讓我看了忍不住心驚。
“我媽媽很漂亮，在我眼裏，她是個溫柔的女人。不爭不搶，對待任何事情都一樣。有的時候會想，如果當初她那麽善良,也許現在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分，而我也不用天天這樣躲著藏著……”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他說著，聲音忽然低沉了。
“為什麽？我從他的懷裏坐起來，看著他。”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沒有再見過我的媽媽，我也記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時候了，隻記得那天風很大，我那個素未謀麵的父親突然動了心思來接我。
我媽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後來不管我怎麽哭鬧，我媽都無動於衷，我對我媽最後的印象就是我坐在車上，看著他靠在大門口，流著眼淚看著我……
我跟著我爸回去之後，立刻大病一場，從那以後再也沒見過我媽……”
“為什麽不去找她？”
談到母親這個話題，我總是格外的敏感。
我也有母親，如果我的母親哪怕有那麽一星半點地疼愛我，那我都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可是她沒有。
在我的母親的眼裏，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誕生的存在。
“我去過了，可是我媽搬家了，我用很多種辦法去找我媽，可是一無所獲！我甚至不知道，我媽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在，那這麽多年，她為什麽始終不來找我？”
江玨說著，緊握著拳頭，我看到他的眼睛都已經充血了。
“沒事的……沒事的，我在……”
此時此刻，除了把他抱在懷裏，我實在想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方法。
我能夠想象他心裏的難受。
除夕夜，本是萬家團圓之時，可是江玨的親人，跟我一樣，隻是徒有血緣關係，就算有那麽一些所謂的關心，也隻不過是想要彌補而已。
對於江玨來說，那些虛假的東西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裏在意的那個人，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第一次，江玨柔順的靠在我的懷裏，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看著他的樣子，我的心突然變得柔軟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鬆開了他，然後把窗戶關上。
“今天是除夕夜，我陪你一起去街頭，看萬家燈火吧。”
我也不知道腦子裏是在想什麽，直接對江玨提出了去飆車的想法。
而他也沒有拒絕。
雖然車窗外的溫度很低，可是我們還是把窗戶打開，任憑風雪吹打著進來，我看著他的側臉，他的眼睛裏是難得的溫柔……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我們再一次回到原點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很晚了。
我把江玨帶回了家，今天陪著他瘋了一個晚上，兩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了，我給他放好熱水，讓他去泡個熱水澡。
不然，按照他今天承受的風險的程度，明天準得感冒。
“走了，去洗澡。”
我推著他，可是他卻一直抱著我，說什麽都不放手。
“跟我一起去。”
“別鬧了……”
“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聽者江玨軟下來的語氣，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一時之間，我又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