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明煜的話,我愣住了,但是整個人沉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悲傷回憶。
五年前,葉氏還是一個名為林氏的一個小小的工作室。
靠著設計衣服和獨特剪裁為生,可是這個牌子並沒有被打響,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
但是存在著就意味著希望,所以就算當時的林氏很小,可是我跟林牧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兩個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雨過天晴。
可那隻是我以為而已。
那是我永遠也無法忘卻的噩夢般的一天,成片成片的烏雲堆積在天空,好像隨時就會下雨一樣。
我在菜市場買菜,想著中午要給林牧做什麽樣的飯菜才好,一邊想著,一邊琢磨。
忽然,一個人影匆匆忙忙地穿越菜市場的人潮人海來到我身邊,抓起我的手就往前跑。
慌亂之下,我還是認出來了,那個人是住在我樓下的阿姨。
“小葉,你可快點吧,你們家林牧出事了!”
我剛想問清楚原有的時候,阿姨直接就告訴了我。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
“阿姨你說什麽?”我難以置信,明明林牧早上還好好的,怎麽說出事就出事了!
“就剛才,有一個女的過來找你,說是你們家林牧的朋友,你們家林牧剛才跳河自盡了……現在搜救隊還在搜呢!”
聽到阿姨說的話,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手裏的菜也掉在了地上。
我用手握住阿姨的肩膀,用力地搖晃,心裏仍然是難以置信。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是真的!現在搜救隊員們還在那一片的水域附近搜救呢!”
阿姨拉著我繼續往前,我依舊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了事發地點,又是怎麽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
可是在我心裏,一直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麽可能頃刻之間就沒了呢……
那個時候的我心中一直存著虛假的妄念,認為隻要屍體沒有被打撈上來,他就一定沒有死。
我就那樣苦苦的等待了半個月,漫長的時光,就像是過了一輩子。
半個月後,林牧的屍體被打撈上來,翕然屍體已經被水泡的麵目全非,但是憑藉著那套,我親手為他設計的服裝,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
親眼看著自己的愛人的屍體躺在自己的麵前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那種痛,大概連呼吸都無法獨立完成。
再後來,我用了很多年的時間接受這個現實,可是我總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回想起林牧,就算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
我愛他,刻骨銘心。
就算他死了,也一直活在我的心裏。
這五年,我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了,可是今天,這份夕陽炒飯和香檳玫瑰,簡直推翻了我之前接受的所有現實。
就比如,當年那句屍體身上,雖然穿的衣服是我給林牧設計的,但是臉部卻根本無法辨認,再比如,那個告訴我鄰居阿姨,林牧已經死了的所謂的林牧的女性朋友……
這麽多的疑點,但是我當初太過於傷心,根本就無從考量。
一連幾天,我整個人的思緒都因為這憑空冒出來的炒飯和玫瑰花而變得虛無縹緲。
我的心很亂,我整個人都很亂。
林明煜並不會照顧人,他從小嬌生慣養,哪裏有經驗,他最多隻能起到一個陪伴的作用罷了。
可即便是如此,我總是會回想起江玨,這段時間在江玨的悉心照顧之下,我的身體有了很大的起色,有的時候我會按著出神,想想林牧,再想想江玨。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醫生告訴我可以出院了,我給江玨發過的消息,可是他卻沒有任何回複。
直到我出院,江玨也沒有再來過。
其實我心裏知道,他還在在意那天發生的事情。
我不怪他,因為這種選擇,不管放在什麽時候,我想我最後給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想到這裏,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出院之後,我回到公司,開始處理那些堆在一起的事物。
年關將至,公司陷入了一年之中最忙的時候——年底盤點。
往常,我都需要在公司加班加到淩晨,但是今年,有了王雨菲作為我的左右手,一切都變得簡單了不少。
可是今年,江玨沒有陪在身邊。
自從醫院一別,我已經有一兩個月沒有見過他。
我經常會給他發消息,但他從來沒有回複過。
我想,他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又或者是真的對我絕望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眼看著除夕將至,是大團圓的時候。
去年的除夕,他陪在我身邊,而今年……看來家裏麵隻有我一個人了。
“嫂子!今年除夕夜,咱們吃什麽?”
看著林明煜小饞貓一樣的笑臉,我想起來了,林明煜從國外回來了,今年的除夕夜,大概是我跟他兩個人度過吧。
“吃……”我剛想說什麽,周子晉突然從我身邊走了過來,笑著說:“我估計你嫂子也不知道,要不這樣,等一下我們去超市,你想吃什麽就跟我說,我好久沒有做飯,給你們吃過了……”
“子晉哥,難道說,你今天要親自下廚?”林明煜的臉上寫滿了期待,看著他的樣子,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果然,他還是小孩子心性。
“就按照子晉哥的意思去做吧!”我說著,摸了摸林明煜的腦袋。
我們一起去超市買了一些食材,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我,可是當我回過頭的時候,身後有空無一人。
我心裏覺得奇怪,但是也沒說什麽。
我們三個人回到了家,今天的林明煜看上去很高興,高興地讓我都覺得有些意外。
“今天除夕夜咱們三個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嫂子,要是咱們能夠跟子晉哥成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那該多好!”明煜說著,有一種奇怪的曖昧的眼神在我跟周子晉之間掃來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