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葉卓凡半晌無語，良久才黯然地說：“你以為我會傷害她？”
“不會嗎？卓凡，我不是傻子，我的眼睛看得真真的，你的心裏對她根本沒有半分意思，接近她，不過是為了接近我？這是何苦呢？”夏小米有些抓狂。
“小米，我承認我忘不了你。可你也不能因為我忘不了你，就擅自拒絕我和連馨兒來往吧？實話跟你說吧，自從你離開後，我便無法再接觸其它的女人！她們身上任何一個細微的缺點到我眼裏都會被無限放大到無法接觸的地步！我討厭她們身上的香水味，討厭她們的嘴上塗著我不喜歡的唇膏的顏色，味道。甚至討厭她們開口說話！我不是不想忘記你，而是不能，無法，你知道嗎？！小米，我忘不掉了！”他痛苦而糾結地抓住了自己的頭發，額頭上青筋暴起無遺。
她聽了，愣在了當地。
好一會，才無力地說：“讓你這樣痛苦，是我不好。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就傷害別人！你這麽大了，難道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玩的便是感情？尤其是玩弄那樣單純的女孩子，你不覺得這是一種罪過嗎？卓凡，我現在真的愛上了連禹哲，和你永遠都不可能了！所以不要妄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接近我。沒用的。這樣做，除了傷害別人，更會傷害你自己！”
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不能由著這樣發展下去！
“你果然承認了！”他頹然慘笑。
“是。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我愛上了他。其實或許很早就愛上了，隻是一直不肯承認，不肯正視。所以，在婚禮那天，我對你說的那些話，是錯的。可能讓你覺得你還會有希望，如果是那樣，我現在要鄭重地對你說聲對不起。卓凡，就此放手吧！讓我們做朋友。男女之間不一定非得戀愛的，做對彼此關心的朋友不是也挺不錯的嗎？”她竭力地想說服他。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她靜默了，看著他舉起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臉。
心，莫名地有些痛，真的很想對他說成千上萬次對不起，隻要他可以不痛苦，隻要他可以不做出傷害自己又傷害他人的事情！
可他似乎厭倦了她的勸說，似乎完全聽不進去。
怎麽辦？該怎麽辦？
她驚惶失措，卻無能為力。
擔心地抬頭看了看洗手間的方向，害怕連馨兒突然在這個時候出來。
她再不諳世事，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看到他如今這副頹喪黯然神傷的模樣，隻怕要懷疑他們之間有過什麽事情。
正慌張間，他突然放下了雙手，緩緩地抬頭有些痛苦地看著她，沉聲說道：“小米，其實方才在看到你的刹那間，我心裏一直堅持著等你一年從連禹哲的牢籠裏掙脫出來，然後回來嫁給我的信念頃刻之間便轟然倒塌了。小米，我知道我們無可能了！可是，我該怎麽辦？我像患上了對女人的潔癖。除了你，我這輩子似乎永遠不可能再接近誰，更無法愛上誰了！”
他的模樣是那般的痛苦，字裏行間透露著深深的無奈和頹廢，讓她聽得膽戰心驚。
咬了咬嘴，她輕輕地說：“卓凡，我知道愛上一個人是有多難，要忘記一個人更是難上加難。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切的一切便會慢慢地變得不清晰，不重要了。到時你會忽略的。更何況，這世上女子千千萬萬，總有一個女子才是值得你真正守護著。現在沒出現，可能是緣份未到吧！但是，一定要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會遇到彼此相愛的那一個人的！真的！”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將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不再說話。
他的眼神固執而狂熱，卻讓她感覺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一般連綿不斷地朝她射來，就如撒下一張天羅地網一般，讓她無處可逃。
“卓凡，聽我的吧！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傷害連馨兒！她真的很可憐了！我不想因為我，讓她再次陷入到痛苦之中！也不想你老是陷在對我們之間的幻想中！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就當我求你了，到此結束吧！”
她慌張得不得不向他低三下四。
像這種態度，她從未有過。
即便是麵對想操控她命運的夏天遠，還有想毀滅她的夏子恩，她都無所畏懼地不肯作半分退讓。
可是今天，她卻不得不這樣做。
因為，心裏始終存著對他的一份關愛與柔情。
她忘不掉，他也曾依戀地笑著叫她‘姐姐’。
更忘不掉，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裏，是他的單純，他的快樂，給她帶來過片刻的鬆懈和希望。
所以，無法殘忍！
所以，無法斬釘截鐵！
正驚惶間，他突然挑眉淡淡地笑了，臉上一掃先前的痛苦和頹廢之色，變得有些洋洋自得，甚至可以說神采飛揚。
這樣的轉變讓她一時之間根本無法作出反應來。
隻聽他笑著輕輕地拍了拍手，嘴角彎彎地朝兩邊大大地翹了起來，“小米！哈哈！你被我騙到了！”
“騙到？什麽意思？”她忐忑不安地瞪大了眼睛。
“方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嚇你的！我隻是想看看你有什麽反應！沒想到你竟然完全當真！哈哈！看來，我除了開公司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演戲也很不賴！嗯。我是否要考慮一下去考北影？憑我的長相，憑我的實力，以後做偶像派也好，實力派也好，應該都不錯吧！說不定一炮而紅，能夠登上影帝的寶座呢！”他洋洋自得地說。
“真的？你在騙我？”她不敢相信地問。
“對不起。我真的是在騙你。隻是看到你這樣開心，所以才想著要惡作劇一般嚇你一嚇！沒想到你果然不經嚇，瞧瞧，臉色都白了！來，快喝口酒壓壓驚！”他笑著為她倒上一杯紅酒遞了過去。
“如果你是騙我的，我不得不說你的演技真的無懈可擊？可是，我可以相信你嗎？”她仍然疑惑地看著他。
“那你到底要怎麽才能相信？難道非得我表現得像方才那般痛苦糾結而又情深一片才相信？你問問你心髒受不受得了，受得了的話，我再來一次。”他戲謔般地挑起一邊嘴角笑。
“呃。千萬不要了！我害怕。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反差太大，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她嚇得急忙擺手。
方才真的太要將她嚇得魂飛魄散了，一想到他可能會對連馨兒造成傷害，她就後怕。
“不過我現在真的是空窗期，沒能找到固定的女朋友。說實話，我對連馨兒是很有好感的。她純潔得像朵百合花，完全不同於平時縈繞在我身邊的女孩子，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是真的想追求她。”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這樣不太好吧？”她一驚，本能地抗拒。
“行！你說不好就不好！反正我無所謂！正如你所說的，以我的條件，不愁找不到與我相配的人！”他淡淡地笑了，不再強求。
某些時間，以退為進是最好的良策。
“這就好了。”她聽了，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也才相信了他所說的話是真的。
“我們還是朋友吧？無意中遇上的話，不會故意想躲開吧？”他雲淡風輕地問。
“當然是朋友。坦坦蕩蕩的，為什麽要避開？”她瞪了他一眼，笑著說，“說不定某些時候，是你不想見到我！”
“什麽時候？”他挑眉問。
“比如你正和女朋友約會的時候，如果我不知趣地走上前打招呼，你肯定會不開心吧！”她笑。
“嗬嗬。確實。雖然我不介意你當電燈泡，不過我怕你看不下去。”他嗬嗬笑了。
她聽了，越發地放了心。
這時，連馨兒笑著回來了。
葉卓凡連忙站起，體貼入微地為她拉開椅子，翩翩風度讓人無法忽視。
“怎麽去那麽久？”夏小米笑著問。
既然葉卓凡答應不追連馨兒，她便不再擔心了。
這個城市這麽大，偶遇的機會似乎少之又少。
“人有點多。”連馨兒臉紅著輕聲說。
“那還要吃點什麽？”
“不用了。我們去看電影吧！我許久沒去過電影院了，不知道現在的電影院變成什麽樣子了！真的好期待啊！”她雀躍地說，眼睛裏閃著兩簇小小的火焰。
“好。結完帳就去。”夏小米點了點頭，招手叫來侍者。
正要掏錢付帳，葉卓凡卻攔住了她，掏出金卡往侍者手上一遞，淡淡地說：“刷我的。”
夏小米也沒跟他爭。
結了帳，三人並排走到門口。
夏小米停了下來，笑著說：“我們去看電影，你趕緊去上班吧！陪我們吃飯，已經耽誤了你生意了，得趕緊補回來才行。”
葉卓凡眉頭一皺，還未說話，連馨兒卻迫切地插嘴問道：“葉大哥那麽忙嗎？我以為你可以陪我們一起去看電影的！”
言語之中，竟是不舍與失落。
“我也沒那麽忙。不過似乎小米不太歡迎我！”葉卓凡看著她笑。
連馨兒一聽，急忙側過頭問夏小米，“姐姐，你為什麽不歡迎葉大姐？”
夏小米被弄得很有些狼狽，急忙說：“誰說了不歡迎他了？我是怕耽誤他！他畢竟是要工作的麽！”
“葉大哥，你多慮了！問題是你抽得出空來嗎？”連馨兒急切地問。
“公司是我的，我不去，也沒人敢怠慢！”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那還說什麽，那就一起去唄！可以吧，姐姐？”連馨兒先是一喜，後來小心翼翼地看夏小米。
夏小米隻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