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隻宋伯慈祥地笑著回答,“這是送給親家的禮物。是我一早備好的。原本以為你們要蜜月回來後再回去,所以一直放在儲物間存放著。剛才禹哲說現在要去,所以顯得有些匆忙了些!”


  “意思意思就行了。至於要搞得像搬家一樣這樣誇張嗎?”她看著禮物中甚至有未開封的液晶電視,不禁愕然地張大了嘴。


  “上次禹哲說那邊房間還缺少個電視,老人家的想看電視得跑樓下,天冷不方便,所以叮囑我一定要買個送過去。”


  她聽了,啞然。


  抬眼看他,見他仍然冷眉冷眼,一臉的寒霜,可是卻從他的嘴角處分明看出一抹溫暖的淡笑。


  很淡很淡,若是不仔細看,可能不會有人發現。


  一股暖流強勢地襲入心間,讓她的臉上也情不自禁地綻放出了一抹柔軟的微笑。


  尊重她的父母,便是對她的尊重,她領他的這份情。


  又過了一會,總算是搬完了,連禹哲跟江子鳴約好機場見,然後便衝她揚了揚下巴。


  她心領神會,朝江子鳴點頭後便立即上了車。


  當然,隨他們上去的,還有幾個傭人。


  另外,司機開著一輛小車隨在後,以便於他們一會開著去機場。


  房車畢竟是不好開著去機場的。


  因為趕時間,他將車子開得飛快。


  又好在是早上,路上車輛行人都極少,所以總算在八點一刻左右就趕到了她父母家。


  夏小米早在路上就打過電話,說他們要回去吃早飯。


  遠遠地還沒到的時候,就看見父母站在門口引頸長望。


  一片深深的思女情意顯露無遺,讓她的心又暖又軟。


  剛下車,夏智勇便放起了鞭炮。


  鞭炮是很大的一盤,足足打了十分鍾才停止。


  聽著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看著地上那紅紅的碎屑,她樂嗬嗬地笑著。


  不知何時,連禹哲站在了她身邊,並輕輕地攬她入懷。


  她沒有抗拒,柔順地由他抱著,切切地感受著由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


  抬頭看看明媚的天,她淡淡地想,這個冬天其實也不算很冷……


  熱熱鬧鬧地在父母放心的笑容裏上了車,揮著手跟他們告別,直到他們的身影慢慢地模糊得再也瞧不真切後,她才縮回了頭。


  “謝謝你。”她輕輕地說。


  是發自肺腑的感謝,不摻雜一絲一毫的虛假。


  盡管一直跟她拌嘴,甚至想著法子欺負她,可是在對待她父母的問題上,他做得盡善盡美。


  她想沒有誰會比他做得更周到完美了吧!

  “謝我做什麽?我說過的,不管你我如何,我會真心地將他們當作我自己的父母對待。我孝敬他們是理所應當!”他冷冷地瞟她一眼。


  “是。”她溫柔地笑了,不再說話。


  車子一路疾駛,終於在登機前趕到。


  好在江子鳴早已為他們辦好登機手續,三人一會合便入閘檢票。


  坐上飛機後,她輕鬆地呼出一口氣。


  她所擔心的事情終於全都解決好了。


  她的爸媽完全相信她和連禹哲是因為相愛才走到一起,想起父母安慰的笑容,她不由轉頭看他。


  他正拿著旅遊地圖跟江子鳴低聲地說著話,眉目間一片肅靜,依然是冷麵寒鐵,可她卻突然覺得他其實很可愛很讓人心安。


  空中小姐過來詢問他們要喝點什麽,他自作主張地為她要了杯咖啡,並且特意囑咐隻須加一塊方糖。


  她喝咖啡一向隻放一塊方糖,不喜歡太甜,總覺得太甜的話會遮掩住咖啡本身的芳香,失去了喝咖啡的意義。


  沒想到對於這一細節,他倒注意到了。


  一路上,他對她頗為照顧,仿佛兩人並未過節一般,而江子鳴又不過多說話,所以三個人相處得倒也很融洽。


  到達威尼斯後,他們入住了酒店。


  江子鳴本來要另開房間的,連禹哲卻死活不肯,說是要在一起才熱鬧好玩,結果隻開了一間總統套房。


  她也沒有異議。


  反正也不怕他敢會對她亂來。


  隻是江子鳴在一旁盯著,總覺得有些狼狽和不舒服,但想想自己總必須得過這一關,便又無所謂。


  他們先到餐廳用了餐,然後進房各自睡覺休息,畢竟長途的飛行,以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讓這三個人感覺到有些心力交瘁。


  依然是他睡沙發,她睡大床,相安無事。


  唯一討厭的就是他老是故意地不穿衣服,隻圍條鬆鬆垮垮的浴巾包裹住,還故意地在房間裏悠閑自在地踱來踱去。


  害她膽戰心驚,目不敢斜視,生怕那浴巾一個不小心掉下來,就會讓她看到不想看到的風光。


  他惱怒至極地轉過身來,握緊拳頭朝她吼道:“夏小米,你做什麽?”


  “做什麽?教訓有礙風化的人而已!”她淡笑,若無其事地點拍著臉。


  “什麽風化?!”他一愣,隨即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氣惱地說,“我不惹你你也別惹我!”


  聽了他惱羞成怒說出來的瘋話,她不禁笑了,手指著鏡子說:“有沒有有傷風化,你自己看看!”


  他半信半疑地往鏡中看去,二話不說,立即甩了她的手,捂了自己的敏感之處轉身就走。


  從梳妝台到洗手間至少需要一分鍾的時間,可他就如有輕功一般,隻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洗手間門後。


  真的很讓人懷疑方才閃過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縷淡淡的清風。


  連禹哲在浴室裏惱怒死了,恨不得從此以後可以呆在這裏不用出去了!

  昨天晚上他故意隻圍浴巾在她麵前轉悠,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會不會動心,沒想到她卻視若不見,理也不理,看也不看地就睡了。


  弄得他無趣極了,最後也隻好早早地睡了。


  隻是或許是浴巾圍得太鬆,一夜過後,浴巾滑下來都不知道,竟然就這樣地走了過去。


  難怪她會嘲諷他!


  想到她方才麵不紅,心不跳的模樣,他真的很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幸虧此時江子鳴沒來,不然他糗大了!


  正懊惱地想著,突然聽到敲門聲,緊接著聽到江子鳴的聲音。


  “他起來了嗎?”江子鳴見開門的是夏小米,不禁有些尷尬,但隨即故作鎮定地問。


  “起來了。在洗手間呢!你起來得倒挺早!進來坐坐吧!”夏小米禮貌地笑著將他讓了進來。


  江子鳴一眼瞟到沙發上的被子,一愣,疑惑地看向她,遲疑地問:“你們……你們竟然同房不同床?!”


  她淡定地上前,將被子疊好,然後笑道:“坐吧!他很快就出來了!”


  早就跟他說過他們之間不是因愛情而結婚,那麽婚後不同床,想來他也可以理解的吧!


  她並不想過多解釋,因為可能多說一個字都或許會犯下無法彌補的錯。


  要解釋,連禹哲去解釋就行了。


  想來他也不會解釋,他可能還巴不得江子鳴見到,這才會真的認為他和她結婚的確是出於想報複她而已。


  比起她來說,江子鳴要重要上百倍吧!


  江子鳴看她淡然鎮定的模樣,心裏又堵又難過,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外走。


  重重地摔上門後,他的心鬱悶不止。


  他從來沒有相信過連禹哲所說的話!

  他覺得或許夏小米是因為錢而嫁給他,但是連禹哲娶他一定是因為愛情!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連禹哲是個做大事的人,果斷而狠絕!

  如果真的要報複,手段很多,絕對不可能與她舉行那麽盛大的婚禮,更不可能在她當著所有人的麵棄他而去後,還將她帶回連家!


  更何況,那天早上,他還急急忙忙地督促著傭人搬東西去她娘家,那副陣仗誇張得似乎恨不得將這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搬去孝敬那兩位老人!


  如果說沒有愛,怎麽會愛屋及烏?

  他也不怪他,因為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她硬要愛上誰,嫁給誰的話,沒有誰比連禹哲更讓他放心!


  他雖然心裏遺憾,可是在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她幸福,所以真心地祝福他們。


  對於連禹哲說的話,他隻當作是對他的一種安慰而已。


  他悄悄地感謝他,感謝他顧忌到自己的感受,更感謝代他完成他永遠無法完成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看到他們竟然真的並不同床共枕!

  因為如此,他遲疑了!害怕了!


  再想想他們那天對他說的那些話,更是不禁冷汗涔涔。


  他害怕連禹哲真的會傷害她。


  現在所做的種種,隻是為了等她不知不覺地陷進去之後,給她狠狠地一擊!

  想到最後,從不輕易流淚的她會崩潰地在他麵前流淚時,他就惶恐得坐立不安!

  怎麽辦?要怎麽辦才能夠讓這傷害現在就開始停止?


  他迷惘,不知所以。


  連禹哲在浴室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心卻反而一鬆。


  因為他一直害怕江子鳴不肯相信他的話,會在內心悄悄地存在著怨氣。


  可是現在,他親眼看到了他們同床不同枕,應該相信他所說的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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