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那就試著好好和他相處吧!你們倆都過於固執,也極容易鑽牛角尖,其實隻要其中的一個人稍微地後退一步,謙讓一點,或許你們的婚姻就會非常美滿幸福。像昨天晚上那一賭氣而傷人心的一幕就根本不會出現。你好好想想,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宋伯婉轉地說。
“宋伯,我知道。昨天晚上我也想過了,會好好和他相處的。正因為這樣,我現在才和他友好相處啊!你放心吧,不會讓你為難的!”她淡淡地笑。
一年的時間,不管他態度如何惡劣,也不管他會做出多少荒唐的事情來,隻要她不放在眼裏心裏,不跟他爭他吵的話,這一年應該可以平安順利地過下來吧!
“在我眼裏,你們都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希望看到你們幸福。而不是明明互相愛著卻硬是要彼此傷害!”宋伯見她並未完全懂自己的意思,便決定開誠布公地挑明。
他們都過於注重自己的自尊心,沒有人肯退讓,如果沒有人挑明他們的心意,或許到最後真的會被彼此傷害得體無完膚。
原本是一件浪漫的愛情故事,演到最後得以悲劇收場!
他不願意看到命運本就多桀的連禹哲再在感情上受到挫敗。
人說,情之一字最能傷人。
一旦傷透,從此一蹶不振,那麽他的苦心會付水東流不說,怕隻怕,他好友的生死之仇終於也無法去報了!
如此一來,他哪裏有臉去黃泉之下與他們見麵?
“宋伯,我們之間的事情太複雜,一句兩句話我也跟你說不清楚,也不想再說。可是我答應你,我會盡力地和他好好相處的!至於愛那個字,就別提了吧!有沒有,我和他心知肚明。說起那個字,隻會玷汙了它而已!”夏小米站了起來,已經不想再說。
有些事情,挑開了也好。
她轉身向外走去,樓上已經被那兩個大男人占據,呆在這裏繼續說下去,隻怕越說是非越多,唯今之計,隻有去外麵躲一躲了。
雖然天氣寒冷,時有山風陣陣,但因有陽光,也不至於冷得無法忍受。
比之屋裏沉悶而壓抑的氣氛,她更向往外麵那自由自在的風,還有那帶著花香的新鮮空氣。
宋伯啞然,隻能望而歎息。
她徙步慢慢地往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著,越發地覺得風景不錯,空氣不錯。
走到山下大門口,然後又慢慢地折回去,回到屋子裏時,天已經有些朦朦黑了。
客廳裏早就燈火輝煌,連禹哲和江子鳴坐在客廳裏,正下著圍棋。
她走進去,他們聽得聲響都回過頭來看。
連禹哲皺著眉頭問:“你就這樣走了一下午?不累嗎?”
“不累。外麵空氣不錯,我很喜歡。”她淡笑著換上棉拖。
“看來你似乎挺喜歡這裏的。你的適應倒挺強!”連禹哲淡淡地說。
“是啊!我這人就是這點不錯。總是能夠隨遇而安的!誰贏了?”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卻笑問江子鳴。
“各半各半吧!我們倆一向勢均力敵。”江子鳴先一愣,但隨即回答。
其實他們的心都因她而亂得一塌糊塗,哪裏有什麽心思下棋,可都礙於對方的顏麵,不得不死撐著在這裏下著棋,心思卻早就隨著她跑了。
棋藝連平時的三分之一都達不到,都不過著胡亂地下著罷了。
好在倆人技藝相當,又都是胡來,所以自然便輸贏各半了。
“我不喜歡圍棋。因為我不會下。又退又守又進攻的,很費心思!”她笑著用牙簽叉起一塊蘋果先遞給了江子鳴,又遞了塊給連禹哲,最後才叉了一塊放嘴裏慢慢咬著。
那樣的自然,那樣的悠閑,倒似乎真的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更把江子鳴當成了客人以禮相待。
這樣的她讓連禹哲歡喜,卻讓江子鳴心裏又苦又澀。
明明甘甜又多汁的水果吃在吃裏卻是索然無味。
不一會,宋伯過來請他們入座吃飯。
他們因中午喝得太多,還有些不適,晚上便沒有再喝了。
反而是她自斟了一杯紅酒,一邊吃著菜一邊慢慢地淺飲著。
江子鳴看了,不由憶起從前和她吃飯時與她對飲時的情景,看著看著不禁就有些癡了。
她倒不覺,可連禹哲卻發現了,心裏不禁有些尷尬,又有些憤怒。
想到害得他們兄弟倆都如此難過,她卻如此瀟灑,怡然自得,不禁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感覺到他銳利的眼神,她淡淡地抬頭朝他看去,他冷哼一聲,自低頭悶頭吃飯。
她這才覺察到有些不對勁,轉頭朝江子鳴看去,正迎上他的眼神。
他赫然驚醒,也低了頭悶頭吃飯。
她皺眉,咬咬牙,突然笑著問:“子鳴,你要不要也來上一杯?”
“不了。今天中午喝太多,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呢!”江子鳴急忙笑著婉拒。
不管如何,此時兩人身份已大不相同,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有連禹哲也好,沒有連禹哲也好,她與他都不會再做情侶!
“我方才看你看著我,以為你饞酒喝了呢,這才有此一問。怎麽樣?左右這紅酒不醉人,要不也來上一杯?”她不動聲色地挑眉笑。
“呃。對不起。確實有點!好吧,那就給我來上一杯吧!禹哲也來一杯吧!就一杯就好,不會有事的!”他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地挑明他在看她,,萬般尷尬之下,隻好順著她的話說了下來。
“好。”連禹哲淡淡地點頭。
早有傭人拿來酒瓶,分別為他們二人斟上。
“來,我祝你們新婚愉快!”江子鳴站了起來,雙手舉杯向他們慶賀,盡管知道不妥,可似乎也隻有這句話可以說了。
她還未站起來,連禹哲卻已經將她拉了起來,淡笑道:“不管這句話我們當不當得起,但是子鳴你敬的酒,就是沒有理由也得喝!”
她微笑不語,舉杯到嘴邊一口喝幹,然後亮底杯給江子鳴看。
這一杯酒意義深遠,希望他不要再抱有其它的心思,無論連禹哲在與不在,他和她都不再可能,但願他能看懂,並且理智地從她和連禹哲之間的明爭暗鬥中消失掉,不要再受無謂的傷害。
連禹哲也一口喝完。
心情很複雜,有著想要將她獨占的念頭,卻又有著對朋友的愧疚。
心,掙紮在友情和愛情之中,當真是進退維穀。
江子鳴不是愚蠢之人,對於他們二人的心事看得透透的,心清楚自己該適時地消失,才有可能不讓她看低的同時,也不會失了友情。
心,如死灰,卻無法就這樣抽身而去。
悶頭悶腦地喝幹了,坐下吃菜時,沮喪地決定在陪他們度蜜月之後,便真的遠離,不再見他們!
蜜月之行,就當是他自己給自己的一件禮物吧!
最後的。獨一無二的。
有了它,以後的日子便不至於這麽難熬。
吃過飯後,他們兄弟倆又去下棋,她在旁邊看著電視,看得都打瞌睡了,他們卻還沒有去睡的跡象。
一個個眉頭緊蹙,眼睛定定地看著棋盤,認真得她不得不感慨萬端。
打著嗬欠抬頭往那不知是什麽年代的古老壁鍾一看,竟然已經十二點過了!
難怪她感覺頭暈腦脹的,原來不知不覺竟然這麽晚了!
實在無法熬下去了,昨天晚上本就鬧了大半宿,今天又費心費力的,已經心力交瘁了。
便站了起來,對他們說:“你們慢慢下著吧!我就不作陪了!我上去睡覺。”
“去吧!不用等我們!”連禹哲頭也不抬地說。
“晚安。”江子鳴卻抬頭溫柔地說。
“晚安。”她回以溫柔的一笑,轉身向樓上走去。
走到樓梯口時,正好碰到宋伯下樓,便急忙拉了他悄聲說道:“宋伯,還有客房嗎?”
“你要睡客房嗎?這可不太好!子鳴不在還無所謂,如今……你也知道禹哲最好麵子。”宋伯無奈何地說。
“他們正下棋呢!顧不上我。我如今悄悄溜進去,早上一大早就起來,不會被發現的,他也不會失了麵子。”她細聲細氣地說。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到底還是有所介意的。
隻覺得走進那間房間,便會聞到那男女結合時散發在空氣中特有的異味。
聞之想吐,更是極其地鬱悶心堵。
害怕因為不開心會再跟他鬧矛盾,所以便想暫時找個地方避開他。
“即便不被發現,也已經沒房間了。一間客房,一間主臥,一間書房,還有一間雜物房!”
“雜物房設在樓上?這麽大一幢房子,竟然還用一個房間來放雜物?”她疑惑地問。
腦海裏突然閃過那半夜三更闖到她房間的女子,便笑道:“行了。沒有就算了。那就這樣吧!我實在累得很,去睡了。”
“這樣就最好了!”宋伯欣慰地一笑。
“您去忙吧!”她告別宋伯推門進了他的臥室,迎麵撲來一陣淡淡的薄荷香味,還有花的清香。
仔細一看,卻原來屋子裏的各處角落都擺滿了盛開的山茶花,還有香氣撲鼻的茉莉花。
茉莉似乎不是這個季節開放的,如今卻在這裏出現,隻怕一定是溫室裏培育出來的。
這樣淡雅的花香讓人神清氣爽,就那樣淡淡地,若有若無地,彌漫在空氣中,一掃她原本以為會有的汙穢之氣。
不由自主地往那張大床看去,卻見那張又軟又大的水床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彰顯高雅氣度的歐式大床。
同樣很寬很軟,上麵鋪著的竟然是大紅床單,被子也是大紅的,一大朵一大朵深紅色的玫瑰團團簇擁,繁花似錦,給人一種無盡的喜慶之氣。
窗戶上,張貼著大紅喜字,連房間裏的燈光也是淡淡的紅色,照著屋子,猶如一個美麗的粉紅色的夢境。
他倒費心了!
不過也很莫名其妙。
明明口口聲聲地對江子鳴說,娶她隻不過是想報複,可卻力邀他來此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