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這麽簡單?”他瞠目,眼睛裏閃著熊熊燃燒的怒火。


  “就這麽簡單。是你錯過了最佳時機!”她並不畏懼,直指其中致命之處。


  他頹然抱住了頭,痛苦不堪。


  當初之所以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是因為受的教訓太多。


  在遇到她之前,他不羈,惹下不少風流債,其中有不少女人見得不到他人,便想法設法的弄他的錢。


  有人假稱懷了他的孩子,直接找上他的外公要錢要名份。


  最後讓他外公大光其火的是,有一次,他還被女友竄通其它人一起綁架了他,生生地訛去了五百萬!

  在這些可怕的教訓後,他再不敢張揚,所以但凡再交女友,他隻對別人說他可以公開的身份,一家銀行的普通職員而已。


  “別再想了!我們做朋友。其實做朋友還開心一點。你想想,如果當初我真的知道了,然後因為錢歡歡喜喜地嫁給你了,你又會開心嗎?”她想勸勸他,畢竟他是連禹哲的死黨,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可能每次都這樣尷尬。


  他仍然沉默不語。


  她歎了口氣,決定起身離開這間房間。


  今天的這場婚禮再是假的,她也是新娘。


  而新娘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與新郎的死黨在一起,一旦給新聞媒體知道,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連禹哲再不在乎,隻怕也會光火吧!


  最關鍵的是,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他是連禹哲邀請而來,還是自己聽到消息趕來的。


  如果是私自前來的話,到時連禹哲要拿她的小辮子的話太容易了!


  她可不想在這一年的婚姻關係裏,聽著他的冷嘲熱諷度過每一天!

  所以,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離開都是最理智的選擇。


  隻是還未站起,就聽到他嚅嚅地問:“他愛你嗎?”


  她聽了,不禁嘲諷地笑了,“你覺得呢?”


  “他一定是愛你的!要不然他是不會甩掉那個從十五歲就開始在一起的女友的!我瘋了!他也瘋了!”他頹然長歎,倒在沙發上捂住了臉。


  她聽了,隻覺得好笑。


  怎麽可能愛她呢?

  到現在為止,她不知道他的朋友有哪些,不知道他的家住哪裏,更不知道到底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說,父母雙亡!


  一個將自己隱藏得如此深的男人,一個處心積慮靠近她,再讓她簽下那一紙婚姻協議,算計得如此精妙的男人,怎麽可能愛上她?

  如果說,某個時刻,她也曾有過疑問,隻能說她自己太傻太自作多情!

  懶得跟他解釋那麽多,因為越想越明白之後,竟然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站了起來低低地說:“你在這裏慢慢待會吧!等心情平複後,再去看看他,和他喝上幾杯。既然來了,總不能就這樣悄悄地離開!”


  他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暗歎一聲,再無停留,大步向門口走去。


  一拉門,卻愣住。


  眼前赫然站著連禹哲!

  他顯然沒有預料到她會出來,模樣顯得萬分地狼狽。


  但一想到她方才對江子鳴說她和他之間沒有愛情時,就一下子怒從中來,眼神由方才的心虛一下子變得冷戾無比!


  她自然看得出他眼神的變化,也知道方才她在裏麵對江子鳴說的話他都一字不落地全都聽見了!

  並不害怕,也不覺得有什麽對不起。


  因為她不虧欠他。


  他接近她,抱有太多沒有說出來的陰險目的,而她一直坦坦蕩蕩,並無任何隱瞞。


  所以,她應該理直氣壯!

  挑眉,她笑看他,淡淡地問道:“你早來了?”


  “是!”他幾乎是用惡狠狠的語氣回答她。


  在這一刻,他是真的很恨她!

  不同於以往!


  從前,隻是不服氣,隻是鬥氣!

  可今天,他的恨,是男人對得不到的女人的恨!


  絕望的恨!


  她,就是個狐狸精!


  不僅害得江子鳴痛不欲生,如今更傷害了他的心,還害得他顏麵掃地!


  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男人為她痛徹心扉,而她竟然還笑得那麽歡,那麽得意,難道真的以為可以將天下的男人都掌控在手心裏嗎?


  “那麽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吧?他也是你請來的?你想要的就是我們三個人麵對麵嗎?”仍然雲淡風輕地笑。


  到底還是被傷害了!


  為他的苦心安排而感覺受傷了!


  “是!我早知道你這女人沒有真心!所以與你簽下一紙協議!更在婚禮當天將他請來,為的就是要讓你知道這場婚姻的開始隻不過源起一個報複行動而已!這些天,你是不是有錯覺?是不是覺得我愛上你?哈哈!很有成就感吧!那麽現在呢?現在還那麽有恃無恐嗎?”他本能地想說不是的,可是自尊心卻不允許他這麽做!

  真心的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變成了生硬的承認和無情的嘲諷。


  她聽了,臉色有些泛白,咬咬嘴,才緩緩道:“我,從來沒有以為你愛上過我!我的智力沒你想得那麽低下!”


  他聽了,冷笑道:“是啊!我低估了你!我怎麽忘記了,你早就身經百戰呢?對於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來說,我的手段也不過是小兒科吧?”


  “對。我是水性楊花。可你也是高手。你我彼此彼此。”她淡定地回答。


  “夏小米,我們之間的戰爭從今天起開始正式拉開帷幕!誰敗誰贏,一年後的今天再見分曉!希望你可以安全度過那充滿新鮮刺激的婚姻生活!”他冷冷地,一字一頓地說。


  她譏誚地一笑,“我等著你,連禹哲。希望到時候,你不要撐不下去!”


  “希望你到時不要尋死覓活地非要和我在一起!”他的眸子冷如刀刃。


  “我很期待那一天。”


  “彼此彼此!”


  兩人刀槍舌戰,彼此不肯退讓。


  就在這劍拔駑張的時候,一個侍應生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湊到連禹哲耳旁輕聲地說:“連總,一樓有人砸場子!”


  “誰?!”連禹哲低吼。


  今天是什麽日子,犯小人了嗎?怎麽事事不順?!

  “是葉卓凡葉公子!”侍應生被他那想殺人的眼光嚇了一大跳,不禁有些張惶。


  “怎麽個砸場子法?”他冷哼一聲,瞟向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的夏小米。


  “他說這場婚禮不算數!已經掀翻了好幾張桌子了!”侍應應生戰戰兢兢地說。


  “什麽?給我打出去!”他徹底怒了,一下就發了狠。


  “不準打!”夏小米一驚,丟下一句話後,提著裙擺飛也似地奔下了樓。


  她的離開讓他感覺如遭五雷轟頂,險些有些站立不穩!

  這個臭女人!看不上江子鳴,看不上他,卻唯獨對那因不相信她而毀約的葉卓凡情有獨鍾!

  難道她還以為葉卓凡今天跑來,是為了與她重歸與好嗎?


  不知道男人都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留之不用,棄之可惜的嗎?

  太蠢了!

  簡直自取其辱!


  他失神地也隨著她衝了下去。


  接連衝下兩層樓,最後赫然看到一樓大廳一片狼籍,四下都是碎碗殘碟。


  各種原本是珍饈的美食油膩膩地潑濺在地上,一下子失去了它的價值,變得如溲水缸裏的剩菜剩飯一般可憐巴巴。


  而大廳中央,那對狗男女手牽著手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男的憤怒激動,女的則又哭又笑,同樣表情激動得極其地莫名其妙!

  很多賓客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笑微微地圍在那裏,更有新聞記者舉著長槍短炮不停地拍攝著。


  看到他下來,更是全都對準了他。


  “連先生,今天是您和夏小姐的大喜之日,可葉卓凡先生卻過來大鬧婚禮現場,並現場爆料說,夏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他們有婚約在前。是你使了卑鄙無恥的手段讓他們分手了!對於這件事,您有什麽說法要發表呢?”


  “連先生,葉氏企業雖然比之連氏集團稍稍遜色,但在國內也名聲不小。葉卓凡先生也一向挺配合媒體的,不知您是否也能如葉先生一樣呢?”


  “連先生,這場婚禮還準備舉行下去嗎?”


  “連先生,請您正麵回答一下!”


  一個個尖銳的問題無情地砸向連禹哲,而他充耳不聞,冷厲的目光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個還在又哭又笑的夏小米。


  夏小米終於感覺到了背部一陣陣的涼意,一回頭,卻見連禹哲一臉的狠勁,不禁心驚肉跳。


  當下急忙轉頭對葉卓凡說:“卓凡,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你趕緊走!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連禹哲要發瘋了!”


  “不!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葉卓凡搖頭,用力地攥緊她的手就是不肯鬆開。


  她無法,有些欲哭無淚。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

  怎麽一個個都冒了出來?


  來了一個江子鳴還不夠!

  又來一個剛剛恢複好智力,聞訊立即從美國趕了回來大鬧婚禮的葉卓凡!


  他恢複正常,她開心,可是他再繼續呆下去,隻怕情況不妙!

  這裏可是連禹哲的地盤!


  砸了他的場子,壞了他精心策劃的婚禮,毀了他的麵子,他不發火才奇怪!

  當下心慌意亂,決定隻好先帶他離開險地才說。


  “那好吧!”她用力地朝他點頭。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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