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笑著解釋他突然有事需要出差去外地,薑欣這才半信半疑地放過了她。
她感覺到疲憊至極,便回到房間休息。
而此時的連禹哲正皺著眉頭看著坐在他麵前的夏天遠。
這個業內以精明強幹的老頭子,此時此刻眼裏閃著狡詐算計的光芒,讓他感覺極不舒服。
在聽他說明來意竟然是要求他投資夏氏集團後,更是感覺到啼笑皆非。
想起偵探給他的報告中寫著他對夏小米一家三口的種種過分行為便對他很是反感。
所以在聽他說完後,便不客氣地站了起來,說道:“夏老先生,對不起,我不覺得我有義務去挽救您的公司。請您另想辦法吧!”
說完之後,就摁了電話,讓秘書進來請他出去。
夏天遠卻處變不驚,站了起來,像萬分遺憾般喃喃自語,“唉!我本來想放過那丫頭的。可現在卻實在沒辦法了!看來,是時候將她的真正身份公之於眾了!”
他一聽,感覺到不妙,立即問:“什麽真正身份?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有興趣知道?”夏天遠得逞般地挑眉看他。
此時,秘書正推門進來,他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喝道:“出去!”
秘書莫名其妙,卻隻能萬分委屈地低著頭退下了。
看到門重新關上,他才對夏天遠說:“有事不妨坐著慢慢說吧!”
夏天遠得意地坐了下來。
連禹哲皺了皺眉,極力壓抑著心中的反感,淡淡地問:“請您將方才的話講清楚。如果我覺得有價值,或許我會考慮幫助您!”
“看來你是真的對她感興趣了!”夏天遠笑著說。
本來他帶葉卓凡找上門去,是為了看看他們倆是否有可能複合,可在看到連禹哲跟著夏小米一起出來,並且與葉卓凡動起手來後,他的心裏一下子便有了算計。
連氏集團的實力比之葉氏集團要大到兩倍都不止。
有了連氏的依靠,那麽一切都不會是問題了。
所以在權衡利弊之後,他便立即殺到了這個年輕的富有傳奇色彩的創業者麵前。
像開始估計的一樣,他先予以了拒絕,可是在聽到有關夏小米的身世的時候,他卻挽留住了他。
哈!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這年輕男人的心裏已經有夏小米了。
既然如此,那麽他便有了勝算!
“您不必管我對她是否真的有興趣。您隻須將方才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告訴我就行了!”連禹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其實,夏小米不是我夏天遠的親孫女!她的出身很不堪!”夏天遠點了點頭,決定將隱瞞了二十幾年的實情全盤托出。
“不是您親孫女?”他先大驚,隨即恍然大悟道,“難怪你對她如此無情!”
夏天遠苦笑,“我並不想如此無情,隻是實在是想不通!在我兒子結婚之後,小米的母親薑欣也並沒有閑著,也跟另一個在社會上混的男人在一起。結果那男人作奸犯科,犯了搶劫殺人之罪,鋃鐺入獄,而那個時候薑欣已經有了身孕。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不顧一切地要跟她在一起,還欺騙我說夏小米是他們的孩子。若不是我長了個心眼,去調查的話,當真就這樣被他們騙了過去!可惜的是,就算我知道事情,也無法將他們拆開,我無法喚回我那個被鬼迷了心竅的兒子!萬分氣憤之下,隻好刁難他們,可沒想到他寧願舍棄所有一切,都硬是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我,真的想不通,那個女人有什麽好!”
說起前塵往事,他激動得微微有些喘起來。
連禹哲這才理解了為什麽這麽多年,他要這樣地欺負自己的兒子和孫女,原來竟然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在裏麵。
想到夏小米所受的委屈,他不禁冷笑道:“原來如此。這樣說來,您這些年對他們所作的那些變態行為倒情有可原了!”
夏天遠臉色一僵,但隨即無所謂地笑道:“隨便你怎麽說都好!我夏天遠如果是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就不會有今天!而且,我並不覺得我有錯!我隻是出於護犢的心理。雖然這份苦心,我兒子不理解,我也無所謂!”
“很好!您果然如傳說中一般的鐵腕!您先回去吧!明天再到我公司來簽署文件吧!文件簽署後,資金會很快到位的!”他揮一揮手,不願意再多費口舌。
“哈哈!太好了!來!預祝咱們合作愉快!”夏天遠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不由高興得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就主動伸過手去。
連禹哲卻視若無睹地下了逐客令,說:“您好走吧!我還有事要忙就不作陪了!”
夏天遠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笑道:“好。那麽夏某就不打擾了!來日方長!”
說著便轉身笑著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連禹哲隻感覺像吞了隻蒼蠅那般的惡心。
就連空氣都變得渾濁不堪。
站了起來,將室內所有的窗戶都推開,讓冷冽的風吹了進來,好一會才覺得空氣重新變得清新了後才關上了窗。
轉身坐在沙發上,他從口袋裏掏出她的手機,翻到她拍的他的照片,一張一張慢慢地翻看起來。
當看到最後一張,他窮凶極惡地壓著她,而她一臉誠惶誠恐害怕的模樣,可眼睛裏卻閃過一抹奸計得逞時,心卻漸漸地柔軟起來。
她那樣強硬,那樣足智多謀,看來都是從小被逼出來的吧!
因為那個家對她來說不僅僅不能給她半分溫暖,甚至還想連骨頭渣都不剩地吃了她!
她實在是個可憐的女孩!
不知表麵堅強樂觀的她,會背地裏悄悄哭泣嗎?
腦子裏突然閃過她含淚的臉龐,心竟然因她臉頰上的那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而微微地泛著疼痛。
再也無法呆下去了!
騰地站了起來,他匆匆向外走去。
秘書追在身後叫:“連總,您這是要上哪去,半個小時後不是約了美國來的詹姆斯洽談新項目嗎?”
“推後一星期!”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後,閃進了電梯。
“人家大老遠來一趟,您竟然讓人家在這等一星期!唉!您可真大牌!可害苦了我又得胡編亂造想一大通理由去騙別人了!真是!”她委屈而又無奈地嘟囔著,蔫蔫地走回辦公室自去聯係了。
夏小米睡到中途的時候突然被一陣奇怪的感覺驚醒。
一睜開眼,卻再次突兀地看著連禹哲竟然坐在了她的床沿邊。
最奇怪的是,還用很陌生的眼光看著她。
眼睛裏似乎有一絲溫存,有一絲探尋,還有一絲憐憫!
憐憫?當確定他對她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存在時,心裏便極不舒服。
為什麽要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她?她活得瀟灑自如得很,有什麽好值得他憐憫的?
皺著眉頭起了身,正想問他怎麽又跑來了。
話還沒問出口,他卻搶先溫柔地開了口,“醒了?趕緊穿上衣服吧!天氣已經變冷,一不小心容易感冒!”
說著就將外套遞給她。
她一邊穿一邊奇怪地看著他。
他笑,“看什麽?不是分開才幾個小時就不認識了吧?”
“不生氣了嗎?”她移開了視線,淡淡地問。
“生什麽氣?我什麽時候生過氣?”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問,仿佛上午發生的那場爭鬥根本就不曾存在。
“不生氣就好。其實我跟葉卓凡什麽都沒有。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也就是兄妹之情吧!所以,我不希望你針對他,更不允許你欺負他!”她歎了口氣,但隨即感覺到不對勁,就搖著頭揮著手說,“算了!管你生不生氣!我似乎沒義務也沒必要跟你解釋。
他聽了嘻嘻笑,心裏暖暖的,卻沒有說話。
其實她這一說,親疏已經立即見了分曉。
所以,意味著那葉卓凡不過是他連禹哲的手下敗將。
不僅僅如此,還意味著她現在已經慢慢重視他的感受了不是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離他贏她不遠了!
她見他一味地笑,不由感覺極不自在,沒好氣地瞪著他說,“你怎麽又進我的房間?我可不記得我給了你這條特權!男女有別,懂不懂?”
他不禁笑了,突然湊到她麵前曖昧地說:“現在是什麽年代了?還在講究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嗎?”
說到這裏,頓了頓,又拉長了語調輕輕地笑道:“更何況,你我對彼此的身子其實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所以現在避嫌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晚……哎唷!”
話未說完,已經被臉紅耳臊的她毫不客氣地一腳踹翻在地上。
“你真野蠻!小心以後嫁不出去!”他呲牙咧嘴地詛咒她。
“嫁不出去便嫁不出去!誰稀罕?”她冷笑,然後正色道,“快出去!我真的要起來了!”
嫁給他一年後再離婚,難道他以為她還會急著結婚嗎?
“行!我出去了!”他笑著走了出去,破天荒地竟然沒有跟她像往常一樣針尖對麥芒。
她真的覺得他很莫名其妙!
明明上午的時候,惡狠狠地丟下一句狠話之後就氣衝衝地走了。
現在卻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她的麵前。
不僅僅如此,她甚至覺得他對她溫柔了很多!
那副溫柔的模樣不但沒有讓她覺得開心,反而感覺到毛骨悚然。
總覺得在那容易迷惑人的背後,總有一個可怕的陷阱在等著她!
怎麽?知道對她使強不管用,現在改了方針政策,變得以柔化強了?
想迷惑她?讓她不知不覺地愛上?
靠!好狠!現在的溫柔,比之從前的狠戾,她更喜歡他狠戾一點,陰冷一點。
因為,以暴製暴,才是她的強項!
麵對溫柔,她實在不知道怎麽樣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