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黃泉路上走快點

  天吶！


  跪下了！

  短短不到三秒中，歐陽徹和歐陽雄兄弟二人齊刷刷跪在雨箐面前，腿上帶血，也不知究竟是腿摔斷了，還是膝蓋跪破了。


  總之，這一幕來得太突然，也太詭異。


  以至於沒有人反應過來。


  現場一片寂靜。


  以至於連呼吸聲都沒有，反而可以聽見周圍人的心跳聲。


  「開心嗎？」


  清冷的聲音驀然響起，打破寧靜的空氣。


  那些張口結舌的人們恍惚中清醒過來，眼睛里充滿無可置信的光澤，落在林青身上。


  一句「開心嗎？」幾乎讓人瘋狂。


  他們不清楚歐陽徹兄弟為何下跪，但別人都跪下來，你還問別人開不開心？

  這個世界瘋掉嗎！


  「小雜種，你……」


  啪！

  歐陽雄想罵人，卻被一巴掌打回去所有的話。


  唇角撕裂，腥血橫流。


  歐陽雄嘴都歪了。


  「兔崽子，我殺了你！」歐陽徹還不死心。


  可他根本站不起來，自膝蓋以下，一切都軟塌塌的貼在地上，如同浸水的麵條。


  只不過，他浸染的是血。


  「還是那句話，給我媽道歉，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林青冷漠的重複道。


  「我不！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和你拼了！」


  歐陽雄腿疼，臉疼，牙疼……


  全身上下，哪都疼。


  咆哮著，用盡最後的力氣衝起來，掄起拳頭，對準林青的要害砸去。


  即便只有一條手臂，即便他雙腿廢掉，可這一拳的威力浩瀚，撕裂空氣的刺耳聲音，讓人毫不懷疑他能一拳震碎金石。


  近在咫尺，林青，能躲過嗎？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沒有同情，沒有憐憫，因為你對他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咔！

  沒有躲，正面迎接。


  林青安然無恙，那歐陽雄僅剩的一條手臂，也在這一瞬間齊根粉碎。


  「太可怕了！」看到這一幕的人，紛紛驚嘆。


  驚恐！


  兩位前輩一齊出手，居然沒能斬掉林青，反而在瞬間敗落，重傷。


  這是在拍電影嗎？

  這是在講故事嗎？

  不！

  這是事實，擺在眼前無可狡辯的事實。


  「交給你了！」


  林青彷彿是對空氣說了一句話，而後一股陰冷煞氣席捲，瞬間籠罩整個龍靈山莊。


  緊接著，歐陽雄在眾目睽睽之下瘋狂打滾，嘶吼。


  慘叫聲驚天動地，撕心裂肺。


  別說是看，僅僅聽見那聲音，都讓人不寒而慄。


  心臟狠狠痙攣。


  這世間，所得有的「感同身受」都不過是一種美好願望，一句美麗的謊言。


  但這一刻，彷彿變成了現實。


  「殺了我，求你殺了我……」歐陽徹在咆哮，在央求。


  可一切，都晚了。


  「桀桀……美味的食物，本尊感覺到恢復了一絲力量！」邪王魅陰陽怪氣的聲音，令人絕望。


  這聲音除了林青和歐陽雄，其他人都聽不見。


  可那徹骨寒意，做不得假。


  歐陽雄的痛苦掙扎落在眼中，所有人都在退避。


  歐陽徹的臉皮，狠狠顫抖。


  他深深看一眼林青，又看看對這一切無動於衷的雨箐，冷笑道：「雨箐，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兒子將別人折磨致死？殺人不過頭點地，給他一個痛快的，又有何妨！」


  「他很痛苦嗎？」雨箐有些疑惑。


  她能看到歐陽雄的表情變化，但聽不見歐陽雄的聲音。


  所以，感受並不強烈。


  噗！！！

  歐陽徹幾乎吐血：「很痛苦嗎？應該……是生不如死吧！」


  但雨箐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驚懼中，歐陽徹再看林青，不禁感覺到背後汗毛炸立，一簌簌冷汗順流而下。


  內衣褲，都濕透了。


  這個時候雨無情冷眼旁觀，蒼老的瞳孔中浮現幾許詫異，帶著一縷驚奇。


  但他終究沒有選擇出手。


  至於陳家那群人，大多已經嚇破了膽。


  僅剩的陳木堂、陳木原以及陳大善也都滿臉恐懼，瘋狂搖頭。


  「太可怕了！」


  「畜生，畜生啊！」


  「簡直禽獸不如！」


  大約十分鐘后。


  歐陽雄的聲音停止，軟塌塌如一灘爛泥倒在地上，了無生息。


  歐陽徹內心一片冰冷，他依然跪在雨箐面前，咬緊牙關，默默低下頭顱：「雨箐，對不起，我願為這些年我犯下的過錯，向你道歉！」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雨箐搖頭輕嘆。


  往日的恩恩怨怨，都將在這一天之內了結，她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過去的，終究回不去了。


  所幸自己還有一個好老公，還有一個好兒子。


  「居然……」


  「竟然道歉了？這……我是不是眼花了？！」


  「歐陽家族的前輩，武林高手，隔空打碎實木桌椅，他竟然……」


  「那個林青，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是神仙嗎？」


  一道道質疑的聲音，無不充滿駭然。


  歐陽徹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沒有人看到那雙眼眸深處，閃爍著的狠戾光澤。


  「雨箐，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我只希望……」


  「兒子，給他個痛快吧！」雨箐不是善良，她只是覺得自己受了那麼多折磨，再去折磨別人，完全沒必要。


  該報的仇，報了就行了。


  「不！」


  歐陽徹驀然抬頭，賊溜溜，黑漆漆的瞳孔射出精光。


  「我只希望拉你做墊背的！」


  不足兩米的距離，歐陽徹暴起，對毫無武力的雨箐施以毒手。


  「完了！完了！」


  「林青大意了！」


  「大意？是他太狂妄了，現在還要賠上他老媽，嘖嘖！」


  「狂妄之人，就該如此下場！」


  頓時，有人發出譏諷的聲音，似乎很樂得看見雨箐出事。


  但雨箐很冷靜，很淡然。


  有兒子在，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擔心。


  「依我看，你是想拉上整個燕山歐陽家族作陪葬吧？！」不知何時，歐陽徹駭然發現自己懸在半空中，如同被塔吊吊起來，四腳懸空。


  繼而他發現自己飛起來了。


  飛到十丈高空。


  呼呼呼……


  風聲在耳邊呼嘯，緊接著「咚！」一聲響，劇痛將他拉回現實。


  眼睛餘光瞥過，看到安然無恙的雨箐，再感受一下自身狀況，一百多塊骨頭，沒剩下幾塊完整的了。


  「黃泉路上走快點，興許還能遇見你弟弟，你倆也好做個伴！」


  林青說罷。


  歐陽徹開始慘嚎，幾乎是和歐陽雄相同的死法，只不過他看起來更恐怖，更駭人。


  然而這一切，雨箐是聽不見的。


  「我歐陽家族的老祖宗，是不會放過你的！」歐陽徹最後吼出這句話，然後……


  沒了。


  林青驀然轉身，眉毛一挑，淡漠地看著雨無情，道：


  「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