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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吉他背後的故事

  這天的晚餐,石勿誠也難得的奢侈了一回,用他今天的收入,買了幾瓶冰鎮的啤酒就著一碟花生米過了一次酒癮。


  第二天,又是重複的工作,上午送報紙,下午送水。晚上吃過晚餐,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把自己關在狹小的空間裏一個人度過寂寞的夜晚。


  他背著他的吉他也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廣場上。來上京兩個多月了,他從沒有碰過這把吉他。


  說起這把吉他,還有著一段曆史。應該從上初中時候說起吧。農村人,在那個青澀的歲月裏,除了學習,很少有什麽別的事情可幹了。即便是現在回想起那段歲月來,也沒有多少令人留戀的內容。


  唯一令他記憶起的事情,就是跟這把吉他有關的事。


  記得是初二的時候,當時他們學校裏來了一批城師專的實習老師。因為有實習老師的緣故,班主任也不怎麽管事了,讓實習老師帶班,也讓他們有了一段難得的輕鬆。


  帶他們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師,學音樂專業的,石勿誠已經記不清她長得什麽樣,隻記得她叫蘇菲煙,隻記得當初的那位女老師很漂亮。


  她教他們唱歌,給她們講故事,而且那老師還彈得一首好的鋼琴曲。因為學校裏沒有鋼琴,那位老師就用學校的風琴給他們彈過一首《夢中的婚禮》。那是石勿誠第一次聽到如此好聽的音樂,也因此而愛上了音樂。


  後來,漸漸的熟悉了,石勿誠他們就經常去她的宿舍裏找她玩,她對這幫青春期的孩子們也很好,像大姐姐一樣關愛著他們。


  石勿誠記得第一次去她宿舍的時候,就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吉他。石勿誠當初並不知道這是什麽,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就覺得很好奇,有種想要親近的衝動。


  女老師可能察覺了他的異樣,然後就把吉他從牆上取下來,彈著吉他給他唱了一首歌。他記得當時她唱的是《外婆的澎湖灣》。


  那位女老師圓潤的嗓音,美麗動人略帶著淡淡憂愁的表情,以及彈吉他時瀟灑的動作,無一不牽動了他幼小的心靈。


  石勿誠也是從那一刻起,愛上了吉他。後來,他就纏著那位年輕美麗的女老師教他彈吉他,兩個月的時間,他跟著女老師學會了彈吉他。


  他記得女老師實習結束的時候,他們為她送別,他還用她的吉他為她彈奏了一曲並演唱了她教給她的那首《萍聚》。


  故事並沒有結束。


  後來,他們雖然分別了,但依然保持著聯係,幾乎每隔一個星期都會通一次信。在信裏,他們會聊音樂,聊生活,聊他的學習,她也經常鼓勵他。


  再後來,她從師專畢業了,回了西部外省的老家的一所中學裏教書。而石勿誠也升入了初三,麵臨著考重點高中的壓力。


  但他們依然保持著聯係。石勿誠記得蘇菲煙在信裏告訴過他,她每當走進教室裏,看到那些青澀的麵孔,都會想起他來,也會讓她更加有動力的為他們上課。


  初三的日子,緊張而難熬。在中招考試前夕,有一陣子他壓力過大,以至於都想要放棄。是她在信裏不斷的鼓勵他,給他講未來,給他講各種她讀過的書中各種人物勵誌的故事,她還告訴他,如果他能順利的考入高中,她會回來看他,還會送給他一個驚喜。


  就這樣,在蘇菲煙的鼓勵下,石勿誠開始了最後的衝刺,在進考場的前一夜。她通過他的班主任給他打來了最後鼓勵的電話。


  他那年考的很順利,如願的收到了縣裏邊唯一的一所重點高中的通知書。而她也真的兌現了她當初的諾言,坐著火車趕到了他的家裏,並把掛在牆上的那把吉他作為禮物送給他了。


  再後來,他上了高中,她也在千裏之外接受了家鄉的一位男同事的請求,跟那位同事攜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他得知她結婚的消息後,一個人偷偷的跑到高中外麵的寨牆上大哭了一場,然後埋葬了他們所有的書信。


  石勿誠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算什麽,因為彼此之間沒有傳遞過一個感情的字眼。他也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過,隻是當得知她要結婚的時候,他莫名其妙的傷感了,痛苦了,悲傷了。


  後來,他們就中止了聯絡,也不再有書信的往來。漸漸的,那段故事成了石勿誠的回憶。他感謝她給他的人生指引了方向,也感謝她陪伴他走過了那段緊張而又煎熬的歲月。如果說她是他的什麽,他覺得除了老師之外,應該還是他的初戀吧。隻是他沒有意識到那會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溫柔,也在她結婚後才意識到他對她的眷戀。


  她留給他的除了點點滴滴的回憶之外,也隻有這把心愛的吉他了。


  這吉他後來就一直伴隨在石勿誠的身邊,每當他想起她的時候,他就會在夜裏輕輕的彈起吉他,然後默默地將祝福送給遠在千裏之外的她。也許她還能偶爾的感受到,也許她還能偶爾的記起他吧!

  後來,他考上了她所在的大學,這把吉他依然是他最美好的陪伴,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都會抱著吉他來到操場上,來到花園裏,來到每一個寧靜的地方,探尋著她當初的腳步,也感受著她曾經的歲月。


  他唱歌的時候,心裏想的依然是她,他的歌聲裏帶著很多的回憶,也帶著很多的滄桑。漸漸的,他的歌聲引來了一些和當年的她一樣年齡的女性們。


  她們中有人曾經勸他參加校園裏一些時尚的比賽,他搖搖頭拒絕了。因為他唱歌隻是一種習慣,隻是對往事的紀念,更是對她的一種祝福,雖然她不可能聽到。


  漸漸的,他的歌聲由一群的聽眾變成了唯一的聽眾,歌聲中的滄桑和回憶的味道也慢慢的淡了,終於有一天,他把過去唱沒了。


  後來,他不再唱別人的歌了,他開始自己寫歌自己唱,唱給那個默默陪伴在身邊的人。


  再然後,他牽起了那位聽眾的手。


  而現在,他隻是偶爾的會記得她,當然也會珍惜這把吉他,這是唯一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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