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聚元境
“哎，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狂了嗎？”隋老頭啪一聲將一枚棋子重重按下。
手上的棋子紋絲不動，其他的棋子卻是跳個不停，早就偏離了原本的位置。
商老氣的胡子亂飄，“你這家夥，總給我來這套。”
他一身白衣上沾滿了墨跡，滿頭黑發披散，顯得放浪不羈。
一直沒出聲的顏婆婆笑道：“他倆總是這樣，還偏偏喜歡湊到一起。”
李青陽笑道：“天下攻擊之法，說到底不過武道神通道法，外加陣符兵秘。”
“武道暫且不說，這神通道法變幻莫測，想把這琴棋書畫加到其中，並不是什麽難事。”
“呦，聽聽，你們聽聽。”隋老頭嘲諷道：“說的容易，你倒是做一個看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其餘三人也饒有興趣看著他。
“借棋子一用。”李青陽伸手一招，雙指夾住一枚棋子，往湖中點去。
砰！
棋子落在湖麵上，激起千丈水浪，遊魚紛紛炸上了天空。
湖水化作暴雨直落。
“開！”
李青陽喝道，以那枚棋子為中心，虛空生出金色的紋路，構建出棋盤的模樣。
魚蝦隨著湖水落下，沒有沉入湖中，而是被這張虛幻的棋盤擋住，在上麵跳個不停。
“有點意思！”隋老頭嗬嗬一笑，道：“僅憑這個，還不夠啊。”
他抓起一枚棋子砸去，兩枚棋子碰撞，道紋紛紛消散。
“那你看看這個。”
李青陽撚起一枚小兵，往外扔去，棋子落在水麵，化作一個身穿甲胄的神兵，手持一杆鋼槍用力向水中刺去。
“哎。”隋老頭擺擺手，“沒意思，不看了。”
李青陽笑道：“怎麽，光憑這點神通道法還不入您眼？”
“就是玩弄些花樣，經不起實戰。”隋老頭撓撓耳朵，目光一暗，起身拍拍屁股就要離開。
其餘三位老人也是點頭。
“別走啊，你們看我畫的怎麽樣？”柳婆婆不顯老態，方才正在作畫。
畫中正是方才試驗棋子的場麵，惟妙惟肖，意境驚人，充滿了道韻。
“不錯不錯，有進步啊。”商老讚歎道。
“也就這兩下子了，又不能上陣殺妖。”隋老頭氣呼呼道。
李青陽問道：“幾位是？”
商老笑道：“我們啊，不過是幾個腐朽要入土的人了，閑來無事，玩些旁門打發時間。”
“可惜啊，眼看動亂四起，卻不能前去廝殺，真是遺憾。”
顏婆婆解釋道：“我們四人是教授書道畫道棋道琴道的夫子，現在動亂四起，學生們都去努力修行了，哪還來這裏學這些東西。”
“哦。”李青陽明白了，搖搖頭道：“我覺得這些並非小道，更相反，能夠增加對神通道法的領悟，與修行大有裨益。”
“可是又能怎麽樣呢？”隋老頭攤開手，“真正對敵，與人廝殺，實在是浪費功夫，經不起實戰！”
“那可未必。”李青陽微微一笑，道：“起！”
湖底之中，一枚棋子忽然動了，再次化作手持兵甲的士兵。
士兵手握長槍猛的一掃，槍勢所過之處，湖水激射開來。
放眼湖麵，大片湖水向下墜去，裏麵似乎被人截斷了。
四人一看，著實被驚訝到了。
“既然要攻擊對方，那就不能當做簡單棋子來用，需要煉化，融入更多的大道之力或是神通法門。”
李青陽揚揚下巴，道：“隻有這樣，才能生生不滅！”
“把棋子當成武器煉化？”隋老頭沉默半天，忽然大笑道：“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小夥子，真有你的。”
李青陽心道，這不廢話嗎，都是我閑來無事玩剩下的。
他補充道：“這樣優勢明顯，強者恒強，但劣勢也更大，弱者更弱，花費時間蘊養這麽多棋子，實在是得不償失。”
“這沒關係。”隋老頭興奮道：“學生可以自行選擇。”
“嗯嗯。”
“小夥子，那我呢？”商老連忙拉著李青陽問。
他拿出一杆毛筆，上麵墨跡還沒幹，道：“我總不能煉化一堆毛筆吧，就兩隻手也使不過來啊。”
兩位婆婆也好奇地看著李青陽，她們也是如此。
李青陽笑道：“當然不用，兩個還是有些區別的。”
“借我一用。”
商老連忙把筆遞過去。
李青陽握筆憑空揮舞，書寫過往聖人言。
一筆落下。
虛空生花，金光灼灼，大道之音響起，似乎有聖人吟唱，口誦無上妙法。
他口中清喝。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
一抹光華綻放，黑白兩氣流轉，一氣上升，一氣下沉，一股浩大蒼涼的氣息撲麵而來。
“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黑白轉換間，一輪明月浮現在夜空之上，隨後悄然隱去，朝陽出生，金光照耀天地。
“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濃鬱的生機迸發，花草蟲魚浮現，由生到死，一生演化盡頭。
……
李青陽淡淡說著，揮毫不停。
很快，一個浩大的世界浮現幾人眼前。
四位老人早就看癡了。
李青陽收筆，許久之後一切才淡淡散去。
商老率先反應過來。
“這.……這.……”他激動地好久說不出話來。
李青陽會意，道：“這便是書道極境，凡我所言，皆為大道秩序，寥寥幾筆，生滅變換。”
“說到底主要是道法的運用，神通也可以加入其中，一筆落下，金戈鐵馬，山川河流，都不在話下。”
他進一步解釋道，天下萬物，殊途同歸，天帝之下，不過都在追尋大道真意。
商老激動地落淚，“好啊，好，今日能聽小友所言，見小友所書，我一生再無遺憾。”
李青陽笑道：“我隻是略作展示，其中諸多變化，還需要多多鑽研。”
“小友，那我們這個呢？”兩位婆婆也動心了。
李青陽正要演示，玉簡忽然振動，一看，是陳凡發來的信息。
“師尊，師尊，我到陰陽書院，在聚元境，你在哪裏呢？”
對，差點把這事忘了，乖徒兒來書院了。
聚元境本是修行境界，被陰陽書院拿來當做一院之名，卻無人敢質疑什麽，因為人家有這實力。
每個院自成一界！
李青陽指指玉簡，道：“下次再說吧，我要去聚元院一趟，對了，聚元境怎麽走？”
“聚元境我們熟啊。”顏婆婆笑道：“走，我帶你過去。”
“走，我也過去，看看還有誰敢笑話我們！”
“什麽情況？”李青陽看兩個老頭揚眉吐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