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仙靈界修者
赫連若畔見他不說,點頭表示理解。無非是走一站少一點,等分到瓊州,救濟糧已經所剩無幾。
赫連若畔皺眉道:“然後呢?赫連家派來管事的人可還在,怎麽會讓你們過成現在這個樣子?”
掌櫃將頭埋在袖子裏:“這要從十年前說起……”
一番話說下來,赫連若畔連聽帶猜也明白了,赫連家接收封地是從二十年前開始,約莫也是她出生的那一年。赫連崢因為戰功得了封地,卻固執得不願意接收封地,但是聖旨已下,他也知道瓊州的困苦,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派了得力的手下前來管理,自己卻沒有踏進瓊州城一步。
隻是隨著赫連若畔的成長,赫連崢逐漸發現自己女兒與旁人的差異,自然一門心思都落到女兒身上,再加上妻子早逝,他已經沒多少心思管理瓊州,雖然救濟的糧食年年都會送過去,卻不如以前上心。
於是,派來管理瓊州城的心腹就一麵瞞著赫連崢,一麵在瓊州城作威作福,利用百姓對他的信任,逐漸培養出自己的勢力,十多年可以做許多事情,那人更是成了瓊州裏絕對的霸主,一切規則的製定者。尤其在赫連崢過世之後這些人更加猖狂。
隻是有一點赫連若畔不明白,為何這裏守城的守衛都是靈修?赫連崢的心腹雖然也有可能是靈修,但是他從哪裏神不知鬼不覺得招來這麽多靈修。
而且,這和赤家人失蹤又有什麽關係。
聽掌櫃的講完,陳了恨更是生氣,咬牙切齒道:“利用赫連家的名義,真是好大膽子。”
赫連若畔定定神,輕聲問道:“這些不是人的守衛官兵,也是那個時候來的?”
“是。”掌櫃頷首。
“現在管理瓊州的人,可還姓赫連?”
掌櫃的提起這個姓氏當真是愛恨交加,一時間哆嗦著唇說不出話,半晌,低聲道:“仍然姓赫連……”
“是嗎?”赫連若畔唇角勾笑,刹那間芳華盡逝。放柔了聲音對掌櫃道:“多謝老伯,我們今晚鐵定是出不去了,明日一早就走,還要勞煩老伯給指點個方向,好讓我們能在此借宿一晚。”
掌櫃得將頭埋得更低:“小姐千金貴體,自然不好露宿野外,隻是城裏有明文規定,不可留宿外人,你們……你們隻能……唉,城東有個廢棄的酒窖,是以前官家用的,想來官兵也管不著,你們就到那裏去避一避吧……”
烈日炎炎,赤黃的官道上隻有寥寥幾個行人,毒辣的太陽曬得人看眼前的東西都是蒸騰模糊的,忽的一陣清風從頭頂穿過,帶來些許涼意。
這道清風不是別的,正是吳樂道在路人的頭頂上急速飛過。
為什麽要飛,因為要追赫連若畔的馬車,吳樂道唯恐自個兒靈力太強,一不留神追的過了,這才用最吃力不討好的用飛的。
再加上太陽毒辣,吳樂道實在不想離那玩意兒太近,隻能將高度一降再降,直到降到一人高。
吳樂道入城的時候門口依然有幾名守衛在指揮百姓搬東西,吳樂道對這些倒不怎麽在意,畢竟修為高到他這個程度,對一些事情一些靈修都不是他可以管的範圍,而且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其中必有緣故,婦人之仁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吳樂道不比赫連若畔一樣大車小車的,他老人家就跟個幽靈似的飄過城牆,旁人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一瞥眼間,吳樂道看到正在被卸貨的馬車上有一個小小的,不太引人注目的衛國府的標誌。
吳樂道開心了,開心之後也不著急去找赫連若畔,這一路趕來著實熱的慌,雖然他沒有生理上的渴,但心裏多少有些不平衡。到了瓊釀的產地,不喝上兩口就對不起自個兒的大老遠的長途跋涉。
如此決定後,吳樂道朝著城內酒香最濃鬱的地方……城東酒窖飄飄然而去。
赫連若畔從當鋪出來的時候,又將自己一行人身上剩的吃得留下一半,掌櫃的自是感恩戴德,直到赫連若畔走出老遠還跪著沒起來。
陳了恨扒拉扒拉自己懷裏僅剩的幾塊幹餅,無奈道:“看來我們要速戰速決了,這點東西支撐不了多久。”
赫連若畔點頭:“今晚我們就動手,先到城主府摸摸情況。”敢用她赫連家的名義做這等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不過,她唯一擔心的是這裏會有仙靈界的修者,所以也不能輕舉妄動。如果沒有,這些靈修在她眼裏連麻煩都算不上。
直到找到城東地窖入口,赫連若畔一行人就沒再見到一位過路者,更沒看到開著的店鋪。
城東酒窖說是官方酒窖,但是廢棄的時間久了,已經漸漸被管事的人淡忘,而且現在城中百姓溫飽尚且顧不得,哪裏來的餘糧來釀酒,因此此處倒成了冬暖夏涼絕好的休息地。
酒窖藏在一道土坡下,土坡的另一側建有寺廟,其實隱約還能看出這寺廟原本是管家的行政處所。那掌櫃的說,這地方是後來被一個雲遊的和尚占了,那和尚前兩年來的,來了就不走,官府要抓,可到處找不到他的人影,等沒人抓捕的時候,他又出現在寺廟裏。
因此,城裏人給這裏取了個鬼廟的名字。
赫連若畔隱隱猜想,或許那和尚和她們來的目的是一樣的。
無論如何,也要先看一看再說。
留了一部分隨從在上麵守衛,順便搜查寺廟,赫連若畔帶著陳了恨和若幹隨從下到酒窖裏。酒窖比他預想的寬敞,至少有三五間大廳房那麽大。剛一進去就有撲鼻的酒香傳來。
陳了恨深吸一口氣,道:“酒香醇厚,藏了有些年頭了,應該是酒窖廢棄之前就存在的,後來遺留下來。”
赫連若畔蹙眉不語。她不僅聞到酒香,還感到一股非同尋常的震動。雖然感受不到確切得靈力震動,但是直覺告訴她,這裏有人,是靈修,而且還是比她修為高的靈修。
赫連若畔張開雙臂攔下後麵的侍衛,道:“你們先上去,守好門,如果有不妥隨時離去。”
她要到深處看一看,但是這些人並不能幫她,如果真有修為高強的靈修,這些隨從下去也是送命而已。這次和她一起到瓊州的隨從都是對赫連若畔的能力多少了解一些又衷心非常的侍衛。
所以在赫連若畔攔住去路的時候他們就乖覺得往外走,幫不上忙不要緊,至少不能成為拖累。
陳了恨不放心,但也沒辦法,隻能一步三回頭得退了出去。
靈力震蕩逐漸強烈,赫連若畔順著震蕩的方向往裏走,越往裏酒香越濃鬱,直到走到酒窖盡頭的房間,偌大的房間裏挨著牆角放了幾個罐子,其中一譚摔在地上,醇厚的酒剛流出來,濃鬱的酒香正是從那裏傳來。
赫連若畔正納悶,小心翼翼得後退一步退到門邊,突然一陣塵土飛揚,塵土飛揚間,赫連若畔連眼睛都睜不開。
隱在房間裏和人過招的吳樂道那個氣啊,他剛開了酒壇子還沒喝上一口就被這個假和尚攔住,這家夥什麽都不說,劈手就打。
打架他是不怕,可老頭子修了這麽些年,那豈是說打就能打的,靈力一旦外放,不說周圍的人,整座城的人都要遭殃。
就算用結界困住傷不了人,可傷了什麽花花草草的也鬧心不是。
尤其是對方的修為竟然不比他老頭子弱多少。當然,對於此,吳樂道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想他睡了這麽些年,長久不用靈術,倒退雖然不會,但記憶遲鈍身體遲鈍總是有的吧……
若是換了他狀態最佳的時候,慢說一個假和尚,兩個三個也不在話下,分分鍾就能讓他跪地求饒。
自大總是有自大的壞處,實踐再一次證明了此真理存在的必要性。吳樂道剛分了神,就見那和尚的靈力就要朝赫連若畔襲過去。百忙之中,吳樂道一把揚塵撒下去,堪堪將赫連若畔圍了起來。
仙靈界的修者切磋打架不涉及旁人,這是自古到今約定俗成的,怎麽這和尚這麽不守規矩。
萬一,他說萬一,萬一主母被打出個什麽好歹來,他醉顏樓可真的一點救都沒有了。這麽一想,吳樂道當即被打出了火氣,手上的攻勢愈發凶猛,更是將結界裹了一層又一層,以免靈力泄露影響其他生靈。
赫連若畔退後一步,就不再受塵土影響,可她想進去就立刻被圍住。
而且不過是一些塵土而已,她卻根本無法破解桎梏。
赫連若畔明白了,裏麵必定有比她修為高的多的人,而且這道禁製無意傷害她,隻是促使她離開而已。
這種時候,赫連若畔自然不會放任自己的好奇心,乖覺得退出酒窖。
赫連若畔剛一出來,陳了恨等人便鬆了口氣,陳了恨走過去正要開口,赫連若畔擺擺手製止他:“沒事,隻不過我們要換個地方休息了,這裏麵不安全。”
對方修為比她高深,暫時還不知是敵是友,也不知對方有幾位,還是先走開的好。
到寺廟裏搜查的侍衛也查完了正走過來:“小姐,裏麵並沒有見和尚蹤跡,不過倒有些生活用品,爐子上還燒著水,想來人沒有走多遠。”
赫連若畔點點頭:“收拾東西,我們回去。”
“回?”陳了恨不解,“這麽快,回京?”
赫連若畔搖頭:“我們回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