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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幹柴烈火一觸即燃

  楚沐風眼睛看不到,取東西隻能靠記憶力和用手摸書本的厚薄大小。楚沐風將書桌上的書本摸了一個遍,又去書架上翻找,許是找的急了,轉身時衣袖帶倒筆架,他伸手去扶,筆架是扶起來了,又把硯台推了下去。


  硯台啷當一聲落在地上,墨水灑了一地。而硯台落地的時候楚沐風伸手按了一下,沒按到硯台又按倒桌上的毛筆,筆尖上的墨水濺到他的衣襟上,將月白的衣衫染得花花綠綠。


  赫連若畔一時怔住了,保持著一手端茶杯一手端碟子的姿勢愣愣地坐著。


  有時候,她的反應快的令人咂舌,有時候卻又慢的離譜。到了這會兒,赫連若畔愣愣地瞧著楚沐風衣襟上花花綠綠的墨水一陣唏噓,原來她進來之前楚沐風是在作畫……可惜了,不曉得畫君如何……


  硯台落地的啷當聲也驚動到趴在花叢裏偷聽的二位,封管家潛意識戰勝顯意識,挽了袖子就要衝出去幫楚沐風擺平。


  沈清泉一把拉住他:“回來蹲著,這麽關鍵的時候,哪有你什麽事兒啊!”


  “可是王爺……”封管家一臉悲戚,跟自己被潑了墨一樣,“你沒瞧見王爺那個樣子,他可是王爺,好歹也讓我去拿身衣服給他換上。”


  沈清泉撐起眼皮,鄙夷地斜了封管家一眼,複又蹲下去雀躍道:“多好的機會,嘖嘖,衣服髒了要換,王爺雙眼看不到,下人不在身邊,誰來換?至於拖了衣服之後嘛……隻要王爺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不怕不會幹柴烈火一觸即燃,嘿嘿……”


  封管家對沈清泉腦袋裏裝的東西極為不齒,不過轉念想想,不失為好辦法,於是又默默地蹲了回去。


  再說房間裏,赫連若畔反應雖然慢了一些,但比楚沐風還要快些。楚沐風還捏著毛筆發愣的時候,赫連若畔已經放下茶盞碟子,隨手從軟榻上扯出一件外袍拋過去。


  “脫了!”


  楚沐風接了外袍蹙起眉,但也隻猶豫了一刻,當即就扯下外袍。伸手一摸,中衣上也染了墨跡,索性連中衣也一並扯掉。內衣也有墨漬,不過楚沐風不敢脫了,隻怕赫連若畔一怒之下琴譜也不要了扭頭就走。楚沐風慌忙裹上外袍,心知封管家和清泉在外麵,想叫人進來更衣,又怕赫連若畔麵子掛不住,隻胡亂係上,抱歉地笑了笑:“若兒再稍等等。”


  楚沐風說完就轉身繼續尋找,赫連若畔看他匆忙間係錯了衣帶,心有不忍,想了半晌還是緩步靠過去:“你眼睛看不到,讓封管家進來找。”順手解了他的衣帶,重新幫他扣上。


  赫連若畔一邊扣一邊覺得不對勁兒,溫柔的氣息自頭頂落下,她的發幾乎貼上他的臉。曖昧的氣氛讓赫連若畔莫名煩躁。


  反手推開楚沐風,卻被楚沐風先一步緊緊抱住。


  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低低歎一聲,歎息聲似有若無似遠似近,好像歎出了一腔濃情的綿遠留長:“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


  赫連若畔掙不開,索性任由他抱著,順帶還係好了楚沐風散開的衣帶。


  半晌,赫連若畔涼涼道一句:“無所謂原諒不原諒,王爺不必糾結。”


  楚沐風勾唇一笑,笑容豔醴,語氣卻苦澀的很:“你這麽說就是不願意原諒我了。”溫柔地將赫連若畔人拉離自己,衣袖上的紫藤花拂過赫連若畔的手,一本線編的發黃舊書落在赫連若畔手裏。


  “天晚了,早點回去休息。”楚沐風扶著書桌走開,準備去開門。


  聽不到赫連若畔的動靜,不由笑道:“你不是不喜歡呆在這裏,還不走麽?”優雅地倚在門框上,瀲灩雙眸微眯:“還是要留在這裏陪我?”頓了頓,一抹笑尊貴雍容,“你能留在這裏,樂意之極。”


  赫連若畔不進反退,退後一步,品鑒似的捏著下巴看了看自己親手打的蝴蝶結。


  “嗯,不錯,尚可。”走到楚沐風身邊魅惑一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溫柔道:“讓我留下來也未嚐不可,隻是勞煩王爺委屈委屈睡地板。”見楚沐風麵露喜色,她低低一歎,“隻可惜……我終究還是不忍心看你睡地板的,晚安。”


  將楚沐風往後推了推,拂袖而去。


  窩在花叢裏的封沈二人組探出被蚊子叮的處處紅包的腦袋,目送赫連若畔離去。


  沈清泉傻眼了:“這、這就走了?”


  封管家意味深長地歎一聲:“孽緣!”沈清泉不滿,小心翼翼地從花叢裏鑽出來追上去,“封伯伯,封爺爺!什麽孽緣,你把話說清楚再走,哎喂!”


  待赫連若畔走遠,牛牛從藤椅上的毛毯裏鑽出來,趴在楚沐風的肩膀上恨鐵不成鋼地揪他的衣領:“你個笨蛋,怎麽不把她留下來,你你你,竟然還主動讓她走!”


  楚沐風寵溺地揉著牛牛的頭輕歎:“她恨我。”


  “她一直想著你。”牛牛反駁,嘖嘖歎道,“你要聽我的,要用些小計謀,若以你現在這樣,她遲早要跟別人走。”


  楚沐風失笑,又揉一揉它的頭頂。


  牛牛不滿地將腦袋從他手心裏鑽出來,露出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她是不喜歡別人騙她,可用些計謀不等於欺騙啊。首先吧,你要……”


  踢踏的腳步聲傳來,牛牛哧溜一下溜進楚沐風的衣襟裏。


  楚沐風以為是封管家和沈清泉,並不理會,轉身走向軟榻。就在他轉身時,身後傳來輕緩的叩門聲:“王爺,您睡了嗎?”


  清音婉轉若鶯啼,尾音上揚酥媚入骨。


  還未等楚沐風回答,那人推門進來,一陣濃鬱的藥香撲鼻。聞到熟悉的味道,楚沐風總算想起來,他內院有位出身特殊的巫女,整日以藥為伴,身上所帶的就是這股味道。


  楚沐風麵色轉冷,一抹寒光自眸底劃過。自從司徒雪到府上之後,內院的那些女人越來越不安分了。


  反手一掌揮去,華衣女子還未進門,被掌風掃了出去,跌在走廊上。楚沐風頭也不回,笑聲微涼,邪魅懾人:“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華衣女子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爬起來,調勻氣息,麵色淒惶:“楚沐風!你好狠的心,我方才在外麵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你對那個女人低三下四,怎麽換是我就是另一番光景!”冷冷一笑,“你知道我一定能躲過去,所以肯下手傷我?如果換了其他人?摩多漣儀?司徒雪?你也這麽一掌打來嗎?”


  楚沐風展袖坐於軟榻,眸微垂,語音冰冷清寒若冬日殘雪:“幽月,你該知道你的身份,擅闖書房唯有一死,今日念你初犯,暫且饒你。”


  女子斜倚廊柱,月光落在她的長發上,殘光碎痕更趁她笑容淒涼:“你總不忘提醒我的身份,我是你的俘虜……嗬,與摩多漣儀他們的身份不同,是嗎?”


  聽外麵女子輕聲抽泣,楚沐風歎了一聲,淡淡道:“回去收拾東西,明天讓封管家給你準備盤纏,我放你走。”


  “你肯放我走?”女子訝然。


  楚沐風和衣靠在軟榻上,手拿一冊盲文古籍:“巫族幽氏一脈隻剩下你,出去後你可以找巫族舊部重新積聚勢力,我等你回來找我報仇。”


  “報仇?”幽月抬頭看天,眼神迷離,“這麽些年,我都快忘了,我本是要找你報仇的……”她再度踏入房間,楚沐風頭也未抬。幽月款款走到他身邊,低頭細細看他的淡然的神情:“我要好好看看你……以免日後報仇找錯了人,豈不大冤?”


  食指丹蔻劃過他的鳳眸,楚沐風合上書本,語音低沉:“你與漣儀幾乎同時進府,算一算,我關了你十年,你想要什麽,我都滿足你。”


  幽月淒冷一笑:“我要父母,要哥哥姐姐,你還得回來嗎?”蹲下身子,緩緩將頭放在他的膝蓋上,眼神迷離,“你當年抓我,隻因為我是巫師?”


  知道楚沐風不會回答,她突然道:“我第一次離你這麽近,卻是要走的時候。”月色漸涼,她看了看窗外,道,“方才我在外麵看著,我就想,如果我是她,哪怕隻有一天,我死而無怨。”


  “你不是她。”楚沐風也看窗外,可他雙目茫然無焦距。他什麽都看不到。


  幽月伸手想碰他的眼睛,被楚沐風抓住手腕。


  “你該走了。”


  幽月笑得溫柔恬靜:“你的眼睛未必不能治,如果有一天她來求我,我不介意試一試。”指尖落下,終究沒能碰到他的眼,“回見,齊王殿下。”


  房門合上,掀起一絲清風。牛牛從楚沐風的衣襟裏鑽出來,滿眼警覺:“巫族人,他們是神的叛徒,你竟然收留這樣的人!”


  楚沐風微微一笑,將牛牛塞進絨毯裏:“上古之事,本王沒有興趣。”


  等書房裏的燭光熄滅,不遠處的屋脊上空氣扭轉,空氣逐漸恢複正常,隻見一襲紫衣的赫連若畔高坐屋脊上,紫眸氤氳,一聲輕歎溢出唇角:“巫族幽氏……摩多皇室……無一不與皇帝有家仇國恨,楚沐風……你說你沒藏皇帝,我如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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