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四神獸
“慢點慢點，你急什麽。”赫連若畔好笑地穩住身子。
“我能不急麽我……為什麽哭？六哥他怎麽了？”好不容易站穩的楚葛雲疼惜地看著赫連若畔發紅的眼眶，“六哥說什麽了？還有這些蝴蝶，當真是他？”
赫連若畔輕描淡寫地將話題抹過去：“祈福儀式，他還有精力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至少說明他的安全還不必我們擔心。這些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去找執碩長老。”
她還從未這麽迫不及待地想將這場戰役完結。
感情來的太猝不及防，她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甜蜜過後依舊要麵對紛雜的亂世，但是心情早與先前的消沉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次，楚葛雲沒有跟去。
楚葛雲站在門口望著赫連若畔快步而行的背影，望著赫連若畔回眸微笑著朝他招手，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濃濃霧靄中。
也許楚亦笙說的對，她的世界裏依然沒有楚葛雲。
楚葛雲沒有告訴楚亦笙，他不是聖人，守著赫連若畔看她因別人笑因別人哭，未必甘之若飴。但他一觸到與赫連若畔有關的事務就好似觸到罌粟大麻一樣，舍不掉。
赫連若畔和雷霆一起出門，雷霆去請雷氏家主，赫連若畔先一步趕到執碩所在的長老議事廳。而風無劫與執悟也出現在那裏。
三人圍著一張玉石桌案蹙眉沉思。
赫連若畔剛進去，風無劫臉色一變，輕柔道：“托那蝴蝶的福，南山靈脈與雷家的礦脈相連，這時候靈力正充盈，對你身體恢複有好處，怎麽不回去休息？”
執悟也說：“雖不知那蝴蝶從何而來，但既然沒有惡意，我們也不必費心查了。正好赫連小姐過來，我有一事要問你。”
赫連若畔笑道：“長老想必是要問我有關白澤和囚牛的消息，雷霆已經去請雷家主，等雷家主來了再談好嗎？”紮頭看了看案幾上的東西，納悶道，“這是什麽？”
桌上放了一塊玉佩，玉佩帶血。
赫連若畔眉頭緊蹙：“是赤塵？”
“就在剛才噬魂獸突然躁動，我們本以為是靈力突然充盈的緣故，原來不是。赤塵竟然擺脫了與噬魂獸的聯係。”執悟嚴肅道。
風無劫接話，玉白的指輕叩桌麵：“噬魂獸突然發狂掙脫掌控，回來的時候嘴裏銜了這塊玉佩。”
“這是赤塵的玉佩。”執碩道。
赫連若畔拿起玉佩細看，卻見玉佩尾部印了淺淺的蝶翅痕跡，赫連若畔看到與蝴蝶相關的東西，心裏又泛起了點點甜意，可下一瞬便臉色蒼白愣在當場。
“怎麽？”風無劫擔心地望過來，眉尖火焰印記耀眼。
赫連若畔咬牙，聲音低沉沙啞：“是浮夢。”
她怎麽會忘，玉佩上尾端的蝶翅正與浮夢背後的圖騰一模一樣，想來這樣的蝶是浮夢的本命獸。
赫連若畔迅速平息怒火，迎向三人疑惑的眼神：“不必查了，殺害赤家子弟的人是浮夢，赤塵現在在他手裏。”
“殺人手法是風家獨有，浮夢不是風家人。”風無劫淡淡道，“這次或許是他，但以前不是。”
“若是浮夢故意用這種手法來轉移我們的視線呢？”
風無劫不語，輕叩桌麵的指尖緊握，像在壓抑著什麽。
正在這個時候，雷霆與雷仇南大步走進來，四人皆起身相迎。雷仇南與赤家三位長老想看兩相厭，不願在這裏多呆，進來便直奔主題：“赫連小姐，我請雷霆去找你，是為兩件事。一來，我要謝謝你當日在京都救下犬子……”
赫連若畔一愣，雷仇南了然道：“雷霆是我這一脈的獨子，以後還請赫連小姐多多照應。”
“雷家主客氣了，我也隻比雷霆高了兩階而已，多多照應談不上，我們是朋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赫連若畔客氣地回禮。卻聽雷霆又道，“小姐催動靈力的時候背後顯出的圖騰可是白澤？”
“我赤家尋白澤尋了多年，沒想到竟然在赫連小姐身上見到。”
正說著，一人白衣翩然，從正門踏入，正是山頂閉關的執癡。執癡見到雷仇南倒是笑得甚是歡樂：“雷家主今日登門拜訪，我南山當時蓬蓽生輝。”
雷仇南在一丈遠外遙遙對執癡回禮。看他愛答不理的態度，執碩執悟當先黑了臉。
一看氣氛有異，赫連若畔連忙道：“靈修催動靈力的時候身後會顯示本命獸圖騰，我以前本是沒有的，後來確實有幸見到神獸白澤……”
她將收服法杖的經過簡單說了，又交代了如何找到囚牛。聽她敘述完，風無劫和三位長老以及雷霆父子的臉色都可用鍋底灰來比擬。
“白澤，囚牛……四神獸聚齊其中之二，難道……”執碩捋著長須喃喃。
執悟道：“但願這次不要再錯，如果四神獸真能聚齊，我修靈界便有望了……”
赫連若畔不明白：“四神獸……哪四神獸？執悟長老的話我怎麽聽不太明白？”
風無劫收起臉上的肅穆，嗤笑：“傳說而已，三位長老大可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四神獸的傳說流傳已久是不錯，可也有人傳說我風無劫是‘渡劫妖孽’，那我當真是妖孽？傳說一般都不可信。若兒，回去了。”他邊說邊拉起赫連若畔往外走，卻被執癡攔下。
執癡負手立在二人麵前：“一家的傳說不可信，可我四大家族都有此傳說，為何不能信？”他道，“四神獸分屬四方，傳說四大家族的祖先隻是守護神獸的四位仆從而已。如今赫連小姐在此，若能證實傳言是再好不過。”
赫連若畔蹙眉：“我怎麽越聽越不明白……”
風無劫握著她手腕的手用力：“你不必明白。”冷目看向執癡，“長老若實在閑得慌，就去查赤塵的下落，沒有噬魂獸相連，赤塵很危險。”
執癡牙齒咬得咯吱響，臉上笑開了花，壓低聲音道：“風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不就是擔心赫連若畔被推到風頭浪尖上之後，朝廷率先清剿她嗎？”
風無劫也壓低聲音：“她本就在風頭浪尖，朝廷下的通緝令中她的賞銀最高，你說，我還怕什麽？”
“你怕……”執癡牙磨得更響，忽然臉色一變，溫柔地望著赫連若畔，正要說話，突然傳來累累戰鼓聲。
有下人驚慌來報：“三位長老，泫然師兄與其他幾位師兄集合五千修者準備出境迎戰。”
驚慌的話語如平地驚雷，震暈了在場三位長老兩位家主外加一個赫連若畔。
“你說什麽？”執碩最先耐不住，飛撲過去揪起下人的衣領，“再說一遍？赤泫然集結靈師準備迎戰？他迎的哪門子戰？怎麽？那無能太子帶著朝廷大軍攻到秘境來了？”
赫連若畔心頭一凜，突然衝過去：“不是太子來了，而是秘境已經覆蓋到了倉城，是嗎？”
見那人微微點頭，赫連若畔隻覺眼前一黑，扶著風無劫才能站穩。
真糟糕，她怎麽沒想到。楚沐風的蝴蝶引得兩靈脈相連，這麽大的靈力波動，勢必導致秘境擴張。
聽她問話，其他人也瞬間明白其中緣故。執癡痛心疾首：“明明已經命人在靈脈相連後第一時間加固秘境，沒想到還是沒能阻擋……到底是誰放的蝴蝶，竟然如此強勁！”
然而，此刻說什麽也來不及了。
秘境覆蓋倉城，太子也不是傻子，這麽大動靜他當然能注意到，早已命人整兵待命。
無論這場戰多麽重要，帶兵打仗終究不是赫連若畔的強項，雖然她極力想親手除掉太子，但有風無劫和楚葛雲的阻攔，她還是沒有上戰場的機會。
“不能親臨，旁觀行麽？”望著五千人整裝待發，赫連若畔在重重包圍下小聲央求道，“我隻去看看，真的……”
楚葛雲也不知想些什麽，正神遊天外。
赫連若畔抽了機會要走，下一刻就被驚醒過來的楚葛雲困在懷裏，楚葛雲把頭搖地像撥浪鼓：“不行，你不能去。隻要你出去，太子第一個抓的就是你。姑奶奶，你給我消停會兒。”
“他抓不到我……”赫連若畔嘟唇。
望著她鮮少表露的嬌軟表情，楚葛雲又開始失神，赫連若畔瞅著機會掙脫出去。
“哎……”楚葛雲急急忙忙跟上去。赫連若畔並沒有跑多遠就被迎麵而來的風無劫攔下，風無劫執了她的手：“真想去？”
赫連若畔點頭如搗蒜，風無劫望著她也不知想些什麽，半晌，點頭道：“跟在我身邊，不能參與戰事。”
“好！”
“喂！你們！”楚葛雲氣得跳腳，“風無劫！你個背信棄義的家夥！先前是誰攔著的，這會兒做好人！”
在楚葛雲製造的背景音下，赫連若畔騎上風無劫為她準備的七彩大鳥，隨著大軍衝出秘境。
秘境外，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自極南蔓延到極北，若奔騰巨龍。
可五千靈修的氣勢未若分毫，淡淡五花八門的坐騎以及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各種靈獸便能晃花了朝廷將士的眼。
赫連若畔挑眉望去，黑壓壓的人群中，一人白衣銀甲，跨於馬上，神情肅穆。拿折扇的手此時握著三尺長青鋒，單薄的身體顯出不同尋常的威嚴。
“雲亦飛！”這一驚非同小可，赫連若畔險些從半空中摔下去。
雲亦飛怎麽會和太子為伍？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領兵出戰？
“楚葛雲！這是怎麽回事！”赫連若畔轉頭尋找楚葛雲的身影。四周突然靜了下來，先前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與戰馬奔騰聲都不存在，背後空茫茫一片，一個人也沒有。
赫連若畔回頭，前方亦是空茫茫一片。
她……中招了。
“表妹……你讓我好找！”空靈的調笑從遠空傳來，赫連若畔攜飛鳥急速後退。腦中急轉，思索應對之策。
她就說，雲亦飛怎麽可能和太子一起清剿靈師，原來是專為她而設的幻象。隻為了讓她在那一刻情緒波動，對方好趁機侵入她的靈識。
“浮夢……”咀嚼著這個日思夜想恨不得食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