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請婚
赫連若畔失笑,也小心地撫了撫鸚鵡,鸚鵡立刻在赫連若畔的手上蹭了蹭。
“他生來結巴,靈獸跟了他自然也學著結巴。與天地靈氣沒什麽關係。”話音一轉,“不過你說的倒是事實,隻是四大家族中隻剩下雷家與赤家中還保留靈師傳承,四家族之首風氏已經徹底洗牌,唯一的靈師也被他們當成妖孽,另一個家族更是音信全無,隻怕這次集會用處不大。”
他們是圈在結界裏說話,其他人聽不到。隻是耽擱的時間久了也難免被看出異樣。
楚亦笙的人已經準備就緒,正要領著人往外走。
赫連若畔與楚沐風對視一眼,同時展開靈力潛入人群。
楚沐風去的是門口方向。
赫連若畔跑向死牢最底部。
楚亦笙自然知道人群裏有人沒有受她靈蟲的牽引,牢門處設的有機關,合格的人放出去,不合格的悄悄解決。這是皇室慣有的手法。
楚沐風前去接應過關的,隻要有人一出牢獄,便立刻進入楚沐風所設結界。
赫連若畔負責解救後麵即將被解決的人。
赤塵與雷霆對視一眼,雷霆跟上楚沐風,赤塵扯著胖小子趕上赫連若畔。
解決掉兩個躲藏在暗中準備出手的隸屬楚亦笙的低階靈師,赤塵凝重地看著赫連若畔:“你怎麽知道這裏藏有那個女人的人?你們是什麽人?”
赫連若畔頭也不回,匕首穿過一名準備動手的靈師:“這裏的人無論修為高低,隻要跟這個女人走,她自有辦法讓人成為專用傀儡。”
赤塵反應也快:“怎麽?朝廷還想著在剿滅靈修之前再將我們最後利用一回?”
赫連若畔不置可否。
安王的算盤打的不錯,先借朝廷清剿靈師獲取自己的利益,而後用這一波暗勢力角逐皇位,等取得皇位後隻怕他所藏的那些靈師又會被當做清剿靈修的主力軍。
安王並不是生來具有靈根,而是逆天修習,他深知靈師力量的恐怖,所以他不會允許天下有除他以外更厲害的人。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楚亦笙也引著侍從離開的時候,隱藏在暗處的負責清除異類的靈師才全部現身,隻是被赫連若畔和赤塵一番暗殺後隻剩了三個。
赤塵看著赫連若畔手裏的弓弩,突然放冷了臉色:“那你呢?你就不想掌控這些靈師?你揭穿剛才那個女人的陰謀把我們救出去,而後自然有人感恩戴德。你怎麽做?讓我們誓死追隨?”
赫連若畔搞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打個架還這麽多話,嗤笑:“我救你一次,你就準備誓死追隨我?”
“那倒不至於。別怪我多話,形勢亂,人心不可信。”
赫連若畔已經懶得理他了。
公主所帶的靈師盡數被三人解決,雷霆推開門,嚴肅道:“都放走了。那個女人是公主,她來救我們是陰謀。”
赤塵翻個白眼:“早知道了,哪輪到你來解說。”
赫連若畔快步迎上返身回來的楚沐風:“楚亦笙有沒有發現異樣?”
“沒有,把她迷昏了。疼麽?”他問的是她的肩膀。要不是以赫連若畔的能力沒辦法支撐傳送陣,他也不會讓赫連若畔去暗殺。
赫連若畔心底生出一些暖意,搖頭,又指著赤塵和雷霆問:“他們怎麽辦?”
赤塵立掃方才的狐疑,一張年輕的臉笑出了褶子,諂媚道:“嘿嘿,那什麽……我正無處可去帶上我唄。”
楚沐風攬著赫連若畔要走,聞言側過頭:“告訴你們集會的首領。各家族藏著掖著的寶物靈物都別不舍得,能用的都用上,以四家之力保全一處靈脈用以滋養,修靈界才有救。”
他說完踏入傳送陣,一道白光後兩人從門口消失,留下目瞪口呆和若有所思的赤塵與雷霆。
玉郎結結巴巴問:“塵哥……哥,咱、咱、咱們怎……”
“回家。”赤塵打斷他的話。
回到王府的赫連若畔早已脫力,但仍沒忘了問楚沐風:“剛剛那些人都傳送到哪裏去了?公主醒來後會不會察覺?”
楚沐風邪魅的鳳眸微眯,勾唇笑:“丞相府。”
“啊?”
楚沐風輕笑:“怎麽,心疼雲亦飛?”
赫連若畔緊緊閉嘴,和這人講話就不在一個頻道上,雞同鴨講。
不過把這些靈修全送進丞相府的確隻有楚沐風做得出來。不知道丞相一早醒來發現自己滿園都是靈師會是什麽表情。
安王今晚發現這一批靈師沒有到達預定地點一定會封鎖京城。而這些人多是拖家帶口,傳送的遠了靈力波動太大容易被發現,藏於京城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丞相又是反對清剿靈師的,中槍也是必然。
當晚,風塵仆仆的雲亦飛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剛進丞相府,突然間周遭靈力亂竄,數百名靈師驀然出現在丞相大院。
於是……雞飛狗跳……
所謂躺槍,就是如此。
第二天赫連若畔在街上撞到回京的雲亦飛,瞧見他異常消瘦的臉以及黢黑的黑眼圈著實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你……找了我很久嗎?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見到她,雲亦飛一顆心總算落地,頗有些為卿消得人消瘦也甘之若飴的意味:“你沒事就好。”複又想到什麽,一閃身將赫連若畔拉進暗巷,焦急地囑咐,“怎麽這個時候出門,不要命了?回王府呆著,哪裏都別去!”
赫連若畔因著這兩次的事情還有點內疚,再見雲亦飛也氣不起來,微笑著想把雲亦飛按著她肩膀的手拉起來:“我沒事。那天是我沒來的及交代,連累你掛心這麽多天,那個……雲公子公事繁忙,回見回見!”
“掛心是應該的,你不用抱歉,安心保重自己。”雲亦飛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赫連若畔越來越看不清這個人的想法,隻能幹笑,一邊幹笑一邊後退。
而這副場景看在別人眼裏就變了味。無人的暗巷裏,赫連若畔拉著雲亦飛的一隻手,雲亦飛又拉著赫連若畔的另一隻,好似濃情男女即將別離的依依不舍。偏不巧,這個別人正是閑來無事踱出王府的楚沐風。
楚沐風的心情從晴轉陰又陰轉小雨,在赫連若畔退了一步不小心絆倒倒入雲亦飛懷裏的時候,淅瀝小雨立轉瓢潑大雨,連打雷帶閃電,轟地楚沐風心頭小火突突冒。
所以當赫連若畔逃也似的跑出暗巷後,連氣還沒喘勻就被楚沐風抓進懷裏。
楚沐風一手掐著赫連若畔的後頸狠狠地捏:“我道你傷還未好一早便跑沒影兒,原來是躲到這裏來會情郎?”
掐著她後頸的手越捏越重,有點恨不得將她揉吧揉吧吞下肚的意思。
可就這份力道,卻掐得赫連若畔渾身酥麻滿麵通紅:“那個……我……你……”赫連若畔狠狠咽一口口水,恨自己不爭氣,板起臉爭辯,“我想去哪裏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楚沐風拎著她往回走:“從今兒起就管的著了。”
剛一回府,楚沐風就把赫連若畔扔給封管家:“吩咐人帶她下去收拾收拾,隨本王進宮。”
“是。”封管家對赫連若畔躬下身,“小姐請跟老奴來。”
“進宮做什麽?”赫連若畔不服氣地頂回去。
楚沐風微抬眸,眸光瀲灩,雲色衣袂清逸飛揚:“請婚。”
“你,你別亂來,這個時候你請什麽婚……”
赫連若畔被侍女請走去梳妝打扮,滿心火氣沒處撒,燒的心跳如雷,連侍女說什麽都沒聽進去。
侍女說:“雖然前院燒了,不過主屋修繕好了,王爺說可以準備婚事了……還說現在成婚有些委屈小姐,要帶小姐出門呢……”
進宮時齊王府的馬車與丞相府馬車同時停在宮門口。雲亦飛看著楚沐風跳下馬車,行了禮,又看著楚沐風返身去牽赫連若畔。
赫連若畔裝作沒看到楚沐風伸過來的手,挑開車簾跳下去,隻是落地的時候踩到了裙擺,身子一歪,還是落到楚沐風懷裏。
楚沐風挑了挑眉,語氣柔似水:“真不當心,故意想騙本王心疼?”
“滾……”
楚沐風迅速接上:“關心?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呢?”
赫連若畔氣得無力,恨得牙癢,雞皮疙瘩輪番往外冒。
不過再怎麽恨,總也做不出實質性的舉動。看多了他的無奈淺笑戲謔輕佻,有那麽點上癮。
雲亦飛過來請安,嗬嗬笑著:“王爺安好。”
楚沐風扶著赫連若畔頓住:“還未恭喜雲公子平安歸來,雲公子這次請了什麽神諭?”
雲亦飛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勾起唇:“天下大亂。”
“是麽?”楚沐風波瀾不驚,“天下早亂了。不過這話還是不要對那位說的好,你知道龍椅坐久了的人愛聽什麽不愛聽什麽,這話說了,下次想見雲公子隻怕要勞煩本王和若兒到菜市口跑一趟了。”
赫連若畔的視線從搭在鬢前的碎發裏穿過去,看到雲亦飛眸光深幽。抬起頭扯楚沐風的衣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