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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情難自禁

  “你以為我不敢嗎?”楚亦笙的手在發抖,聲調卻拔高了一個調。


  “怎會。”赫連若畔盡量笑得溫和,“我知道公主的意思,我隻想告訴公主,雲亦飛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隻是他時常伴於平王殿下身邊,平王又時常到齊王府走動,要不見麵著實不易。”楚亦笙學的很快,劍尖往前送了送,直抵她喉頭最軟處,赫連若畔連忙討好,“公主若需要,赫連亦可為公主盡綿薄之力,促成公主與雲公子的好事。”


  “不必你費心!”楚亦笙突然丟開用得不順手的長劍,敞開門喚雲貴進來,又對赫連若畔道,“你想救你的父親不是嗎?你答應了,回去我便求父皇放過你父親,你若不答應,今天你別想走出這扇門,至於赫連大人……”她冷冷一笑,“邊城來了證人,是你親戚呢,可惜卻是來指正赫連大人叛國通敵的,我想……要不了幾天,隻要父皇召見那人,你父親……哼!”


  正在揉脖子的赫連若畔臉色突然大變,再抬起頭的時候眸光深幽:“公主要得到雲亦飛何必用這種卑劣手段,兩情相悅之事又豈是威脅得來的。”冷冷一笑,“莫不說我與雲亦飛無情意,便是有情意,我赫連卻不受人威脅!”


  若以楚亦笙一句話皇帝便能改變決定,皇帝便不是皇帝了。


  赫連若畔今日是反常了些,卻還沒神誌不清。


  不想剛進來的雲貴聽了這話,撲通一聲便對著赫連若畔跪下,七尺高的男兒哭得涕泗橫流:“小,小姐,求小姐不要這麽說……”腦門頻頻扣在地上,“求小姐救救我家少……”


  “滾!”楚亦笙氣急敗壞地一腳踢在雲貴肩上,“我讓你進來是做什麽的?是讓你哭哭啼啼求她?”


  “雲亦飛怎麽了?”赫連若畔皺眉。


  “你答應是不答應,我助你與你父親離開京城,不答應,誰都別想好過!”楚亦笙粉拳緊握,咄咄逼人。


  赫連若畔決然地搖搖頭。驀地,一襲長鞭夾著風勢直逼麵門。空氣中有濃鬱的靈力波動,楚亦笙淡粉的衣袂無風自動,靈氣繚繞。


  風係靈師!


  這一驚非同小可,這位連劍都拿不穩的公主竟然是風係靈師。雲從龍風從虎。風係是唯一的純攻擊係靈師。赫連若畔騰空後翻,險險避過長鞭,見門外已被侍衛堵嚴,想也不想,一頭紮入窗外湖中。


  楚亦笙身份敏感,還不能在她麵前顯出能力。


  不過被一位剛入門的低階靈師逼入水中,麵子裏子都丟盡了。


  不想楚亦笙早有準備,就在赫連若畔落水的瞬間,一張大網也迎麵落下,巨大的網幾乎覆蓋了半個湖麵。就在赫連若畔在被淹死和暴漏能力兩相為難的時候,一把匕首自湖畔飛出,劃過整張網後落入水中,網撕開了大半,赫連若畔趁機遊出大網,找了楚亦笙看不到的死角爬上岸。


  一位黑衣老者已經靜靜等在赫連若畔上岸的地方,一見她上來,立刻遞上毛巾幹衣,恭敬道:“車馬已經備好,小姐要快些更衣才是。”


  此人正是驟風坊的管事,赫連若畔見過。


  “不必了。”赫連若畔微蹙眉,拈起濕衣看了看,雙臂一震,水珠已盡數化為霧氣飛散。衣發盡幹與來時無異。


  老者見了也不覺得驚訝,想必是風無劫的心腹。兩人沿著小路轉到後門,老者親自扶了赫連若畔上車,這才道:“下次若再有這種事,小姐隻需在進門前留下標記,自會有人保護小姐。雖不知公主為何為難小姐,隻是小姐這次卻把公主得罪了,日後行走還要小心著些,公主雖然沒有權勢但架不住聖上寵愛,她真若想讓誰消失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赫連若畔微笑點頭:“多謝。我會注意的。”


  “那就好,前日小姐競價買的琴落在坊裏,老奴放在馬車裏。主子說小姐前日受驚了,尋了件小玩意兒給小姐壓驚,老奴也一並帶來了,或許能幫上忙。”


  “也帶我謝過風公子。”赫連若畔柔柔道,唇微挑,“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奴無夢,被戲稱無夢老兒,風少爺卻叫我老頭,小姐也叫我老頭就是。”老者隨性擺擺手,“公主這會兒隻怕已出來了,小姐還是快些回去的好。”


  赫連若畔不再多說什麽,道了別便令車夫往回趕,好在齊王府離這裏不遠,也不怕楚亦笙追上。


  簡樸的車廂裏放著一架琴,一柄極精細的弓弩,弓身上刻有銘文,握在手中立時便可感覺到強大的靈力波動――水係攻擊法寶。


  等看到掛在弓身上的一個玫紅色扇形吊墜的時候,赫連若畔忍不住笑了。


  在法寶上攜帶空間袋,果然是風無劫的張揚手筆。


  不過這個東西倒來得及時,水係靈師本就強於與自然溝通而弱於攻擊,水係攻擊法寶更是難得,也不知風無劫是從何處得來。


  “小姐,府上前門堵了,盡是些拉貨送貨的,馬車過不去。”車夫低聲請示。赫連若畔掀開車簾一看,本就不寬的青石路上排了一輛輛裝貨的馬車,堵得水泄不通。


  “罷了,送到後門就好,我自己進去。”


  王府後門不臨街,出了門便是一條幽深小道,馬車進不去,赫連若畔隻能抱著琴往裏走。遠遠就見一個瘦削的身影蹲在王府屋簷下,等看清那人身影,赫連若畔不自禁皺緊了眉頭。


  雲貴看到緩步而至的赫連若畔,腿一彎就要下跪。赫連若畔忙不迭止了,托起他的額頭蹙眉道:“哀求什麽的收起來,隻說雲亦飛怎麽了?與我又有什麽幹係?”


  雲貴脫口的話堵在喉嚨裏,深吸一口氣道:“回小姐,今日早朝後公子便沒有回來,相爺回來了我們才知道是今兒朝上皇上賜婚給公子,公子不從,皇上雷霆大怒,派公子去找那子虛烏有的白澤神獸問神諭,得不到神諭永世不能歸京。其實哪裏有什麽神獸白澤,皇上不過是找個借口懲治公子,這一去生死未卜……”


  “賜什麽婚?”


  “聽相爺的意思,似乎是皇上要將公主下嫁我家公子。”


  赫連若畔恍然大悟:“所以公主今天才會逼你來找我?”


  “求小姐救救我家公子!”雲貴再次跪倒,頭磕的碰碰響。赫連若畔越拉他磕地越凶,直憋得赫連若畔滿心火氣。


  “救?”淡粉色的薄唇微勾,“你不去求有用的人倒來求我,你是要我現在追上去找他回來或是跟他一起去請那你也說不存在神諭?還是擊鼓喊冤跪鐵板到金鑾殿上,求皇上饒過你家公子?”頓了頓,她推開門閃身進去,“不說我見不到皇帝,就算見到了,以我的身份也沒資格置喙。”


  雲貴啞口無言地愣住了。


  赫連若畔終是不忍,蹙眉道:“有這個時間來求我,不如去求平王,丞相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受苦,他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就是。”


  有丫鬟擔憂地靠過來幫赫連若畔抱琴:“這人為難小姐麽?”


  “沒事,關門吧。”赫連若畔搖頭,透過徐徐關閉的門縫望去,雲貴直挺挺地跪著,眸光暗淡若高原幹涸黃沙。


  大門關上,仿若隔出了兩個世界。


  赫連若畔微垂眸,隔著門淡淡道:“你先回去,我幫你問問齊王爺,看此事有無轉機。”


  從厚重的門外傳來驚喜交加的道謝,赫連若畔快步走遠。繞過後院假山,見人來人往甚至有裝貨的手推車在府中來去,赫連若畔不禁納悶:“這是在做什麽?怎地這麽個動靜,府上是要……蓋房?”


  “回小姐,奴婢不知,隻是聽前院的姐姐們說已經請了工匠,似乎要重建東苑,似乎……”丫鬟抱著琴欲言又止。


  “似乎什麽?”


  丫鬟咬了咬唇,輕聲道:“小姐聽聽便罷,莫怪奴婢多嘴,聽說是按新房的規格重建。”


  “這樣……王爺要娶妻?”


  丫鬟愈發結巴:“許、許是……這次許是正王妃……”


  赫連若畔微哂,東苑不正是楚沐風的居所,看來她被迫與他同居一室的日子總算到頭了。下意識摸出踹在懷裏的切糕來,打開看還未被水沁濕,咬一口,淡淡的甜在唇齒間縈繞,沒來由的躁動平複了些。


  等到了東苑,赫連若畔走近細細聽了聽,也沒聽出什麽動靜,遣退丫鬟自個兒抱著琴往裏走。廂房裏靜悄悄地似乎無人,赫連若畔這才放心踏過門檻,一抬眼,剛踏出的腳僵住。那人滿臉戾氣地坐在她的床上,還穿著昨日的衣衫。


  “聽丫鬟說你昨兒夜裏在赫連大人處留宿?”出口的聲音喑啞低沉。


  “是。”


  那人笑了,卻笑得冰冷:“門房說你一大早便出去了?”


  “是。”


  “去了哪裏?”極其平常的問話卻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赫連若畔微垂眸:“奴婢去吃早點。”


  斜裏飛來一個枕頭,赫連若畔連忙接住。楚沐風大步走來,這次已真的在磨牙:“一頓早膳,你先是在府上用了,後又吃一枚粘糕一碗皮蛋瘦肉粥一顆茶葉蛋一斤花生兩串冰糖葫蘆一塊切糕?”


  想起小廝匯報時那青白的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哪有一點女子的矜持淑婉。


  赫連若畔抖索索上前一步,幹笑:“那什麽……”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更想不明白她吃了多少和他家王爺大人有什麽關係,腦筋一抽,從懷裏拉出半拉切糕討好地遞過去,“喏,這是給你帶的。味道不錯,你嚐一嚐,比府上糕點師傅做的好吃多了。”


  “是麽?”楚沐風仍是冷著臉,但仍然接過切糕一點點撕開包裹的紙,赫連若畔甚至能看到他額頭隱隱有青筋跳:“特意帶給我的?還咬了一口?”


  “啊……美食在懷,情難自禁,絕非有意……”赫連若畔尷尬地看著,看著那人毫不在意地累著她的牙印咬下去,糕點在唇齒間繞了一遭,他甚至享受地眯了眯眼。


  一點不避諱的神情讓她尷尬地無所適從,艱難咽口口水,視線也無處擺,左右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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