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顧月的妹妹
一句又一句,跟又粗又長的針紮下來,在秦霜的心裏留下深深的痕跡。
所以他討厭麵對她,每次見到她,她都會拿一串這樣的話來問他,問那些他刻意想要回避的東西。
本來在帝都時她還算收斂,也不是經常說,可現在,她追到今州,就又開始言語尖銳。
從昨天來到今州,就沒完沒了的說,沒完沒了的說,甚至不讓他回家……
真是夠了!
秦霜一扭頭,滋滋的火氣冒上臉,臉頰的肌肉猙獰的抽動,“你閉嘴,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說!”
“對,我是沒資格!那姐姐呢?我有沒有資格替姐姐說?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姐姐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竟然和她還有了孩子?你們應該離婚,應該……”
砰!
門被重重推開了,有兩個人一前一後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
前麵的是童心怡,後麵是徐銘,還扯著童心怡的胳膊,似乎在攔住她。
看到秦霜利眼掃過來,徐銘一臉為難,“霜少,我實在攔不住太太。”
秦霜他目光深沉的看向童心怡,她不是在學校嗎?怎麽會這麽快出現在這?
所以,這避孕套的離奇出現,童心怡肯定心裏有數。
秦霜看著目光沉靜的童心怡,突然有一種頭疼的感覺,他上前一步,“聽我解釋!”
自進來就不發一言的童心怡先看了看秦霜,卻轉開目光,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她又看向秦霜身側的女孩子。
大眼,小臉,一臉的青春明媚,一看就是那種個性張揚的女孩子,看到她看過來,女孩子微微揚起下巴,眼底的挑釁簡直不可一世!
她還往秦霜身邊湊了湊,小手從身後輕輕摸上秦霜的袖口。
而秦霜似乎沒有察覺,也或許,是默許了她的靠近。
難怪能在秦霜眼皮子底下放上避孕套,根本不怕秦霜生氣,看來兩人關係不一般。
若不是秦霜給的底氣,她怎麽敢如此囂張,她站在這裏,她還敢靠近秦霜,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
雖然小三什麽的可惡,但最可惡的永遠是狗男人!
童心怡突然湧上來滿心的惡心感,她瞪了眼秦霜,一把撩開了徐銘,轉身就走。
“童心怡!”
秦霜急急的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了家裏。
童心怡快快的開了門,秦霜後腳跟進來,追著她的腳步到了洗手間,“你聽我……”
“嘔~”
童心怡扶著馬桶嘔了半天,吐得稀裏嘩啦的,早晨吃的早餐基本吐了個幹淨。
嘩啦啦,馬桶的水又抽了一次。
看著馬桶裏斡旋的水,童心怡才直起身子,感覺舒服了點。
其實在酒店就想吐,但她生生忍到了回家,真的太難受了,就莫名的不想留在酒店,莫名的不想跟秦霜解釋的機會。
這回吐完了,感覺胃裏舒服了,心裏都爽快了些。
“好點了嗎?”
一隻溫柔的手拍著她,還拿著紙巾幫她擦嘴。
童心怡沒搭理。
秦霜擔心的念叨,“怎麽又開始吐了?之前不是不吐了嗎?是不是吃的不合適啊?要不再去檢查下?”
聽起來好像關心的不行,要真關心,就別搞這種事啊!
童心怡心裏吐槽秦霜,就是半句話不給他。
到底是夫妻,到底打小認識,互相也太過了解,看童心怡這回仰著脖子喝水,就給他一個側臉,雖然表情看著沒什麽,但也知道童心怡已經來火了。
秦霜薄唇抿了抿,金邊眼鏡後的細眸不自覺的眯了下。
童心怡喝著水,不動聲色的等著,等喝到第三口時,聽到秦霜低聲,“……她是顧月的妹妹。”
咕……咚。
童心怡清楚的聽見自己嗓子眼的那口水頓了一下,才緩緩流過喉管。
她餘光瞥見秦霜飛快的掃了她一眼,像是在探看她的臉色。
但她……沒什麽臉色。
因為整個人都驚在那裏,滿腦子都是秦霜那句——顧月的妹妹。
顧月!
妹妹!
她以為是秦霜那些以前亂七八糟的風流債,又或者是他那些狐朋狗友的破事,又或者是什麽……
反正都是她不會放在眼裏讓她心頭一顫的事!
但是!
是顧月的妹妹,那麽這件事就……
“童老師……”
看她半響不說話,側臉沉的像是凝了一層霜,秦霜擔心的拉她的手,卻被童心怡一把甩開。
她扭頭進了臥室,並在秦霜跟進來之前,砰的摔上了門。
秦霜本能就要開門,擰不動,童心怡直接鎖死了。
秦霜把門砸的咚咚的顫,“童心怡!童心怡你開門!童心怡!”
他是有點慌,真的,沒見過童心怡這麽大的反應過。
他們這麽久,他都沒見過童心怡氣的鎖門這種幼稚的行為,像是根本不想見到他,不想跟他說話。
一切隻因兩個字——顧月!
秦霜拍了回門,童心怡都不理,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去找鑰匙。
屋內。
童心怡正對著窗子發呆,她抱著胳膊,不停的揪著胳膊上的肉。
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急躁,不要驚慌,但是很難。
她覺得冷,渾身都在打著顫,像是剛結婚那晚,秦霜掐著她的脖子說,說我們一起痛苦。
顧月顧月,活著叫她痛苦,死了也叫她痛苦,而今她一個妹妹,依舊叫她聞風色變。
就算隻是妹妹,她也不知道怎麽麵對。
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如此冷寂,她拚命掙紮,卻也無法逃開那些惡意的玩笑。
哢嚓,聽到鎖芯轉動,她本能的回頭,見秦霜推開了門,手裏還握著鑰匙。
童心怡幾乎是下意識的掀開被子上床,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像是這樣做,就能不去麵對剛才的一切。
極度幼稚。
比剛才鎖門還幼稚。
秦霜從來沒見過童心怡這樣,跟個小孩子一樣,把自己藏起來。
都說退化成小孩子,就代表她在害怕,當她害怕的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她就想變成孩子一樣。
看著床上那團春卷,不可否認,秦霜的心都疼了。
隻一個顧月的妹妹,就讓她嚇成了這樣?
秦霜揪著心的坐在床邊,拉拉被子,拉不開,再跟著鑽進去,童心怡像是跟他較勁似的,整個人把被子壓得死死的,根本動不了。
這樣幼稚的童老師他不知道拿她怎麽辦?
他突然懷念以前理智冷靜大方懂事的童老師了,至少她還能聽他說一說。
童心怡躲在被子裏,跟秦霜較了半天勁,也累了,也委屈了。
她不知道怎麽的,就是委屈,滿心的酸澀湧上來,心跟泡在醋裏麵一樣的發酸發脹。
為什麽不能叫她一個人?
她就想一個人呆著也不行嗎?
突然,被子上那股勁沒了,周遭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