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數量恒定，始終如一
鬼手漆黑利爪刺入廖文傑脖頸，黑氣順氣血管脈絡蔓延散開，準確來說，是鬼手融入廖文傑體內，整個鬼影也緩緩融了進去。
一片黑暗之中，鬼影無風而動，腳不沾地，速度快到肉眼無法捕捉。
或許是順著感應，又或者是光亮，很快，鬼影便來到了一處朦朧光影的麵前。
廖文傑每晚都會夢到的身影，樣貌和他如出一轍，盤膝懸浮半空，右手劍指淩空作畫，不知疲倦打熬念力。
鬼影圍繞廖文傑轉圈，遲遲沒有下手，疑惑他的夢境和其餘人不同，又是三圈過後，一雙利爪對其直插而下。
“臨！”
無邊黑暗之中，一聲巨響充斥回蕩。
刹那間，整個黑暗世界都在劇烈震顫，好似地龍翻身，群山峻嶺連綿起伏，轟隆隆跌宕而來。
鬼影隻覺暴風撲麵，身軀僵硬原地動彈不得，黑色長發倒飛腦後，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白色肉臉。
沒有眼睛，沒有口鼻，隻有一絲絲黑液，從那白到滲人的皮膚下滲出。
“兵！”
第二聲巨響襲來，鬼影這才看了個清楚。
麵前廖文傑雙目緊閉，劍指停止作畫，遙遙指向了ta，雖沒開口，但雷鳴之聲確實是由他而出。
轟隆隆！
劇烈波動好似驚濤駭浪，黑暗世界嗡嗡震鳴，瘋狂的同步震顫，仿佛整個世界。
磅礴巨力碾壓而來，鬼影發出撕心裂肺的淒厲哀嚎，整個身子如同短線的風箏，瞬息之間倒飛萬裏之遙。
萬裏之遙有點誇張了，但從鬼影的角度去看，廖文傑盤膝懸空的光影，自眼前霎時消失，連個光點都看不見。
不是普通人！
鬼影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也懂得趨吉避凶的道理，二話不說，便要從廖文傑的夢境之中掙脫。
不過，進來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難了。
就在ta無計可施的時候，無邊威壓自頭頂上方傳來。
隻見白練貫穿而過，黑暗如同浩渺無垠的雲海，滾滾散至兩旁。
一時間，浩浩蕩蕩的威壓更甚，鬼影五體投地瑟瑟發抖，仿佛頭頂上空，有什麽恐怖的存在正撕裂雲海，即將從天而降。
一本書，古書。
說是古書，卻又薄如蟬翼，高空顯化之後，投影大片光波漣漪的字體，一張天幕就此拉開。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幹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鬼萬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
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
急急如律令！
鬼影驀然昂首，白麵肉臉中央，裂開一道黑線，如同一張大嘴，瘋狂向外宣泄黑氣。
黑煙在光幕之下，陽春白雪一觸即散，整個鬼影也隨著黑煙的消散，徹底虛無消失不見。
鬼影一散，天幕收斂，黑壓壓的雲海重新合並，整個世界隻剩廖文傑的光影盤膝，依舊不知疲倦，以劍指作畫修煉念力。
……
“怎麽回事，突然腰酸背痛的……”
第二天睜開眼，廖文傑感覺自己落枕了，全身酸軟無力不說，脖頸動一下都難。
緊接著，他認為自己被鬼壓床了。
因為體內念力幹涸，仿佛被透支過一樣，掏得丁點不剩。
如果不是鬼壓床，那就是人壓床，不然沒法解釋。
這種感覺廖文傑並不陌生，每次想起那段不堪往事，都是一陣不寒而栗。
那是一天早上，他接到女友a的電話，高高興興出門去，在女友a家待了一上午。
中午時分，他接到女友b的電話，屁顛屁顛趕往了女友b家裏。
兩小時之後，女友c來電，他歎了口氣，晃悠悠赴約。
臨近晚飯時間，女友d發信息，說想他了。
廖文傑冷酷拒絕，以最快的速度關機回家，家中，女友e等候已久……
那天，廖文傑懂得了一個道理，快樂可以是一二三，勉強四五六，但絕不能七**十。
那段時間，他一度懷疑自己露餡了，因過於小顆粒，才招致女朋友們的集體報複。
不過轉而一想，應該不可能，且不說他保密工作一流，單是女友f、g、h等人沒有出現，就表明他依然穩得一批。
再之後，廖文傑就高冷了許多，對勾勾搭搭的女子不假辭色，除非太麵善，他才會忍痛和現女友之一提出分手，保證數量恒定，始終如一。
“太傻了！”
再回首，廖文傑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太傻了，因為對方抹點眼淚就心慈手軟，結果一個人默默咽著苦果，還不敢說出去。
以後可不能了，分手一定要果斷。
“嘟嘟！嘟嘟嘟————”
大哥大響起，廖文傑順手接通，依舊是吳洛茜。
“阿傑，你怎麽回事，打你一天電話都不接？”
“一天……”
廖文傑愣了下，拉開窗簾發現，外麵已經是晚上了。
夢中修煉了快24小時，這種情況可不多見，以前想多練一會兒，都得再睡個回籠覺。
而且，這麽長時間沒吃東西，他居然一點也不餓。
“怎麽，你就這麽不想接我電話？”
“哪有，阿茜你想太多了，咱倆關係這麽鐵，我怎麽可能不接你電話。”
言外之意，大家都是兄弟，別再想著睡我了！
吳洛茜輕笑一聲，也不知是死心了，還是沒把這話放心上，講明來電的原因。
吳洛茜已經把廖文傑的號碼交給了湯朱迪，如無意外，對方很快就會練習他，然後，吳洛茜又讓他記下一個號碼，是湯朱迪那邊的。
“阿傑，你注意點，湯朱迪的名聲不是很好，整個人就跟狐狸精一樣，你最好別和她走太近。”
“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
電話那邊，吳洛茜沉默。
一般情況下，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論誰吃虧，統一按女人吃虧處理。
所以，從性別角度出發，廖文傑說自己不會吃虧，一點問題沒有。
可一想到廖文傑和湯朱迪在一起的畫麵，吳洛茜怎麽想，都覺得是廖文傑吃虧了！
“算了，畢竟是你的事，我管不著。”
吳洛茜轉移話題道：“上級批了我的假期，我準備去霓虹旅遊一段時間，短則七天，長則半個月，你有沒有這方麵的打算。”
“黃警司批了你假期，怎麽這麽快，田偉強的案子結了？”
“就是因為沒結束才批我假期，這裏麵的破事亂七八糟，我自己都理不清就不和你說了。”
吳洛茜解釋一句，追問道：“怎麽樣，你想不想去霓虹旅遊？”
“不了，你這趟有風險，我不參加。”
結束和吳洛茜的電話，廖文傑打開冰箱，正要拿出速凍水餃，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吃點新鮮的。
他換洗結束，帶上鑰匙出門，發現昨天還很涼快的電梯，今天突然就悶熱了起來。
“奇怪，說好人和人的體質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