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善與惡的抉擇
眼前陳八牛那詭異的反應,著實嚇得我一愣。
從塔克拉瑪幹沙漠的太陽穀、蒲默古墓,再到有著絕地之稱的東北死人溝、映月湖包括湘西棺材山、雲南的蛇妖潭,我自問也算是見過許許多多無法以常理度之的古怪事兒了。
可眼下,這詭異如幽靈一般,不僅像是具有生命能潛藏蟄伏,一旦裹到人身上,更像是冤魂邪祟附著人體內一般的人皮,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快點,撐不住了!”
我還在有些發愣的時候,身後猛地傳來了Alice焦急無比的大喊聲。
我這才猛地緩過神來,卻是隻聽到身後傳來了哢嚓哢嚓的陣陣脆響,那棵被用作支撐點的老鬆樹,在陳八牛劇烈的掙紮下,搖晃不止,固定登山繩和定向滑輪的那一段樹杈,更是搖晃個不停,不斷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顯然已經到了繃斷的邊緣。
我和Alice能製服這會好似冤魂邪祟附體,全然沒了理智,形如野獸的陳八牛,可以說全是借了Alice用登山繩和定向滑輪臨時組裝出來的這個巧妙工具。
一旦沒了這工具相助,在讓陳八牛這家夥掙脫開來,我和Alice在想製服陳八牛這家夥,那就困難,甚至於還會遭到這家夥不要命的反擊。
緩過神來之後,我來不及多想,也不顧不上此時此刻陳八牛那家夥嘴裏發出的那聽上去既讓人覺得頭皮發麻、又不免有些心生不忍的連連慘叫了,急忙強忍著心裏頭的種種情緒,伸手死死地拽著那緊緊裹在陳八牛身上的那層人皮,用力一拽。
可這一拽,卻依舊是和之前一樣,隻讓人感覺那一層幹癟梆硬的人皮,早已經和陳八牛長成了一體,壓根就扯不開來。
不僅如此,在我拉扯那人皮的時候,陳八牛那家夥除了連連慘叫之外,掙紮的也是更加劇烈起來,充當支點的老鬆樹搖晃個不停,宛如狗熊撼樹。
“別用手,直接用刀子!”
“那樹杈快撐不住了!”
Alice也察覺到了異樣,她緊皺著眉頭,眸子裏閃爍著一抹驚恐和難以置信,可她還是在關鍵時刻大喊著提醒我。
我慌忙把那一直藏在褲腿綁腿裏的匕首抽了出來,直接去割那緊緊裹在陳八牛身上的人皮。
這匕首啊,是當時我們隨周建軍所帶領的考古隊進入塔克拉瑪幹沙漠,首次和Alice碰麵之時,Alice送給我和陳八牛防身的家夥。
兩把匕首,是國外正兒八經的軍刀,聽說還是尼泊爾那邊出來的,其鋒利程度可想而知,平日裏莫說是劈砍捅刺,就是用來砍一些薄鋼、鐵皮、釘子之類的硬物,那也不在話下。
這匕首也是數次在危險當中給了我一線希望。
然而眼下,以往屢試不爽的匕首,在麵對那薄薄得一層人皮的時候,卻完全抓了瞎。
怎麽說呢,裹在陳八牛身上的那人皮,幹癟梆硬,摸上去也不過薄薄的幾毫米,可匕首劃上去,完全就像是劃在了一塊精鋼鍛造的鋼板上,鋒利的匕首愣是割不進去分毫,至多能在那人皮上留下幾道模糊可見的劃痕。
可要不了一會,那些模糊可見的劃痕,也會開始變淡,直至徹底消失,就像是那人皮不僅堅硬無比、牢不可摧,還具備這令人難以置信的自我修複能力。
這人要倒黴起來,那真是喝一口涼水都塞牙。
我正暗自驚愕,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付的時候,卻是隻聽到耳畔傳來哢嚓一聲,跟著原本被吊在半空當中,雙腳離地的陳八牛那家夥,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終於,那棵老鬆樹還是經不住陳八牛那家夥狗熊撼樹一般的劇烈掙紮,那根樹杈不堪重負下,應聲折斷。
失去了束縛,鎖住陳八牛的繩套也跟著鬆了下來,陳八牛那家夥猛地就從地上掙紮了起來,盡管雙手已經被那繩套鎖束縛住,可那家夥卻是低吼著,野獸一般朝著我飛撲了過來。
那凶悍的眼神,就跟我和他有殺子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眼見情況突變,Alice急忙拽著繩子的另一頭,她這一拽,繩套一勒緊,陳八牛一個踉蹌被拽了個狗啃泥。
可這會沒了樹杈、沒了定向滑輪相助,單憑Alice的力氣,怎麽可能拉得住發狂的陳八牛。
很快陳八牛那家夥就從地上掙紮爬了起來,一發狠,直接就把Alice給拽的撲到在了地上,拖著Alice就朝我撲了過來。
那會,我也徹底緩過神裏,急忙朝一旁一閃身,避開飛撲過來的陳八牛。
“快,拽著繩子!”
我大喊了一聲,三兩步衝過去,和Alice一起拽著繩子的另一頭。
依靠著繩子,和那還沒被陳八牛掙斷的繩套,我和Alice也隻能勉強和陳八牛這家夥對峙著,就這樣,還得時時刻刻小心著陳八牛那家夥猛地衝過來。
老鷹捉小雞一般的在周旋對峙,我知道絕對不能這麽拖延下去。
先不說,被人皮纏住的陳八牛,拖的時間久了,是否會有我們預料之外的危險。
單單隻是一直待在這詭異的石柱群內,就注定是危機四伏。
可這該怎麽辦?
裹住陳八牛的那人皮,就跟牛皮糖似的,踩不扁、拉不斷,偏偏我們還沒法真對陳八牛這家夥下死手,這也直接導致我們,在麵對發狂的陳八牛之時,想要再次製服這家夥,是難如登天。
就在我分神的時候,繩子才稍微一鬆,陳八牛那家夥狡猾的像是一頭老狐狸,瞅準時機,直接就朝著我和Alice猛撲了過來。
頓時,我隻感覺一陣勁風迎麵撲來,緩過神來,抬頭一看,陳八牛那家夥已經撲到了我們近前。
“跑!”
我來不及多想,大喊了一聲,急忙和Alice一起朝著陳八牛那家夥飛撲過來,完全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和Alice一跑,繩子拽緊,陳八牛那家夥暫時又被牽製住了,可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因為那會,我突然聽到周圍傳來了一陣稀稀疏疏的響動,像是有蝙蝠、貓頭鷹一類的動物在四周飛過。
可等我回過頭朝周圍一看,頓時嚇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那是什麽蝙蝠、貓頭鷹啊,剛剛那十幾張如同鬼魅幽靈一般突然消失不見的詭異人皮,這會不知道又從哪兒冒了出來。
就幽靈一般的懸在不遠處,那明明就隻是一些幹癟脫水的人皮,可那會那些人皮,怎麽看都讓人覺得,那是一群狡猾如狐狸、凶殘如豺狼的玩意兒,正在哪兒等著我們三人自相殘殺,然後坐收漁人之利呢。
Alice也注意到了那些如同幽靈一般再一次出現在我們周圍的詭異人皮,她本就十分不好的麵色,也是徹底慘白了一下。
眼下一個陳八牛就夠我們折騰了,要是那些幽靈一般的人皮在出來攪局,我們這次可就真的懸了。
“怎麽辦?”
Alice雖說平日裏行事雷厲風行,也能拿主意,這眼下這節骨眼上,她還是沒了方寸,隻是下意識扭頭看向了我。
倒黴的是,Alice話音剛落,陳八牛那家夥猛地又撲了過來。
沒辦法,我和Alice隻能再一次選擇朝著陳八牛的背後跑,仗著繩子,再一次暫時牽製住陳八牛那家夥。
幾次折騰下來,我和Alice也是筋疲力盡,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不遠處那些幽靈一般的人皮會不會突然間撲過來,精神高度緊張集中之下,最是折磨人。
不知不覺當中,我們陳八牛老鷹捉小雞一般,竟然退到了那片詭異石柱群的邊緣,隻差幾米遠,就能重新退回到林子裏頭去。
眼看著已經退回到了那片石柱群邊緣,突然間陳八牛那家夥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掙紮更加劇烈了起來,嗷嗷叫著瘋了似的朝我們撲過來。
那些一直好似幽靈鬼魅一般圍著我們飄來飄去,不斷給我們施加心理壓力,卻是遲遲沒有撲過來的人皮,也突然間全都圍了過來。
突然發生的情況,確實一下子讓我們的局勢陷入了完全的被動當中,可我也發現了端倪。
這些幽靈一般,一旦裹到人身上,似乎就能控住人神誌、操控人行為的詭異人皮,包括這會已經著了道的陳八牛那家夥,似乎都特別不願意看著我們走出這片邪門至極的石柱群。
難道……難道是這些人皮,隻能在一個特定範圍內作威作福,而這個特定範圍,就是這片邪門至極的石柱群?
想到這兒,我不由一愣,緩過神來後,卻是喜上眉梢。
嗖嗖嗖嗖……
就在這個時候,那十幾張幽靈一般的人皮朝著我和Alice撲了過來,Alice眼疾手快,抬手便扣動了扳機。
Alice槍法極準,昔日讓老奎班長那從軍入伍一輩子的老兵,都佩服不已。
這會Alice也是一槍一個,沒有一槍是落空。
子彈雖然傷不了那些人皮,或者是那些人皮本就是沒有生命的死物,不存在傷與不傷。
可在子彈的衝擊下,那些人皮依舊被Alice係數給擊落了下來。
被擊落下來的那些人皮,就像是被獵人從半空當中打下來的飛鳥,掉在地上還會掙紮,有的則是迅速又匿去了蹤跡,鬼魅一般的消失不見了。
“Alice,快我拖住八爺,咱得想辦法把八爺弄出去!”
“離開這片石柱群,八爺就有救了!”
我朝Alice大喊了一聲,自己則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拽著那繩子,和陳八牛斡旋著。
Alice僅僅隻是遲疑了片刻,便是立馬從背包裏又取出了一個新的滑輪,在另一根繩子上綁上虎爪鐵鉤後,抬頭朝那片石柱群外掃了一眼,重新尋了一棵相對低矮、卻也很結實的鬆樹。
然後提溜這繩子甩了幾下,奮力一扔,借著虎爪鐵鉤,繩子再一次輕鬆從那棵鬆樹上最大的一個樹杈之中穿了過去。
隨後Alice慢慢拉動著繩子,把繩子的另一頭收了回來拽在了手裏。
“快把八爺拉過來!”
Alice回頭朝我大喊了一聲,那會我拽著繩子正和陳八牛斡旋,老鷹捉小雞一般,你來我往。
陳八牛那家夥沒了神誌,就跟不知疲倦的機器似的,可把我折騰的夠嗆。
見Alice準備好了,我低吼一聲,把打娘胎裏頭出來吃第一口奶的力氣都給使了出來,這才把陳八牛給拖了過來。
Alice也不含糊,直接把手裏頭的繩子,用老虎扣的係繩方式,和捆住陳八牛的那條繩子係在了一塊。
我和Alice沒有遲疑,拽著繩頭低吼練練,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在我們幾乎把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給壓榨出來後。
終於被綁住了雙手的陳八牛那家夥也撐不住了,一下子被拽的摔到在了地上。
“繼續拽!”
我大喊著,繼續發力,繩子的另一頭,也就是捆住陳八牛的那一頭,這會是在那片石柱群外。
我們拽著另一頭一拽,繩子收緊,自然是把陳八牛往石柱群外的林子裏拖了過去。
可就在這會,那些剛剛被Alice開槍擊落,瞬間遁去蹤跡的詭異人皮,卻是突然出現在了我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