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最好的誘餌
其實很多時候,這獵人和獵物這兩個角色,並非是一成不變的。
就像是眼前,一開始在那石窟裏頭,這條怪蛇堵住了我們的退路,把我們當成了兩隻大耗子來戲耍,那會我和陳八牛儼然就成了獵物的角色,而那條怪蛇,自然也就是獵人的角色了。
然而眼下,我們拚死把這條怪蛇引入了這焚屍爐裏頭,換成我和陳八牛堵住了這焚屍爐的出口,獵人和獵物之間的角色扮演,也是從我兩堵住焚屍爐出口的那一瞬間,就陡然發生了轉變。
這焚屍爐裏頭雖然也足足有十多個平方左右的麵積,可比起外頭那石窟,這裏無疑是狹窄了許多。
那怪蛇到了這兒,就算速度在怎麽快,總不見能直接從這焚屍爐裏頭鑽出去吧。
那怪蛇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是著了我兩甕中捉鱉的道兒了,就盤踞在那焚屍爐的一個角落裏頭,昂著蛇頭吐著蛇信子死死地盯著我們,冰冷的蛇瞳裏頭那好似豺狼一般凶殘的神色,也愈發濃鬱了起來。
“嘿嘿這特娘就叫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
“你個臭蛇,在外頭你是大王,這會到了這焚屍爐裏頭,八爺看你怎麽跑!”
陳八牛緊握著著手裏頭的工兵鏟,調整了一下站姿,微微貓腰著身子,做出了準備隨時動手的架勢,我也同樣是緊握著手裏頭的工兵鏟,和陳八牛一塊死死地盯著那條正在和我們緊張對峙的怪蛇。
雖說我們成功把那條怪蛇給引到了這焚屍爐裏頭,成功利用這焚屍爐相對狹窄的空間環境,把那條怪蛇快如閃電的速度給最大程度上限製了下來。
可我依舊是不敢掉以輕心,雖然我沒法確定,眼前這條怪蛇,究竟是不是那茅山圖鑒當中提到過蛇妖裘尺,亦或是這條怪蛇,是當初這地下要塞裏頭那些賊寇,用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培育出來的怪物。
但是我能夠確定,那條怪蛇絕對是劇毒無比,要是被咬上一口,保不齊就得一命嗚呼。
“八爺當心著點!”
“這怪蛇可不是好惹的!”
“放心吧九爺,到了這嘎達,咱還能讓這條臭蛇稱大王不成?”
我們並沒有主動朝著那條怪蛇發起進攻,一來是我們的速度不如那條怪蛇,主動出擊勝算不高,二來一旦我們沒有堵死這焚屍爐的出口,讓那條怪蛇再次逃出去。
到了外口的石窟裏頭,那麽這條怪蛇可就真像是惡蛟入了海、毒蛇進了草,到時候吃虧的一定是我們。
所以,當時在想出這個拿我們自己當誘餌,引這怪蛇入甕的法子的時候,我就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陳八牛,一旦成功把這怪蛇引入焚屍爐裏,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想盡辦法堵死這焚屍爐的出口。
嘶嘶嘶……
那怪蛇盤旋在我們的對麵,昂著蛇頭不斷吐著蛇信子,冷冰冰的蛇瞳死死地盯著我們,似乎是在尋找合適出手的機會。
那怪蛇沒動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焚屍爐那狹窄且封閉的空間裏頭,和那怪蛇死死地對峙著。
那一刻,四周格外的安靜,靜的隻剩下了我和陳八牛的心跳聲,還有那怪蛇吐著蛇信子的嘶嘶聲。
精神高度集中高度緊張,也直接導致那會我和陳八牛,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是繃的緊緊地,那種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的滋味,可真的一點都不好受。
可我們卻是一點都不敢放鬆警惕,因為我心裏頭很清楚,那條怪蛇就是在等著我們放鬆警惕,一旦我們露出任何一點破綻,那怪蛇立馬就會撲過來。
昂著蛇頭,匍匐著身子的怪蛇,能夠清楚看到那怪蛇身上腫瘤似的大疙瘩,都緩緩收縮了起來,大量烏黑色顯得很惡心的粘液,從那怪蛇身上腫瘤似的疙瘩裏頭慢慢往外滲了出來。
不知道對峙了多久,一分鍾、兩分鍾亦或是幾十分鍾,反正當時那種情況下,哪怕是一秒鍾都隻讓人覺得是度日如年。
終於那怪蛇似乎是沉不住氣了,也或許是我們精神高度集中了太久,終歸還是有些渙散了。
我隻感覺眼前一道黑影撲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很濃烈的腥臭味。
“八爺!”
我大喊了一聲,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隻是憑著感覺瘋狂揮舞著手裏頭的工兵鏟。
“特娘的,你一條臭蛇還能翻天了不成!”
陳八牛也是一邊大罵著,一邊瘋狂輪著手裏頭的工兵鏟。
那條怪蛇的確速度很快,可這會在焚屍爐裏頭,空間狹小,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手裏頭還有工兵鏟,自然是一下子扭轉了局勢,占了上風。
我隱約聽到砰的一聲,感覺手裏頭的工兵鏟像是砸到了什麽東西。
反應過來後,我心裏頭立馬大喜,低下頭去一看,果不其然那條怪蛇被我一工兵鏟給拍在了地上。
起初我還擔心這條怪蛇,真的像是那本茅山圖鑒當中提到過的那裘尺,刀劈斧鑿皆不能傷其身呢。
這會眼見那怪蛇挨了我一鏟子,當時就被拍的行動減緩了下來,身上也被工兵鏟給生生砍出來了一道口子。
隻是滲人的是,那怪蛇受了傷,身體裏流出來的不是常見的鮮血,而是那烏黑色的液體,或者形象一些來說,那怪蛇受了傷,流出來的不是殷紅的鮮血,而是烏黑發臭的淤血汙血。
陳八牛眼見那怪蛇挨了我一鏟,行動減緩了下來,也是眼疾手快,直接輪起工兵鏟,鉚足了勁一下子朝著那怪蛇劈砍了下去。
我們手裏頭的工兵鏟,都是在四九城,托周建軍的關係弄到的德意誌製造的軍用工兵鏟,質量沒得說,橫過來,那鏟刃絕對比一般的砍刀要鋒利許多。
撲哧一聲,陳八牛那一鏟子下去,直接從擦著七寸的位置,把那條怪蛇給劈砍成了兩截。
被砍斷成了兩截的怪蛇,斷裂的傷口麵,壓根看不到什麽鮮紅的血肉,甚至於骨頭都看不到,隻是不斷往外流出來那種散發著腥臭味,好似汙血淤血似的液體,那怪蛇的血肉,也跟腐肉似的,看著軟踏踏,黏糊糊的,別提多惡心了。
斷做兩截的怪蛇,在地上不斷的扭動著。
我兩不敢掉以輕心,依舊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盯著那被砍成了兩截的怪蛇。
小時候在農村生活的時候,我沒少聽村裏頭的老人說,這打蛇一定要打死,不然那蛇會回來找你尋仇,要是打的是毒蛇,那更要確保把蛇給打死了,砍下來的蛇頭也千萬不能砰,因為毒蛇就算是被砍下來腦袋,那蛇頭也會張開嘴咬人,很多沒經驗的人,就著了道,以為那毒蛇死了,上前去看,結果被那毒蛇的腦袋給咬傷,中了蛇毒,最後白白丟掉了性命。
過了大概幾分鍾,那被砍成了兩截的怪蛇,終於沒在動彈了。
我兩提到了嗓子眼兒的心,這才算是落到了地上,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特娘的總算是完了,老虎不發威你真以為八爺是病貓了,八爺這堂堂四九城純爺們兒,還能被你這麽一條臭蛇給欺負了!”
剛剛因為和這條怪蛇緊張對峙,雖說這焚屍爐頭地上、爐壁上都黏糊糊的鋪滿了一層屍油,年深日久下來,那些屍油散發出來的氣味兒絕對能熏死個人,可我們倒也沒覺得有什麽。
這會危險解除,一下子放鬆下來,立馬就感覺周圍那氣味嗆的人都沒法呼吸。
“額咳咳咳……八爺你丫的少瞎嘚瑟了,趕緊出去!”
“這特娘再待一會,非得被熏死在這裏頭不可!”
“嘔……”
陳八牛這會也反應了過來,那家夥因為鼻子靈敏,對氣味敏感,這會差點沒直接被熏的狂吐不止。
“走走走趕緊出去……”
陳八牛被熏的夠嗆,一個勁的揮舞著胳膊,彎著腰捂著嘴就要往外撤。
可就在我兩打算撤出這焚屍爐的時候,我剛剛才轉過身,卻是突然聽到身後又想起了那一陣嘶嘶嘶的聲響。
自打進入這來鳳山裏頭,我們一路走來,遇到過最多的,就是蛇了,小到不過拇指粗細的樹蛇,大到那粗如臉盆的巨蟒,我對那蛇吐蛇信子的嘶嘶聲實在太太熟悉不過了。
我一下子整個人都瞬間僵在了原地,心裏頭一股大事不妙的預感,也跟那春天裏的野草一般,肆無忌憚的瘋長了起來。
下意識的我猛地轉過頭一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當場就給嚇得完全僵在了原地。
那條被陳八牛一鏟子砍成了兩截的怪蛇,竟然複活了,那怪蛇不僅活了過來,而且變成了兩條。
兩條通體烏黑如墨,身上長滿了腫瘤似的大疙瘩,腦袋上像是有一對角馬上要冒出來的怪蛇,昂著蛇頭,吐著蛇信子死死地盯著我們。
“我去特娘的,這特娘的什麽情況!”
“那怪蛇不是被八爺砍成兩截了麽,這特娘的怎麽還變成兩條了!”
陳八牛回過頭看到那條原本被砍成兩截,已經不會動彈的怪蛇,眨眼的功夫,竟然從一條變成了兩條,也是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臉上就更加是寫滿了驚愕萬分的神色。
要說這荒誕離奇的怪事兒,我們也見過不少,可……可這一條蛇,被砍成兩截,一眨眼就從一條蛇變成了兩條蛇,這……這不要說親身經曆過了,就是聽我都沒聽說過。
然而,就算這事兒再怎麽匪夷所思,眼下卻是活生生發生在了我們眼前。
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從一條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兩條的怪蛇,嗖的一下子就朝著我們撲了過來。
“八爺小心!”
我大喊了一聲,急忙輪起手裏頭的工兵鏟狠狠拍了下去。
雖然那怪蛇被砍成兩截,眨眼的功夫,不僅重新活了過來,還從一條變成了兩條。
可那怪蛇的速度卻是大大減緩了下來。
我那一工兵鏟,直接把撲向我的那條怪蛇給劈砍兩段,可那被劈砍成了兩段的怪蛇,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後,斷做兩截的蛇身,有尾巴沒有蛇頭的那截,竟然從傷口處慢慢長出來的一個蛇頭,隻有蛇頭沒有尾巴的那截,也從傷口處長出來了一條尾巴。
兩條蛇立馬變成了三條蛇,陳八牛那邊更慘,他輪起工兵鏟,都把撲向他的那條怪蛇給拍扁了,拍成了一攤爛肉。
可那被拍扁的怪蛇,壓根就沒死,慢慢的就活了過來,不僅如此,那怪蛇身上那好似腐肉一般的血肉,一旦從主體上分離下來掉在地上,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會重新變幻成另外一條怪蛇。
短短幾分鍾的功夫,一條怪蛇,就變成了一群怪蛇。
幾十條怪蛇,幾乎鋪滿了那焚屍爐不大的空間,吐著蛇信子,朝著我們快速遊了過來。
更加可怕的是,那些怪蛇身上那好似腫瘤似的大疙瘩裏,不斷往外滲透出烏黑惡心的粘液,那粘液不小心濺到皮膚上,就跟火堿滴落到了身上似的,立馬就灼的皮膚一陣鑽心的巨疼,周圍一大片皮膚立馬就會跟著皮開肉綻。
“不行八爺,快……快撤出去!”
“這特娘邪門了!”
我大喊著,轉身直接衝出了那焚屍爐。
眼見我們衝出焚屍爐,那從一條蛇變成了蛇群的怪蛇,也跟著從焚屍爐裏頭爬了出來。
眼看著幾十條怪蛇,從焚屍爐裏頭往外爬,當時我都快嚇得亡魂皆冒了,這要是讓那些怪蛇爬出來,我和陳八牛我兩今天隻怕真的得交代在這兒了。
“八爺快……快把這焚屍爐的門給關上!”
“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