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來鳳山
原本當初在昆明,Alice是打算和李雪母子一道前去騰衝的。
可最後是李雪婉拒了Alice想要一道同行的提議。
我們看得出來,李雪這一去,真可以說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念頭去的,她婉拒和我們一起同行,大概也是不想要給我們添麻煩。
對此我們也無能為力,隻能在心裏頭替李雪母子祈禱,Alice呢,也一直在擔心李雪母子的安危,還說等我們到了騰衝,辦完手裏頭的事兒,就想辦法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李雪母子。
起初我以為從昆明到騰衝,並不遠,畢竟是一個省內,可等到一問司機,我們都有些傻了眼。
從昆明到騰衝,將近一千公裏的路程。
起初啊,我們還以為是司機跟我們開玩笑呢,可等大巴車真的動起來,我才知道司機絕對沒有開玩笑。
那會啊國內雖然在籌建高速路,可實際上,很多省份依舊隻有國道、省道和鄉道。
從昆明到騰衝,一路上都是國道。
剛到四九城那幾年,潘家園古玩市場行情不好,我還倒騰過一段時間的磁帶。
那會啊,大街小巷都是山路十八彎這首歌。
這首歌啊,原本唱的是湖北,可坐在從昆明前往騰衝的大巴車上,我才知道這首歌,用來形容雲南的過道,那絕對要比湖北貼切的多。
一路蜿蜒的過道,在穿過玉溪壩子後,幾乎就沒有什麽筆直可言了,全都是彎彎曲曲的道路。
特別是楚雄境內的那一段路,怎麽說一座大山連著一座大山,那過道全都是盤山公路,且不是簡簡單單的S形,反而像是許多個S型的盤山公路串聯在一切。
而且,那段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你能想象,大巴車整整開了一個多小時,一直都是在上坡,快兩個小時候,總算是爬上了一座大山,我們以為接下來的路能好走一些了,可緊跟著就是幾十公裏長,且是S型的下坡盤山路。
那盤山路兩側啊,一側是長達數百米,深不見底的滾石坡,時常能聽到石頭滾落到穀底,發出砰砰砰的巨響,另一側啊就是山體。
而且那山體啊,不像是我們平常見到的青石亦或是花崗岩,更不不像是黑色的墨石,而是紅色的砂岩,十分疏鬆的那種砂岩,風一吹都會掉下來小石頭,有的地方一整塊十多米高的峭壁,也全都是那種紅色的砂岩,而且裂紋密布,像是馬上要剝落下來一層似的。
在一個,楚雄境內,那一段路啊,一座挨著的一座的大山,不是那種紅色的砂岩,就是土山,許多山上啊都沒有什麽植被,風一吹那沙塵總覺得是撲麵而來。
開車的司機對此似乎是習以為常了,車廂裏頭其他本地的乘客呢,也全然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我們幾個可是嚇得夠嗆。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雲南那些大客車的司機,絕對就像是他們山歌裏唱的那樣,那個都是老司機。
拉著四十多個乘客的大巴車,愣是被司機開出了賽車的味道,在那我們四個外地人,看著都覺得心驚膽戰的盤山公路上,司機愣是來了好幾個十分灑脫漂亮的彎道漂移,好幾次那大巴車的車輪,幾乎都是壓著路邊的路基過去的,路基旁邊呢,就是那幾百米長的滾石坡。
甚至於我還懷疑,那兩個開車的大巴車司機,已經是考慮到車上乘客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否則他們絕對可以把速度在拔高一個檔次。
偶爾能在路上遇到幾個騎著摩托車的本地人,那摩托車上載著一家老小,也愣是能從那在我們看來,全然不可能上去的蜿蜒上路上疾馳而去,隻留下一陣灰塵,看的我們是目瞪口呆。
一路上車窗外的風景,一直到楚雄境內,都算不上多麽誘人,全然沒有多少彩雲之南的味道。
唯一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過了玉溪、到了楚雄境內之後,氣溫明顯在節節攀升,公路兩側啊,那老話裏說千年才能開花的鐵樹,竟然全都在爭相綻放。
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鐵樹開花,從花心當中抽出來一根花杆,有的花杆啊,大的就像是一顆小樹。
不過我說的那鐵樹,不是北方人眼中的鐵樹,而是雲南本地人口中的鐵樹。
那種雲南本地人口中的鐵樹啊,很像是蘆薈,卻是沒有蘆薈那樣水靈,看上去幹癟癟的,葉片四周還長滿了黑色的尖刺。
想來也正常,那段路周圍全都是綿延起伏的大山,很多都是寸草不生的,也看不到什麽大江大河,我都懷疑住在這兒的那些本地人,日常用水是怎麽解決的。
等越過楚雄境內,進入大理境內,已經是第二天的事兒了。
大巴車開了一天一夜,停在了一個休息站休息。
我們四個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睜開眼揉了揉眼睛,探出頭去,頓時感覺一陣習習涼風撲麵而來,眼前的地勢也全然變了。
雖說視線盡頭依舊能看到綿延起伏的大山,可我們周圍卻是變得平坦開闊了起來,各種綠色植被也是隨處可見,路邊一片連著一片的水田裏頭,鮮綠色的稻穀,也長得十分茂盛茁壯,反正放眼看去啊,是一片綠色,格外的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嘿,這雲南還真是夠怪的,難怪有雲南十八怪之說,這幾乎是一個地方一個天氣、一個地方不同一個地方啊!”
對於錢鼠爺這番話啊,我倒是大為讚同,因為要我說的話,昆明呢是讓人十分舒適安逸的春城,玉溪呢,和昆明的感覺相差不大,可楚雄怎麽說,總有一種炎熱、荒蕪的感覺,一過楚雄,到了大理境內,就像是一下子到了世外桃源。
“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蒼山洱海,那南詔國,曆史上可也是赫赫有名啊!”
“咱到了大理,不去看看太吃虧了!”
錢鼠爺他們都對大理古城、對南詔國十分的神往。
可我一早就問過開車的司機,大巴車啊隻是從大理境內走一小段,很快就得改道騰衝。
在大理境內休息了大概幾個小時候,大巴車繼續出發,這一次的目的地也就是我們要去騰衝。
過了大理境內那段相對平緩、筆直的公路,很快又變成了盤山公路。
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我們才到了騰衝境內。
騰衝的氣溫啊,明顯又比大理高了好幾度,可對於我們這些久在四九城生活的人來說,騰衝的氣候啊,雖然不如昆明、玉溪那樣舒適,莫名讓人覺得慵懶,可也算是十分宜人了。
畢竟四九城那會啊,白天氣溫已經保持在三十度了。
不過騰衝的太陽,是真的曬、真的夠毒,下了車沒曬了一會,就讓人覺得火辣辣的疼,我算是理解了,為啥雲南本地人,許多看上去都是黝黑黝黑的,有這麽毒辣的太陽,隻怕就算是俄國、美國那些白人在這兒住的久了,也得曬黑。
真正意義上抵達騰衝,是第三天傍晚時分的事兒了。
騰衝呢,比我們想象當中要小的多,可那小小的一座城,卻很有少數民族的風情,甚至於大概是因為接近東南亞的緣故,還有一種異國風情的感覺。
在騰衝縣城裏頭住了一宿後,次日一大早我們便出發了。
根據李老爺子的顛簸,騰衝境內最有幾率長有龍蕨草的地方啊,就在來鳳山一條山溝裏頭。
據李老爺子所說,當初騰衝戰役的時候,來鳳山那條山溝溝裏,埋葬了許多遠征軍的英靈,還有不少美國、緬甸、越南和日寇也葬身在了那裏。
一天後,我們到了距離來鳳山不遠處的一個小村子。
那個村子不大,大概隻有幾十戶人家,村裏大多也是少數民族,對於我們這四個外來人他,村子裏那些村民,一開始都用一種頗為警覺的眼神看著我們,可在看到Alice拿出巧克力糖果分給路邊幾個小孩兒之後,哪兒的村民對我們像是立馬就放下了戒心一樣。
一個抱著一隻竹筒,咕嚕咕嚕抽個不停,穿著中山裝,應該是哪個村子村長的中年男人啊,還主動上來跟我們搭話。
一開始啊我們都有些聽不太懂村長說的方言,你一句我一句、你也聽不懂我們也聽不懂的聊了好一會之後,總算是能勉強聽懂他們說的話了。
哪個村長問我們是什麽人?從哪兒來,到這兒來做什麽的?
我們當然是不可能說,我們是到這兒來找草藥救命的,因為這麽一說,豈不是把倒鬥的事兒也給漏了陷。
最後啊是錢鼠爺編了個瞎話,說我們是四九城來的,家裏頭啊有先人,早些年參加過騰衝戰役,死在了這兒,這次是想去來鳳山,緬懷祭奠先人的。
一聽到我們是革命先烈的後輩,那個村長對我們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更加熱情了起來,不由分說幾拽著我們往他家,說現在天快黑了,去來鳳山裏頭不安全,讓我們去他家住一晚,明天一早他帶我們進山。
一來呢,那大山裏頭,也沒招待所住,二來我們也餓的夠嗆,這第三呢,我們隻知道來鳳山一條山溝,卻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必須得找幾個本地人打聽一下,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並非是沒道理的。
所以,我們也就厚著臉皮,跟著那村長去了他家。
然而,之後發生的事兒,卻是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