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是吧九爺,你這法子不靠譜啊!”
陳八牛的嚷嚷,一下子讓我的心也涼了大半截。
這山穀裏的毒蟲守護著換花草,它們也同樣畏懼這換花草,所謂的相生相克大抵如此。
可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眼看著那些毒蟲潮水一般的湧了過來,我的大腦也是瞬間陷入了一片空白,Alice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手槍拿了出來,她看著我很認真也很絕望的說。
“實在不行等會開槍打死我,我不想……不想……”
說道這兒的時候,Alice的語氣已經開始顫抖了,不知道是不忍心說下去,還是不敢說下去。
死亡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可如果細分下來的話,能夠被一槍打死,絕對是要比成千上萬隻毒蟲一點點啃食、咬破心肝脾肺而死痛快得多。
“奶奶的!不就是兩朵破花,八爺今兒個就算死在這,你們這些臭蟲也甭想好過!”
陳八牛那家夥那股狠勁,或者說那股子蠻橫勁又上了頭。
他低吼了一聲,在我們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爬到那棺材上,直接一把將兩朵換花草都給拽了下來。
那兩朵換花草剛剛一被摘下來,那股子像極了羊水破裂的詭異花香味,頓時濃鬱了起來。
我們戴著防毒麵具都那味道熏的有些頭腦昏沉。
地上那些毒蟲似乎一下子就炸開了鍋,開始胡亂的朝著四周亂攢。
“來啊!”
“奶奶個腿兒,真以為八爺沒脾氣了!”
陳八牛那家夥則是紅著一雙眼睛,手裏死死攥著那兩朵換花草朝著地上那些毒蟲大喊大叫,全然一幅瘋子的模樣。
然而這一次,還真就讓陳八牛這隻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隨著那換花草詭異的花香味愈發濃鬱起來,被那花香味一熏,地上那些毒蟲突然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其中大部分體型較小,一看就是活了沒幾年的,紛紛四散開來。
剩下的那些足足有筷子大小的蜈蚣、牛眼大小的毒蜘蛛和有幾寸長的蛐蜿,則開始互相瘋狂的撕咬了起來。
我們四個人則是傻傻地站在那棺材前,目瞪口呆的看著腳邊那些互相撕咬的毒蟲。
毒蟲之間的嘶啞,在視覺效果上,雖然遠沒有人類之間爆發的戰場那麽血腥,可卻是同樣殘酷。
不過是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地上互相撕咬慘死的蜈蚣、蜘蛛、蛐蜿……等毒蟲的屍體,就整個都堆積起來厚厚的一層。
除了地上還留有大量毒蟲屍體之外,周圍已經看不到一條毒蟲了。
徹底脫離了危險,腦子裏緊繃許久的那根神經也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我們四個不約而同癱坐在了地上,腿肚子更是一個勁的哆嗦,就連想要開口說話,都沒法避免讓牙齒不停的磕碰在一起。
“看到沒!還是八爺我機智,所以說關鍵時刻還得看八爺我的!”
才剛剛緩過勁來,陳八牛那家夥立馬就邀功似的朝我們嚷嚷了起來。
我和Alice早就習慣了陳八牛這家夥前一秒鍾明明還叫苦連天,後一秒鍾一旦脫離險境,就能立馬尾巴翹上天的夯貨做派,當下也隻能是無奈的白了他一眼,倒是龍俊山,還真就把瞎貓碰了死耗子的陳八牛當成了救命恩人。
“八爺…啥也不說了,這次是我龍俊山欠了你一條命!”
“現在答應你們諸位爺的事兒還沒辦妥,那老蠱婆也死了,等咱找到石苗醫,從這棺材山出去,就算是把湘西翻個底朝天、我龍俊山跑斷腿,也一定替你們重新找一個蠱婆出來!”
初次相見的時候,龍俊山給我們的印象就是一個和錢鼠爺一般無二的商人,可隨著接觸的日子越久,我們就發現,龍俊山的確是個商人,可他骨子裏同樣是一個極重情義的苗家漢子。
所以他說那一番話的時候,我們誰都不懷疑,我們相信如果這次能從棺材山活著走出去,不要是翻遍整個湘西,估計就算是把全國都走遍了,龍俊山也一定會盡全力替我們在去尋找一位蠱婆的。
說到這,我和Alice心裏頭不自覺就對龍俊山生出了一絲慚愧。
那老蠱婆臨終前,把一本疑似記載了苗疆蠱術的小冊子交給了Alice這事,連陳八牛和錢鼠爺我們都沒告訴,龍俊山就更加不知道了。
倒不是說我們不信任他們,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幹係重大。
若是確認那本小冊子上記載的就是苗疆蠱術,那Alice隻怕立刻就會被仡佬寨的山民當做蠱婆給趕出去。
如果那本小冊子記載的不是苗疆蠱術,那歸根結底,它或許隻是那老蠱婆在臨終前送給Alice這位忘年交的一份禮物,到時候惹來懷疑,夾在中間的是Alice。
Alice也和我說過,等離開仡佬寨,就即刻去長沙,一來上次Alice從美帝帶回來的那隻繡花鞋,過了怎麽長時間,想來周建軍那邊也有些線索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和周建軍取得聯係。
二來,Alice說到了長沙,她就想辦法找一個懂苗語的行家幫忙看看那本小冊子上記載的內容,如果上麵記載的真就是巫蠱之術,也許上麵就有能救治我們的辦法。
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我才同意Alice暫時把這件事給隱瞞下來。
我和Alice各有所思的時候,一個勁吹噓自己個本事的陳八牛和這會把陳八牛當做了救命恩人的龍俊山倒是相談甚歡。
“相生相克,這次八爺你算是立了大功。”
“想不到這換花草竟然真的如此神奇,還能驅散毒蟲,往裏走這山穀裏毒蟲肯定會更多,不如咱們把那兩株換花草帶上,若是在遇到今天這種情況,也許還有用處。”
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Alice的看法,把這換花草帶上,說不準接下來進棺材山,還有其他作用。
可陳八牛那家夥卻不幹了,他立刻就把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儼然一副山西土財主的吝嗇模樣。
“這可不行,這換花草是八爺我摘的,八爺還指著回到四九城,用這兩株換花草換他娘幾年瀟灑日子呢!”
可陳八牛話剛剛說完,他突然就楞在了原地,半晌後一下子就從地上蹦起來抓耳撓腮的嚷嚷了起來。
“換花草呢!八爺的換花草呢!”
陳八牛這麽一嚷嚷,我們幾個也麵麵相覷了起來。
“不是八爺,那換花草不是一直在你手裏攥著嘛?我們可沒碰過,會不會掉地上了?”
說完我們三人也急忙幫著四下搜尋了起來,畢竟換花草這東西,我們是久聞其名未見其物,心裏頭也好奇的緊。
可這圍著那棺材找了一圈,就連腳邊那些毒蟲的屍體,我都用工兵鏟扒拉開來看了,也沒找到那兩株換花草。
“嘿!大白天還能活見鬼了,這換花草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不光是陳八牛滿臉的不可思議,我和Alice也同樣是想不明白這問題出在了哪兒。
正當我們都大呼不可思議,這換花草還能長腿跑了的時候,龍俊山卻是指著陳八牛剛剛坐過地上大喊了起來。
“你麽看哪兒,是不是八爺的換花草?”
我們順著龍俊山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就給惡心的夠嗆。
就在棺材旁邊,陳八牛那家夥剛剛坐過的地方,有一小灘血水,或者準確來說,不是一攤血水,而是一灘爛肉混合著血水。
“對對八爺想起來,剛剛就是把換花草順手放我旁邊了!”
“難道這兩寶貝被八爺一屁蹲座沒了??”
說著陳八牛便是一臉肉疼的蹲下身子,想要去把地上那一灘血肉給捧起來。
見狀,我渾身下意識狠狠打了一個激靈,急忙一把拽住了陳八牛。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就從我心底湧了出來。
“別碰八爺!”
陳八牛被我冷不丁的一聲大喊嚇了一跳,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晌他才轉過頭很不滿的看著我嚷嚷道:“不是九爺你咋呼啥!這可是換花草,就算被八爺不小心座沒了,拾到拾到弄回去沒準還能換兩頓涮羊肉!”
隨著陳八牛這句話落地,我可以肯定,莫名其妙變成了一灘血肉的,就是那兩株換花草。
可要說,那兩株換花草是因為被陳八牛一屁股壓成了那樣,我是打死也不相信。
試想一下,陳八牛就算真的人如其名,體格壯碩如牛,可橫豎不過兩百斤不到,那換花草就算在脆嫩,至多也是被壓扁、壓成爛泥,怎麽可能好端端變成一灘散發著腥臭味的血肉呢??
“八爺,我覺得您還是聽九爺的,這換花草整個仡佬寨隻有石醫生見過、也隻有他知道棺材山裏有。”
“他也帶不少人去請過,可我認識他這麽多年,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換花草。”
“而且我……我聽說這換花草是……”
說到這兒,龍俊山停頓了一下,我知道他是想說這換花草太邪門了。
我也原以為這件事能就此打住,可龍俊山接下來的話,卻嚇得我們整個人都不寒而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