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放山人的規矩
那山魈速度奇快,眨眼的功夫便撲到了我們近前,已經被嚇傻的趙大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撲到在了地上。
雖然我也是頭一遭碰到山魈這種東西,可我也聽人說過,老林子裏的山魈,那可是能和野豬、老虎一爭高低的主兒。
更有人說隻有那些風水極差的窮山惡水之所,才會出現山魈這種東西。
可那會明顯不是爭論這些問題的時候,因為那山魈撲到趙大寶後,直接張開嘴就朝趙大寶的腦袋咬了下去。
那架勢,明擺著是要把趙大寶的腦汁當椰汁給吸食了。
“奶奶的,真把我們當透明了!八爺動手!”
我緩過神來朝陳八牛大喊了一聲,同時也輪起手裏的工兵鏟,朝著那山魈的後背招呼了上去。
那山魈體型消瘦,全身上下都長滿了濃密的黑色毛發,一根根倒立起來,像是閃爍著金屬似的光澤。
當!
我一工兵鏟結結實實砍在了那山魈的後背上,可卻像是砍在了石頭上似的,雖沒震出一片火星子,也險些直接讓工兵鏟脫了手。
“我去,這玩意難道跟大師兄似的銅皮鐵骨不成?”
見此一幕,陳八牛也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再說那山魈,我一工兵鏟雖是沒讓其受傷,可好像也惹怒了它。
咕咕咕的怪叫了幾聲後,那山魈直接一把將原本撲在身下的趙大寶扔了出去,轉而奔著我就撲了過來。
塔克拉瑪幹一行,又是人麵蝙蝠、又是炸了屍的西夜王,我的身手不敢說比得上老奎班長這種老兵人,可也磨煉的不錯。
可這會麵對那山魈,我卻是有種無法避開的感覺,幾次都是險險的避開。
與那山魈纏鬥了一會,我和陳八牛都累的夠嗆,我胳膊上還挨了一下,被那山魈尖銳的爪子撕開了一條血口,疼的我一直在倒吸涼氣。
而那山魈嗅到了血腥味,反而是變得更加狂暴了起來,一直圍著我們四周來來回回的轉圈。
我們隻能夠隱約看到一個黑影在周圍的樹叢間來回穿梭,能聽到樹葉沙沙的響動。
比起炸了屍的西夜王,這山魈不僅是速度奇快,而且智商很高,極少會沒頭沒腦的正麵和我們硬剛,而是如同那老貓戲老鼠一樣,一幅不把我們玩夠了耍膩了不肯罷休的架勢。
“奶奶的!這鬼東西還特娘懂戰術!”
“九爺,咱得趕緊想個轍啊,要不然遲早都被這鬼東西給耗死!”
我和陳八牛背靠著背站在一塊,手裏都緊緊地握著工兵鏟。
不用陳八牛多嘴我也知道,在這麽幹耗下去,就算不被那山魈活生生給累死等會溫度降下來,隻怕也得被凍僵。
可怕的是那山魈似乎知道我們心裏頭在打什麽主意,一直不肯正麵與我們較量,隻是不斷在四周徘徊,每每我們放鬆警覺,它又會發出一聲怪叫。
在這種低溫環境下,人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就像是那繃緊的弦兒一樣,遲早得崩斷咯。
砰!
就在我們一直陷入被動,快要心生絕望之際,突然林子裏響起了一聲槍聲。
那是老式獵槍的聲音,老獵槍多是在傳統火銃的基礎上製造出來的,用填充火藥的方式激發槍膛裏的鋼珠。
短距離內殺傷力足以打穿野狼、麅子甚至於野豬的腦袋,可距離遠了,殺傷力就大大降低了。
可有一點,那就是這種老獵槍聲音很大,基本上你放一槍,幾公裏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而動物的聽覺嗅覺天生就比人類發達的多,在人聽來都跟炸雷似的獵槍槍聲,在飛禽走獸耳朵裏,那簡直就跟炸彈爆炸一般無二了。
所以民間有老話說林子裏的飛禽走獸,害怕獵人身上的味兒,其實它們是嗅到了獵人手裏獵槍的火藥味,害怕獵槍那跟打雷似的炸響聲。
突然響起的槍聲,不僅嚇得我和陳八牛愣住了,同樣也嚇得那一直圍著我們打轉的山魈竄進了老林子深處。
過了好一會,周圍被槍聲嚇到的飛禽走獸,這才逐漸安穩了下來,昏暗的林子裏再次恢複了之前的死寂。
直到確定那山魈走遠了,我和陳八牛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隻感覺身體裏的力氣如同瞬間被抽幹了一樣,兩人背靠著背就跌坐在了地上。
那像是被生生堵在了毛孔裏的冷汗,也是一下子滲了出來,又被那刺骨的寒風一吹,我兩狠狠打了個哆嗦,隻覺得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
“趕緊回去,真特娘凍死個人!”
隨即我和陳八牛背上了早就被嚇暈過去的趙大寶,匆匆拿上些柴火就朝山神廟跑了回去。
好在距離不遠,沒一會我就看到了山神廟裏老馬頭爺倆點起了篝火。
奇怪的是,老馬頭這會正站在山神廟門口吊著眼袋鍋子吧嗒吧嗒的抽著,看到我們來了他斜了我們一眼說了一句;“哼!砍木頭賺黑心錢,遭報應了吧!明兒個天一亮還不趕緊走!”
說完了老馬頭就叼著眼袋鍋子轉身進了山神廟。
“嘿這老頭兒……”
“行了八爺。”
陳八牛氣不過想要與那老馬頭爭論,我趕忙抬手攔住了他,因為在老馬頭轉身進山神廟的時候,我看到他手裏提著一杆老式的獵槍。
其實不用看到獵槍,我也知道剛剛在關鍵時刻開槍嚇走那山魈救了我們的是老馬頭。
因為這荒郊野嶺的,除了我們三人,也隻有同在山神廟裏歇腳的放山人老馬頭爺倆了。
進了廟,我找來一些幹草和枯枝臨時弄了個床墊子把趙大寶放了上去,陳八牛則是把火堆點了起來。
老馬頭爺倆靠在東南角牆根下休息,沒有要搭理我們的意思,我們也隻好在相對西北角靠下來休息。
“哎喲我去!”
剛剛靠著牆蹲下去的陳八牛,突然嚷嚷著就爬了起來。
“咋了八爺?”
見狀我還以為陳八牛是被什麽毒蟲鼠蟻一類的玩意給咬了,急忙開口問道。
“沒事,就這牆上有老些小洞,外頭的冷風鑽進來,跟刀子似的紮人!”
陳八牛搓著後背朝我牢騷道,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何我心髒猛跳了一下,感覺像是觸碰到了事情的真相、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事情,可卻說不出來。
帶著疑惑,我急忙撥開了陳八牛墊在牆角的幹草,伸手那麽一模。
果然西北麵的牆上有兩排拇指大小的孔洞,寒意十足的夜風正順著那孔洞灌進來。
“行了九爺甭看了,這破廟在林子老鼠螞蟻啥的可不少,沒準是被蟲咬壞了,八爺弄點東西堵上就是了。”
起初我也以為那些孔洞是蛇蟲鼠蟻弄出來的,可我回過頭無意間發現,那些孔洞好巧不巧的就正對著神壇上山神老爺的泥塑像,那一瞬間我猛地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