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心生芥蒂
“唉——”代希希握著電話隻能重重的歎息，眼神從未有過如此空洞蒼白。
夢小菲卻咬牙切齒的嗄聲說道：“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這個混蛋！”因為哭泣，她的喉嚨已經嘶啞了。
不過她業已哭夠了，也止住了哭泣，隻是這浮腫的眼皮是不敢去醫院見媽咪了，不然隻會讓媽咪擔心。
“要不還是原諒他吧……”代希希聲細如蚊，她生怕被夢小菲誤會什麽，其實她隻是想要他們倆能冷靜一點，他們倆都太暴躁了，不過她覺得樸俊昊比夢小菲還是冷靜一些。
“原諒？不可能！你不知道他怎麽對我的，那麽粗魯殘暴，簡直就是踐踏，若是原諒他，一定還會有下一次。我絕對不可能原諒他，道歉也沒有用，他根本就不尊重我，根本就是瞧不起我，他這是在玩我。我見都不想見到他，還原諒？下輩子吧。我沒辦法忍受，你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嗎？太恐怖了，我好害怕，比死還難受！死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可被他吃就是活生生的摧殘，每一分每一秒痛苦都清晰深刻，刺痛你全身血肉和神經。”麵對他對自己的兩次吃，夢小菲是徹底的怕了。
“其實他那是愛你呢，隻是表達得太直接了吧。男人都是喜歡一個女人才會那樣的……”代希希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說錯了什麽話，惹惱了夢小菲。
“愛？我感受不到愛，他那若是愛，那監獄裏的那些囚犯犯罪時也是因為愛了。”她說的是那些淩辱女性的犯罪分子。
“你不能這樣想啊，畢竟還是不同的。樸總和咱們認識了這麽久，而且也對我們不錯。他是個很好的人……”代希希說著樸俊昊的好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去勸和他們倆。
因為她自己對樸俊昊也是一時恨一時愛，討厭樸俊昊的時候覺得他很壞，現在說著他的好又覺得他真的很好，她不知道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夢小菲身上是否對，可若不這樣，她又要怎麽辦呢？幫著夢小菲一起罵樸俊昊嗎？那樣有什麽用呢。除了嘴巴上一時痛快，讓夢小菲心裏舒服點，並沒有別的一點好處。
夢小菲打斷代希希的話，不滿的說：“你覺得他好，那你和他試試就知道了，你喜歡他，你就去追他吧，我不稀罕他，真不稀罕。你也看見了，我現在被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再被他折磨下去，我不是進精神病醫院，就是去見閻王了。希希，我真的要崩潰了，真的崩潰了，好怕明天我就精神錯亂變瘋子了。我每天都過得忐忑，好怕自己突然就神誌不清了。好多女人在被男人強了之後都瘋了，我想我真的快瘋了，不死準瘋。真的痛苦，好痛苦。”她捶胸頓足著，希望代希希能體會自己的痛苦，能給她想要的安慰，甚至是能幫她驅散痛苦，走出困境。
“小菲……咱都不要說氣話了，光說他來道歉吧，我就覺得他知道錯了，一個人知道悔改不容易，他可能當時也是身體本能的原因不能控製，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好了。看在他對你媽咪好的份上，你看你媽咪現在比從前開朗多了，笑容也多了，說不定就快痊愈出院了，這都要感謝樸總啊。不是嗎？咱們是窮人，沒有辦法，咱就不要和錢過不去了，有了樸總我們都可以沒有一點經濟壓力啊，這是最直接最重要的好處啊。”代希希苦口婆心的說著，完全沒有顧忌到夢小菲的心理感受。
“還有呢？把你的想法都說出來吧，難道真的是我眼睛瞎了嗎？”夢小菲對自己滿懷質疑，同時也對代希希有了一絲介懷，代希希連安慰自己的話都不說，竟然還要自己跟樸俊昊和好，難道代希希已經心屬他了嗎，他還真大的魅力。
“小菲，妥協吧，沒有用，我們的抗爭是無用的。雖然我也不想看你這麽痛苦，但我們如果換個角度去看，想著他對你的做法都是好的出發點，或許我們就不會這樣去看他了。我看書上說，男人不喜歡那個女人就不會和她發生那種關係的，他們還是有選擇的，並不是饑不擇食。而且你說他又何必用身體去懲罰你，肯定是愛你才會那樣了。隻是他表達的方式直接而粗暴，讓你不能接受吧。若是我，我也不能接受，但仔細想想，除了這一點之外，其餘的事情他都做的很完美，不是嗎？而且他也道歉了，定是認識到自己的方式不能被你認同，所以他才道歉。所以你還是原諒他吧。”
“原諒，不可能。”夢小菲固執的搖頭。
“你看沈素妍不還對他死纏爛打嗎，那就說明他是好男人，還有可取之處，不然像沈素妍這樣身份的女子也不可能喜歡他吧，咱麽說沈小姐也是白富美，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留過學見過世麵的人。你不要他了，那就是把好男人送給被人啊。”
夢小菲一聲冷哼。“沈素妍，哼——別拿我和她比，我怎麽比得了她，她和他正好狗男女湊一對，都不是好人。”
代希希見自己怎麽勸，夢小菲都不聽勸，不由煩了，著急的講：“小菲，你怎麽就這麽不聽勸呢，難道我說什麽都沒有用嗎，那我就不說好了。你自己去想吧。你自己決定好了。”
“不是我不聽勸啊。希希，是你變了。你和從前不一樣了。”夢小菲不服氣的說。
“我變了？我哪裏變了，我和從前是一樣的。我一點都沒有變。”代希希否定。
“你變得愛錢了，愛有錢男人了，你隻知道要我跟他好，不想想我有多痛苦，你知道那滋味嗎，真的不能忍受，心都要出血了。”
“好吧，我不懂。我不能感同身受，對不起。”
“反正你讓我看不明白了，你也不懂我了，你隻會幫著他說話，我在你心裏已經不重要了，你也不在乎我了……”夢小菲失魂落魄頹喪的說。
“小菲，夠了，別說了。聽見你說這些話，我難受，若你覺得我不是為你好的話，你不聽就是了。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反正我隻知道既然他道歉了，你就原諒他一次又沒有什麽，不然損失的是你自己。如果你把自己身體上的損失當做損失，那麽你就要找他補償回來，什麽能補償？隻有錢了。如果你就這麽放手了，你怎麽補償你自己？如果你們和好了，你可以讓他補償，這有什麽不好。因為身體的損失已經無法彌補複原，心靈的傷害也沒有辦法愈合，你說你不想麵對，你想躲起來，然後呢？你打算以後怎麽辦呢？一輩子過什麽樣的日子，你想過嗎？就算要離開，你也要撈一筆錢走才對。這是你應該得的，是他欠你的。你應該去爭取屬於你的東西，你這樣自怨自艾的什麽都不會有。人生不是隻有現在，就算現在天塌下來，隻要還活著，你就得想明天怎麽辦，你不想的話，你停滯在此的話，你以後的生活也將陷入困境。你必須找到自救的辦法，抱怨一點用處都沒有。既然你認為他對你不好，你就該讓他看看你的顏色，然後找他賠償，房子，車子，錢，能多要的就多要。就這麽放棄，真的是一筆損失！你的性子太直了，不知道拐彎。好了，不說了，說多了怕你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夢小菲聽代希希說完，目瞪口呆的愣坐在沙發上，代希希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不過她說的話也太功利心了，什麽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一點道德和良心偶讀不講，要讓自己變成一個蛇蠍女人嗎？太難了。為什麽人們在生活裏都把自己逼到了錢眼子裏去了呢。
代希希，你說的都對，可是要像你說的那樣去做，真的好難。你懂我的痛苦嗎？我好想立刻停止結束這一切，這荒唐不堪的人生我不稀罕。我隻希望安靜平凡的過日子，並不想要多少錢。我隻想回到從前，並不想要他彌補賠償我什麽，因為這根本就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他踐踏了我的身體，靈魂，人格，自尊，這些都是為人最寶貴的東西，但是都被他踐踏了，你說要用多少錢來彌補呢？錢真的這麽萬能嗎？
代希希，今天我才發現你不懂我，從前我覺得你最懂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我怎麽發現你越來越陌生了，你好似一點也不懂我了，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呢？
我知道你這樣說都是對我好，但這樣逼得我好痛苦，好累，快要瘋掉一樣了。
代希希也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繼而又渾身軟綿綿的仰躺在沙發上，用抱枕包住臉，不發出一點聲響。
夢小菲看著她，想著她剛才說的話，心裏隱隱的發慌，難道自己真的隻能原諒他，隻能妥協嗎？她的心裏蔓延出一絲恨來，恨一切，所有，連同她自己！
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廢物，才會過得如此狼狽窩囊。
人生，什麽樣的人生才是好的人生？什麽樣的人生才是幸福的人生？什麽樣的人生才會讓我快樂呢？我不想去想這個複雜問題。我隻想快點說服我自己去原諒他，向現實妥協。代希希說的對，我的抱怨和掙紮有什麽用呢，屁用，要麵子的事情都是沒有一點實際用處的……
夢小菲一邊抱怨著又一邊清楚自己必須妥協，無奈焦慮憤怒全在眼底，她想從此之後做一個冷血內向的人好了，不要再對任何人說自己的心聲了，沒有人會懂，誰會懂呢，說了也白說，
這個世界讓她感覺越來越冷，越來越害怕了。而她和代希希之間好似也生出了一條代溝的芥蒂，從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現在反倒生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