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你不怕死嗎

  “小菲……”代希希唏噓不已，想要說的話凝滯在喉頭，心疼和無奈深鎖在眼底。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抽泣，又似乎想要止住哽咽，像山峰一樣高聳的眉頭下，眼眶裏融化了的積雪變作幽深的水井，溢出井口的眼淚潺潺流淌，清澈的水珠淌過她臉頰和手背的崖壁，懸懸跌在飯桌上…… “你怎麽哭了，不要哭了，你哭我也要哭了。”眼淚在夢小菲眼眶裏打轉轉，她趕緊拿抽紙遞給代希希。 代希希一把接過紙巾，蒙在臉上，嘴唇緊閉的搖搖頭，用紙巾拭去眼淚，又抿了抿嘴，似笑非笑。 夢小菲見了，歉意說道：“對不起，把你給惹哭了，我還以為你會怪我。”她極力仰起下巴，生怕眼淚跌出來，用紙巾飛速的拭了拭眼角。 “我……不怪你，是心疼你。我懂你的心情，真的好感動，可是我卻幫不了你，卻不能幫你做什麽。你說若是我有很多錢，能幫助你的話，你也不用走上這樣的道路了。畢竟賣腎還是風險太大了，小菲你還真勇敢，你真的這樣決定了嗎？”代希希埋怨起自己無用。 “希希，我們應該往好的方向看，就不苦澀了，我覺得這是好事呢。你看我賣了腎也就是挨一刀子，這樣媽咪就可以去美國治病，以後我們還可以住更大的房子，到時候我們還可以開間小店，你也就不用那麽辛苦的去公司上班了。” “小菲，你還真想得開，你不怕死嗎？” “不怕，事到臨頭需放膽，怕也不能解決問題，或許我的人生這樣博一次就會有好的轉變，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不管最後的結果是好是壞，我都不反悔，生死在天，我想老天會厚待我的，不然老天對我就太不公平了。” “若是我就會害怕……太可怕了，這個世界真的好可怕。”代希希突然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從小她就缺乏安全感，媽咪去世後就更加膽小怕事，聽夢小菲說要去賣腎，她覺得又血腥又可怕，感覺好像要自己的命一樣。 “人生最壞最大的事情莫過於死了，死也沒什麽好怕的，我就當我自己已經死了，現在活得每一天都是賺的。隻要能治好媽咪我就無憾了，隻要我盡了最大努力去救媽咪，我這輩子就成功了。我相信我會沒事的，真的，這是好事。其實我就是怕你擔心，不敢跟你說，怕你會阻攔我，那就是最糟糕的了。” 代希希臻首輕搖，道：“說真心話，我是想阻止你，不想你去這樣做，我好心痛，真的好心痛。但，我尊重你的選擇，因為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要不，我也把房子賣了給阿姨治病可好？”她突發奇想的說。 夢小菲一聲輕笑，道：“希希你瘋了，你要是把房子賣了，我們豈不是要流浪街頭了。再說了賣了房子的錢也不夠給媽咪治病。這是下下下下策，不可取。你就別擔心我了，我沒事，等我的好消息吧。來，希希，我們今晚喝醉，我要學會喝啤酒。”她說著就舉起酒瓶要和代希希碰杯。 代希希雙手舉起酒杯，紅著眼眶，道：“幹杯！” 夢小菲對著酒瓶子就大喝了兩口，可那酒氣從她的喉頭湧入了鼻腔，她難受得嗆了一口，啤酒灑了一身。 代希希趕緊拿紙巾給夢小菲擦下巴和身上，調侃道：“你這是在用啤酒洗澡吧。” 夢小菲聽了噗的一聲輕笑，道：“想醉原來這麽難，因為這酒根本就喝不下去。”不勝酒力的她麵頰緋紅，有些微醺。 代希希瞧她紅撲撲的臉蛋，又調侃道：“你還真是三口啤酒穿心過，兩朵挑花臉上來。” “你還不是臉紅了，還說我。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像酒鬼一樣好好喝個夠啊？”代希希手裏的一瓶啤酒沒有喝完，又拿起開瓶器去開另一瓶，似乎覺得另一瓶啤酒肯定好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