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貴族肚皮
“媽，出院的大好日子，您在胡說什麽呢！”天雨禁不住出聲製止道。
“媽，您放心吧！我一個人，就足夠照顧好‘牛牛’了。”李嘉航摟上天雨的肩，語帶雙關。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楊柳不由好奇地問：“牛牛？！誰是牛牛？”
“是啊！”鄒媽媽可不管女兒綠著臉使來的眼色，津津樂道地說，“天雨屬牛，她從小脾氣又強，所以就直接給她取了個小名叫牛牛”。
“撲嗤！”果不其然，楊柳掩嘴大笑起來。
反觀處境尷尬的肖天賜，似乎凝神思忖著某件事，對他們倆之間的對白，仿若未聞。
她嫌惡地瞪了眼楊柳，又憤然地斜了眼身邊的始作俑者——李嘉航。
這男人的眼角，已經堆滿了春風得意。
*
剛把母親和天雨送到家，李嘉航就說有急事，要出去一趟。這倒正好遂了天雨的心意。得空好好把母親埋怨了一頓。
“媽，你也真是的。怎麽什麽都跟李嘉航說呀！非讓我在他麵前丟盡了臉才夠嗎！”她撅著嘴，忿忿不平地嗔怪。
“嗬！我也不知道，一和他說起話，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鄒母樂嗬嗬地說。終究脫不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俗套。
“那你也不能把我的小名，都告訴他呀？” 天雨真懷疑，早上心裏的那個不知名的快樂，現在是不是也傳染給了母親。
因為，從醫院見到她後，她就一直沒有合攏過嘴。
“我，哪有告訴他？當初你一上小學，就死活不許我再叫這個名字。不停的埋怨難聽死了。所以，多少年沒叫過，我都快忘了。”母親似乎沉浸到過去的歲月裏。
天雨卻滿腹疑問，“不是您告訴他的？那他怎麽會知道我的乳名？”
和李嘉航寥寥無幾的對話，至今還記憶猶新。
她自己肯定，也絕對未把這個難聽的小名，拿著四處宣揚過。
難道，是那個偵探——袁胖子，連這種她小時候的秘密，都能調查出來，未免也太有本事了吧！
還不等她想個透徹，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
是李嘉航回來了。
他身後竟跟著一個十多歲，提著大包小包的小姑娘。
“這……”她和母親都很詫異。
“我讓袁康輝幫你母親找了個保姆。”
李嘉航的解釋讓天雨感激涕零。
她原本還為母親出院後的寡居生活而擔心，可現在，李嘉航竟細心的先於一步考慮到。
母親連忙擺著手，不停地推諉。
“如果你不要，就搬去和我們一塊住吧！”她曾真有過這種想法，隻遺憾家中沒有多餘的房間。
但被她這樣一說，母親倒欣然接受了。
“對了，你們的證去辦了嗎？”母親突然問道。
他們倆同時愣住。
“還……還沒有呢！”天雨支支吾吾地掩飾道。
當初，是她一心催著快點舉辦婚禮。
現在，她又怎麽好意思主動邀約李嘉航去辦證呢。
“這怎麽行？雖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隨便，可也……”
“對不起，媽。都怪我最近太忙，耽誤了。明天吧，明天一早上，我們就抽個空去。”李嘉航的話讓母親安心地點點頭。
天雨突然明白，母親為什麽這麽喜歡李嘉航。
他在母親麵前的乖巧和他在李家長輩前的冷酷，完全判若兩人。
簡陋的鄒家客廳，忽然冒出四個人擁在一起吃飯，就顯得有些狹窄的轉不過身來。
天雨親手操刀的熗黃瓜和小炒肉，成為飯桌上最大的兩個敗筆。
母親的揶揄，和掛在李嘉航臉上的嘲弄，自然成了大家的開胃菜。
輕鬆愉快的氣氛，絕對讓這變成一頓標準的中國式家庭晚餐。
告別母親，來到樓下，李嘉航竟主動地提出，“要不，我們倆去散散步吧！”
“嗬嗬！”天雨輕笑起來，“你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李嘉航卻微笑不語，隻向她伸出一隻手……
霞影灼灼。
黃昏的一切，都籠罩在絳紫的暮靄中，透明而又安寧。
雖然，傍晚的氣候還沒褪去悶熱潮濕，但兩人似乎誰也不願放開對方汗涔涔的手。
倚著李嘉航，悠閑的逛在這條從小到大，途經無數次的街道，天雨感慨萬千。
幾個月以前，她絕不會想到，今天陪伴在她身邊的人，會是一個和自己八竿子都不可能打到一塊的男人。
“你怎麽就那麽聽我媽的話，我還以為你天生就是個貴族肚皮呢。”終於逮到機會，天雨也忍不住要嘲弄他一番。
“什麽叫貴族肚皮？”李嘉航興致勃勃地問。
“貴族肚皮，就是隻喝咖啡也不覺得餓；那裏從來隻裝過洋酒西餐，漢堡牛扒唄。”天雨說著，還調皮地看了看他的胸膛，“我可從來沒想過，你竟然也能吃三大碗飯。”
“嗬！那有什麽。”李嘉航沉穩的臉上，少有的滑過一絲溫馨，“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和天賜一起去同學家裏吃生日飯。那位同學的母親，手藝真是很好。那可能是我吃過的味道最好的一頓飯。我整整吃了五大碗，結果，最後撐得實在難受，回家的路上，差點跌到陰溝裏去。天賜一直拿這件事笑話我，說別人都是醉酒，隻有我會‘醉飯’。”
“嗬嗬嗬！”天雨淺淺一笑，盯著他俊朗的側麵。
這男人還是頭一次，對自己敞開心扉，說這麽多的話呢！
“你們兄弟倆以前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嗎？”她滿懷愧疚地問。似乎他們兩兄弟，今日會形同陌路，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偶爾吧！”李嘉航一瞬間，又恢複到往日的沉默寡言。
“對了，我媽的醫藥費，等報了銷就還給你。”她立即找出個新話題，想扭轉對方的情緒。
“鄒天雨，你能不能不要總和我算得這麽清楚。”
“不行！因為我喜歡。”她揚起頭，任性的說。
李嘉航一副拿她沒撤的樣，苦笑中，不覺流露出幾分從未有過的寵溺。
“哎呀！不好，咱們快走！”天雨猛然扯緊他的胳膊，就往路邊拉……